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我們听到了敲門聲。
老頭顯然是害怕了。
我有些郁悶,老頭也是被囚禁在這兒的人,接說他自己也是一個老怪物了,竟然還這麼膽小。
我走過去打開門。
正是那中年男子,他的嘴角帶著笑,只是他的笑卻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沒嚇著你們吧?”
“你說呢?”我沒好氣地說,然後看了老頭一眼,老頭顯然也有些生氣,他對著中年男子說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中年男子微微點頭︰“這樣吧,我只是想和你們說說話,只是沒想到你們竟然會被嚇著,對不起,對不起。”
我問他︰“你想說什麼?”
“就是很久都沒有人說話了,想找人說說話。”中年男子陰惻惻地笑著說。
老頭指著電視︰“就算你想找人說話也不興這樣的吧?大晚上的,電視自己就亮了,還出現這樣的一個畫面。”
中年男子的目光從老頭的身上移到我的臉上︰“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我眯縫著眼楮,他恐怕不只是想找個人說話那麼簡單吧?估計他還有別的什麼話要說。
老頭哼了一聲,然後說道︰“我困了,要說話外面說去。”
說罷他便躺到了床上,閉上了眼楮。
我無奈地笑笑,這老頭使起小性子來還真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我對中年男子說道︰“我們到外面去說吧。”
男子讓出了道,我隨手輕輕關上了門。
“出去走走吧。”我是真不願意呆在他的客廳里,亂七八糟的,特別是那些紙扎人看著就讓人的心里不舒服。
“好。”
我和他出了屋子,我突然發現竟然有月光,抬頭看到一彎新月。
我皺起了眉頭,這可是在樹林之中,之前我們來的時候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天空,全都被那些樹木遮掩,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這月亮就好像不是在天上,而是掛在樹梢一般。
還真是有些邪門。
“你們從那邊來應該見過她吧?”中年男子突然問了一句。
我愣了愣︰“啊?誰?”
“我的妻子。”
我瞪大了眼楮︰“你妻子?”
“沒錯,我妻子。”
我眯縫著眼楮︰“你是說那個骷髏架子?”
他點點頭︰“是的,那就是我的妻子。”
“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
“不是,一副枯骨怎麼就成你妻子了?還有,你應該也是紙人吧?”
他並沒有否認︰“沒錯,我是紙人,她是骷髏,你不覺得我們很般配嗎?”
我覺得個鬼啊!這都什麼跟什麼?
“那你們為什麼不在一起?還有,她並沒有和我們提起過你。”
我這話說得已經很委婉了,那女人不但沒有提到他,甚至還提醒我們不要進林子。難道林子里並不是有什麼大恐懼,不是有什麼危險,而是她不願意我們見到這個紙扎的男人嗎?
“看來她還是那麼恨我。”紙扎男子嘆了口氣。
我扭頭看向他,他的樣子確實很恐怖,特別是在這月光下,他那張臉就更加的慘白了。
“我很好奇,你們到底是什麼來歷,還有,你們其實離得並不遠,既然你心里有她,為什麼不去找她呢。哦,對了,你是紙扎人,有心嗎?”我說話很直接,因為我對他並沒有真正的懼怕,只是覺得感官的不適。
怪事我見得還少嗎?
不過他確實是勾起了我的一顆八卦之心。
一個紙扎人,一個骷髏架,竟然還是夫妻,不過看來這兩個家伙應該都成了精了。
“我不能去找她,因為我根本離不開這屋子,最遠也就能夠走到這兒。”
我下意識地回過頭去,這兒距離屋子也就不到三十米,他竟然比那骷髏更慘,那骷髏的活動範圍雖然也受到了限制,但怎麼著也不只三十米吧?
“所以我才扎了很多的紙人,想讓它們幫我去找她,去看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紙人都不會動,原本不是這樣的,原本我做的紙人可是跟活著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你扎的床,沙發和電視確實與真的一樣。”
“是的,但就是扎人不行,就好像他們少了點什麼。”
我看著他︰“那你想過沒有,有什麼是你有而他們沒有的,或許他們缺少的就是那玩意。”
我的話才說完便見他抬手進胸前的衣服里,像在掏什麼,很快他便掏出了一樣東西,當我看到那東西的時候忍不住一陣干嘔。
他掏出來的竟然是一顆心。
一顆干癟的心。
可這顆心卻仍舊在跳動。
“我有這個。”他看著我說。
我忙道︰“把它放回去吧。”
他這才把心放了回去,咧嘴沖我笑。
難道他能夠“活”著是因為這顆心的緣故嗎?這太顛覆我的認知了,一顆心能夠讓紙人活起來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大問題,但一顆干癟的心竟然還能夠跳動,這就過于詭異了。
“你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嗎?又或者,你知道你這顆心的來歷嗎?”在我看來紙人只是個載體,真正活著的應該是那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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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被我的話給問住了,他眯縫著眼楮說道︰“我是誰?那是誰的心?”
我的心里不由得又是一凜,看來這也是一個不知道自己來歷的人。
這兒囚禁著的都是一些忘記了過去的人,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可是他卻知道那骷髏架子是他妻子。
“你妻子看上去很漂亮。”
听我這麼說,他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你能夠看見她長什麼樣子?”
我點點頭,他卻說道︰“那是我給她做的,你也知道,骷髏的樣子確實不怎麼好看,于是我就給她加工了一下。”
“她的樣子該不會是你用紙糊出來的吧?”
“你怎麼知道?”
我頓時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發暈,我可是和那女人有過近距離接觸,還真就沒看出來她的血肉是紙糊的。
看來相比起贏勾與老頭我還是弱了許多,至少他們能夠一眼便看清骷髏的本質。
“為什麼會被關在這兒?”我問他。
他沒有回答,那樣子像在思考我的這個問題。
我也沒有催促他,而是點上了一支煙。
一直到我抽完這支煙,他才說道︰“好像是因為要等一個人。”
等人?他要等的人是誰,該不會是我吧?
不過很快他便又說道︰“沒錯,是要等一個人,一個可以帶我們離開這兒的人,他是怎麼說的,我想想,我怎麼就記不起來了呢?”
“他是誰?”我似乎發現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他在等人,等一個可以帶他們離開的人,那麼骷髏女是不是也在等,還有我帶著的那個老頭?甚至包括被囚禁在這兒我還沒來得及見到的其他人,他們是不是如眼前這家伙一樣都在等那個人的到來。
“他是……”他的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就好像一想到我的這個問題他就會頭痛欲裂一般。
“我記不得了,我真記不起來了,不過他還說了,當天空出現一輪血月的時候這個人就會出現。”他說著抬頭去看天空的那彎新月。
月如檸檬,並不是血月。
那個人應該並不是我。
“往前走是什麼地方?”我問他。
“盡頭。”他的回答很簡潔。
盡頭?難道前方已經沒有路了?
“前面沒有路了。”
我看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你不是不能離開這屋子三十米嗎?”
“是他說的,那邊就是盡頭。”他緩緩抬起手,指向我詢問的方向。
如果沒有路了那麼我又該如何離開?難道也要如他們一樣,等著血月之時那個人來把我們給帶出去嗎?
“是不是這個林子里不可能有白天?”我又問。
他點點頭︰“沒錯,打我來到這個地方就從來都沒有看到天亮過,永遠都是夜晚,只是偶爾會有月亮。我希望每一天都會出現月亮,那樣就可能看到血月了。”
他似乎很是神往,他在期待著血月的到來,因為血月之時就是那個能夠帶著他們離開的人來臨之際。
當然,這話也不能盡信,天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在忽悠他。
我想到盡頭去看看。
我想看看那邊到底是不是真是盡頭。
听我說要去盡頭看看,他的眼楮瞪得很大,因為沒有眼球,所以他瞪大眼楮的樣子顯得更加的詭異嚇人。
“很危險。”他說出了三個字。
“你根本就沒去過,怎麼會覺得危險。”
“感覺,我如果真去了,我可能會死。還有那個老頭,他若是去了,也會死,因為他和我們是一類人,他只能和我們一起等,等血月出現,等那個人來,那個時候我們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可是老頭也好,骷髏女也好,他們都沒有提到所謂血月的事情。
看來他們倆知道的並不多。
他們甚至不知道這地方有多大,也不知道這盡頭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如果要去的話我就得一個人去,再上老頭會把他給害死。”至少我是這麼理解的。
“是的。”
我看著他那張臉,其實他的臉上很多時候是沒有表情的。
但當他做出表情的時候總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好吧,那我一個人去。”我說。
“你現在就去?”他問我。
我點點頭,其實按照之前的時間,現在應該也就是下午一點多鐘的樣子,而且我也並不感覺到自己困倦。
最主要的是我對這個盡頭有著很大的好奇心。
“好吧,這個你拿著。”他突然遞給我一樣東西。
我接了過來,居然是一把鋒利的小刀。
在月光下,那小刀閃著寒光。
我接了過來,這刀也就是巴掌大小︰“這刀那麼小,能有什麼用?”
他說道︰“拿著吧,或許你用得著。這刀是那個人留下的,很鋒利,當心別劃傷了自己。”
在我看來它還不如我身上的那把噬魂匕首。
不過中年男子說這刀是那個人留下的讓我感興趣,我沒有再推讓直接就把小刀給收了起來︰“那行,我走了。”
他點點頭,又抬頭望向那彎新月︰“什麼時候才會出現血月?”
他還在糾結著血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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