曾大江走了，帶著他的那些人離開了。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和這個博士說過一句話，倒是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那博士只是微微點點頭，算是和他打招呼，不過我看得出這博士的神情有些忐忑。
曾大江臨走前說他先去找江小灰和葉驚鴻他們，找到真博士。
他問我接下來怎麼辦，還要和這個分身周旋嗎？依著他的意思直接就把其給滅了得了。
我卻搖頭，我覺得這個博士身上應該還有秘密，而且剛才發生的事情我也想通過他來弄清楚。
“他和你說了些什麼？”
回到別墅里，這個博士主動問我，我看著他笑笑“他說他已經殺了兩個博士的替身了。”
“替身？”他皺眉，因為我用的是替身這個詞，而不是分身。
我點點頭“分身只有三個，但替身估計有好幾個，你是不是也給自己弄出了幾個替身，或許你本身就是替身。”
他瞪直了眼楮看著我“你能不能說明白一點，什麼替身？哪來的好幾個替身？”
我嘆了口氣“曾大江說現在出現了很多博士，至少就他知道的就有九個之多，也正因為這樣，他才出手，殺了兩個，但他覺得這九個應該只有三個是博士的分身，其他的應該是替身，替身與分身之間是有著本質區別的，分身具備博士的所有能力，但替身就只能裝裝樣子，他懷疑替身是你們自己弄出來的，他來的目的就是想要殺你，被我阻止了。”
“為什麼要殺我？”
“你的心里難道沒點數嗎？這些日子你們已經把虛無世界弄得烏煙瘴氣，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們三個其實是在內斗，替身也是為了應對對方下殺手而準備的吧？只是你們彼此太知底了，所以你們的套路都一模一樣，說白了，誰都奈何不了誰，但你們又志在滅了對方，所以只能想辦法借刀殺人，而曾大江自然而然就成為了那把刀。”
淺淺和贏勾靜靜地听著，他們同樣也不知道曾大江到底和我都說了些什麼。
當他們听我把我和曾大江的猜測說出來之後，他們看這博士的眼神也充滿了不善。
“而且你對我說了謊，你說他搶尸體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吞並，其實並不是，搶尸體的目的是不想讓替身的事情敗露，分身與替身應該還是存在一些差別的，對吧？”
“如果我說我沒有替身你信嗎？”他看著我，那樣子很是誠懇，他是希望我相信他的話的。
我不置可否，曾大江說了，九個博士，那麼至少是六個替身，難道這六個替身都是那兩個家伙弄出來的？他就沒有想過用這樣的手段來瞞天過海嗎？
他苦笑“我和他倆不一樣，我膽小，所以我幾乎一直都躲在這個地方，我躲在這兒的原因也是因為曾大江在這兒，挨著他我覺得有安全感。”
“是嗎？可是他剛才就想要殺你，如果他真想殺你，你覺得你能夠躲得過去嗎？”
“他沒理由殺我，我們三個里面，我給他的幫助是最大的，他的心里應該清楚。”
我卻搖頭“此一時彼一時，一旦你們站到了他的對立面就是他的敵人，再說了，你們對他的幫助只不過是在履行博士對他的承諾，你們三個分身在虛無世界的定位就只是輔助者，而他才是秩序的管理者，所以你們無論為他什麼幫助都是理所當然的，那是你們該做的，你們能夠被留下來的唯一意義也就是當好他的幫手。”
被我這麼一說，他沉默了。
我繼續說道“偏偏你們都不甘心做一個輔助者，你們都覺得自己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你們甚至認為曾大江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們賦予的，只是你們出于對真正的博士的懼怕，所以才不敢生出事端。你們一直都在等一個機會，那就是取代博士的機會，你們的野心當然不只局限于這個虛無世界，所以當你們知道博士將要進入虛無世界的時候就開始躁動起來了，你們都想成為真正的博士，可真正的博士只有一個，于是你們便決心將除了自己之外的兩個分身給除掉，等博士來了之後再除掉博士，那麼剩下的那一個便能夠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本體。”
贏勾開口了“听起來像那麼回事，但還是有兩個地方說不通。”
我沒想到贏勾會提出不同的見解。
我當然不會覺得他這麼說有什麼錯，原本我說這些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夠從這個博士的身上發現點什麼，我想深挖一下他們身上的秘密。
我問贏勾“哪里說不通？”
贏勾說道“他們三個若是真想要三留一的話根本就不用搞得這麼復雜，弄這麼多替身出來做什麼？原本他們就知己知彼，心意想通，既是這樣，他們根本就能夠一眼識破替身的身份，替身的存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所謂的替身也只能騙局外人罷了。”
我微微一怔，好像我還真把這一點給忽略了。
這博士也說道“是啊，我們一直都能夠感應到對方的存在，就算弄再多的替身也沒有任何用，所以我說我沒有替身，當然，他們兩個會不會做這樣的傻事就不知道了。但現在他們也只剩下一個了，因為另一個死了，你們帶來的那具尸體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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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勾又說道“我覺得第二個說不通的地方是他們的目的是想要取代博士，可是現在博士都還活著他們就開始內斗了，正常的思維不應該是他們先達成共識，一起設法除掉博士三人之間再做了斷嗎？他們明明知道博士以及我們的力量，為什麼會提前削弱自己呢？連希望都還看不到便開始自相殘殺，以他們的智慧應該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
淺淺也點點頭“沒錯，之前我就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地方有問題，說不通，現在贏勾說了之後我才想明白，就是這一點。在真正的博士出現之前正常做法應該是他們三個擰成一股繩，然後想盡一切辦法除掉博士，之後他們三人再開戰的，他們先內斗，哪怕最後真有一個勝出，以他的力量真能夠對抗真正的博士嗎？”
這博士用力點頭“沒錯，畢竟我們三個都不是笨蛋，這麼簡單的道理又怎麼會想不明白呢？而且我也不相信他們會蠢到去弄替身，就算想要取代博士也應該是做在暗里，弄得如此大張旗鼓的，不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嗎？”
好像贏勾的分析很在理，可若是那樣的話，發生的這一切又怎麼解釋呢？
之前的一些推測似乎就站不住腳了。
淺淺道“我倒是覺得像是有一只手在幕後操控著這一切，九個博士也好，替身也罷，再加上兩個曾大江，有人在故意想要虛無世界陷入混亂，或許是你們提到的那個竹間客，又或許是某一個更為強大的神秘組織，我覺得只是一個人不可能弄出這麼大的風浪。”
這博士連連稱是，他說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取代博士，他一直安分于自己的職責，幫著曾大江維護著虛無世界的秩序。
“你這一次損失應該不小吧？”我問他。
他嘆了口氣“若是再有強敵來襲的話，我怕這個莊園是保不住了。”
“那你跟我們走吧。”我說。
我並不是在跟他商量，我的語氣有些強硬。
他並沒有遲疑，直接點頭“好，我跟你們走。”
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跟著我們走或許還能夠有活著的機會。
曾大江已經對他們出手了，而且曾大江師出有名，曾大江剛才之所以沒有動他也是因為我們的存在以及知道了真正的博士也已經來到了虛無世界的緣故。
我們雖然說這兒是虛無世界，但其實我們現在所處的仍舊還是虛無境，而從虛無境到真正的虛無世界還要通過特定的空間通道。
不過我們此行的目的並不是進入真正的虛無世界，我的原本就是沖著三個博士分身來的，而他們都在虛無境中，這倒是省了不少的事兒。
“你們三人之間心念相通，那麼你應該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吧？”
听我這麼問，他搖搖頭“他和我一樣，根本就沒有挪過窩，我們並沒有像你們想的那樣，找個地方躲起來，他還在他的地盤上，只不過他隱藏得比我要好得多。”
“你們一共三個分身，都在虛無境？那你知道在虛無世界里還有一個博士嗎？”
他抬眼看向我“我曾听曾大江說過，那個博士是真正的博士，只是他應該來自于未來，他也並非一直都會呆在虛無世界，用曾大江的話說他來無影去無蹤。我們是不能進入虛無世界的，畢竟我們的責任就是守在虛無境，只有曾大江能夠進去。雖然我們也很好奇里面到底是什麼樣的，但我們卻不敢超過雷池，因為那個創造出我們的人說過，我們一旦進去的話很可能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話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博士早就與未來的自己見過了，並且他們還達成了某種協議，他的分身只能夠存在于虛無境中，而不能進入虛無世界，或許就連博士自己都不能進入虛無世界吧？
見到博士必須得問個清楚。
我突然覺得虛無境也好，虛無世界也好，它的存在已經潛藏了巨大的危機，它到底還有沒有存在的意義？
身邊這博士突然看向我“你該不會是想毀掉虛無世界吧？”
我笑笑，沒有回答，畢竟我也只是想想，我甚至都不確定自己真有毀滅這個虛無世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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