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女人的身旁我甚至聞到了淡淡的香氣,但這絕對不是香水的味道。
屋子里有些昏暗,與老頭的屋子相比,這屋子要陰暗一些,但收拾得很整潔,屋里也同樣有著那種香味,我對這味道並不排斥,相反的,它仿佛能夠讓人的心情平靜下來。
女人讓我們在沙發上坐下。
“咖啡還是茶?”女人扭頭問我,她看都不看老頭一眼。
“隨便吧,我都可以。”
“那就咖啡吧。”
她竟然是現磨的咖啡,那咖啡的香氣一下子就彌漫了整個屋子,偏偏與原本的香氣混雜起來更別有一些風味。
雖然她從頭到尾都不看老頭一眼,可最終還是給老頭也來了一杯。
老頭根本就不敢伸手去觸踫桌子上的咖啡杯。
因為贏勾剛才的話,我也有些擔心,這杯咖啡我自然是不敢喝的。
女人直視著我,那目光讓我有些心虛。
“怎麼不喝?是嫌我的咖啡不好麼?”女人問我,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得硬著頭皮端起了杯子。
一個骷髏架子為我研磨並泡制的咖啡,想想心里就很不得勁兒。
“可以喝的,這咖啡沒問題。”這是贏勾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響起。
什麼鬼?這咖啡沒問題?骷髏架子泡的咖啡竟然沒問題。
可是這話卻是贏勾說的,對于贏勾的話我當然不會懷疑。
而且這個時候我若是不喝這咖啡天知道這女人會怎麼想,又會如何對我。
我端起杯子來抿了一口,雖說我對咖啡並沒有任何的研究,但香不香我還是能夠嘗得出來的。
“嗯,真的很不錯。”我這話並不是在恭維,這口感確實很好,我微笑著沖女人點點頭,又喝了一大口。
看到我喝了她的咖啡,她的臉上才有了幾分笑容,她又看向了老頭。
老頭苦著臉,我輕聲說道︰“喝吧,真的挺好喝的。”
老頭似乎對女人很是忌憚,在女人那目光的注視下,他終于還是抿了一小口。
其實我能夠理解老頭,畢竟他看到的和我看到的完全不一樣,他看到的是一副骷髏,而我看到的是一個著眼的女人,在這種情況下,他能夠抿上一口就已經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了。
“我喜歡喝咖啡,我記得我曾經有很多的咖啡,全世界各個地方的咖啡我都有。”她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不過她接著又說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找不到它們在什麼地方了,現在就只有這一種,雖然普通了些,但精心去研磨泡制的話應該也不會差太多。”
“嗯,你已經做到了極致。”
“不,這不算什麼極致,我想我應該能夠做得更好,只是這里的條件太過簡陋了,如果能夠有更好的條件,我相信以後你一定會迷上喝咖啡的。”
“但我還是更喜歡喝茶。”我說的是實話。
她似乎有些失望︰“是嗎?”
我點點頭。
她嘆了口氣︰“這倒是,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
我把杯中的咖啡喝完,她給我續了杯︰“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哦?”我還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問道︰“你那朋友叫什麼,是做什麼的?”
“不知道,我不記得了,但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我總覺得你很親切,而且你與我心里一個模糊的身影似乎能夠重合,那是我朋友的身影,我總會夢到他,但每一次我想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的時候夢就醒了。現在看到了你,我想他應該就是你這個樣子吧。”
這也行?我開始有些懷疑這女人的腦子是不是已經不太正常了。
當然,她或許根本就沒有腦子,要知道,她可能真的只是一個骷髏架子。
“對了,你們是在找出去的路嗎?”她雙手捧著咖啡杯問我。
我點點頭,其實我們確實也是在找出去的路。
“如果你找到了出去的路能把我給帶上嗎?我真的不想再呆在這兒了,每天我都是一個人,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我想說你不是有鄰居嗎?不過想著剛才她听我說老頭所住的那地方時的反應我就沒說出口,她剛才並不相信老頭就住在河對岸,對于她而言,河對岸是一片死寂之地,根本就不可能住得有人,而且她的描述,河對岸可是瘴氣彌漫,不可能會有生物存在的。
這是她眼里的河對岸。
而老頭眼里的河對岸,也就是她住的這邊卻滿是白骨,就連她也都只是一副骷髏架子。
贏勾也這麼說,可我卻一點都看不出端倪來。
“我想繼續向北去看看。”我說。
女人眯起了眼楮︰“繼續向北走?”
我點點頭,女人說道︰“好吧,我也曾往那個方向去過,只是你知道的,我走不了多遠就會重新回到這個屋子里,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我想應該是有人不希望我離開這兒的緣故吧。”
女人說到這兒,低下了頭,神情有些沮喪︰“所以如果有可能,你願意帶我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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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說道︰“這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確定你能夠離開,別走到半路你又被送回來了。”
“所以這也是我想要拜托你的事情,我想請你幫我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嗎?”
這事情還真就復雜了,我是不是真能夠弄明白還兩說呢。
所以我也不敢輕易就答應她,我說道︰“我會盡力,但是不是能成我不保證。”雖然並沒有得到我的完全肯定的答復,可她的臉上還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不過很快好怕笑容就消失了︰“向北走會不會遇到危險我不清楚,但是我感覺到北邊的那片森林很是詭異,所以如果非必要的話你們盡可能避開那個林子。”
老頭冷哼一聲︰“再詭異能夠有你這兒詭異嗎?”
女人沉下了臉,老頭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下子埋下了頭,他不敢與女人對視。
其實我知道老頭的心里是害怕的,只是剛才他一下子沒能夠忍住,所以才說了那麼一句。
女人也不和他一般計較。
我問女人︰“你進過那林子?”
“沒進去過,我甚至都沒來得及靠近就被弄回來了。不過我卻夢到過那林子。”
又是夢,她似乎很在意她的夢。
“哦?你夢到了什麼?”我總覺得她的夢應該也不簡單,有些人的夢境與現實是相通的,而且有些人還能夠掌控自己或者他人的夢境,甚至有人還能夠在夢境中殺人,被他在夢里殺死的人也會在現實中死去。
這些我听很多人提起過,而鬼谷的記憶里也有著好幾例這樣的案例。
老頭有著心想事成的能力,或許這個女人的本事便是在夢境之中吧。
不過她不說我也不好細問,我一直都很注意,盡可能讓自己在與人相處的時候不要犯了交淺言深的忌諱。
“我不記得了,但我能夠感覺得出那林子里很凶險,真的,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畢竟我也希望你能夠找到出路,帶我一塊離開這個鬼地方,我真的已經受夠了。”
我微微點了點頭,又是一個不確定。
她連自己的夢都不記得了。
不過想想也正常,很多時候我們醒來都會忘記曾經做過的夢,只是感覺人有些虛脫,那是因為在夢中我們可能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
我們並沒有在女人的屋子里會太久,因為我感覺得出來老頭坐在那兒很不自在,他的眼楮不敢直視女人,就連他的一雙手都不知道怎麼放才好。
女人把我們送出來之後就返回了屋子里,從屋里出來,老頭長長地松了口氣︰“憋死我了,我說,你怎麼就敢喝它的咖啡呢,你就不怕被毒死?”
我看向老頭︰“她不會那麼做,你沒發現嗎?她和你一樣,都是被囚禁在這一方天地之中,她也很希望能夠逃出去,而我可能是她離開這兒唯一的希望,就如同你一樣,既然想通過我離開這個地方,你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情嗎?”
老頭說道︰“可是它不一樣,我是人,它不是,它只是一副骷髏。”
“本質卻是一樣的,事實已經證明了,不是嗎?”
老頭愣了一下,不過他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嘴里卻說不出話來。
沒走多久,便看到前面有一片林子,而林子的右側是一片開闊地。
女人特意提醒我別進林子,我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有開闊地我為什麼非得進林子呢?
老頭說道︰“真有林子!”
我翻了個白眼︰“不然呢,她有必要騙我們嗎?”
我指向開闊地那邊︰“我們從那兒走吧。”
老頭瞪大眼楮︰“你確定?”
我有些不解,難不成老頭還真想鑽林子不成?
贏勾的聲音卻出現在我的腦海︰“你看不到那里生出的瘴氣與毒霧嗎?”
我還真看不見,贏勾又道︰“而且還有很多的毒蟲毒蛇,相反,林子里沒有,瘴氣毒霧與毒蟲毒蛇的區域與林子涇渭分明,林子這邊看上去反倒要安全得多。”
“可是她讓我別進林子。”我想著女人的話,心里不清楚也有些懷疑起來。難不成那女人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要算計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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