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小灰,听到請回答!”我拿著對講機輕聲呼叫著江小灰。
“听到了,哥,你們那邊有發現了?”江小灰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出來。
“沒有,不過我們遇到了一個怪人……”接著我用最簡短的言語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江小灰听了很是好奇,他甚至想要知道我們當時所在的地點,他應該是想去會會那個家伙。
我知道他的德行便說道︰“行了,你們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就行了,千萬別去添亂,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江小灰頓時就不說話了,葉驚鴻的聲音傳來︰“放心吧,我們知道該怎麼做,小白,你自己小心一點。”
葉驚鴻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江小灰的性子再野,在葉驚鴻的面前也不敢放肆,他似乎對葉驚鴻有一種很天然的畏懼,葉驚鴻叫他怎麼樣他絕對是不敢唱反調的。
“你們呢,你們那邊有什麼發現?”
“暫時還沒有,有發現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我應了一聲,然後終止了我們的對話。
其實不只是江小灰有好奇心,我也有,只是我知道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
我們朝著那個人指的方向走了大概兩百米左右,便看到前面真出現了一道人影,距離我們應該也就二三十米。
秦松不等我說話便一下子沖了出去,他是奔著那條人影去的。
我想叫住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若是叫他,很可能就會讓前面的那個人有所警覺,于是我也快步跑了過去。
我們的腳步聲自然也驚動了前面的那個人,那人已經轉過身來了。
我和秦松便是這短短的時間里到了他的近前。
這是一個老者,看上去背有些馱,佝僂著腰,臉上的皺紋密布,就連他的一雙手也是歲月的褶皺。
不過他的一雙眼楮卻是很明亮。
他正在看著我,而我們也在打量著他。
又是一個怪人!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老人給我的感覺有些不真實,就好像他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一樣。
他拄著一根拐杖,那拐杖看著已經磨得溜滑,泛著光。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老者不等我們開口便主動詢問道。
听他的口音還真像本地人。
我忙說道︰“我們和朋友走散了,我們想要找到他們。”
秦松沒有說話,我既然已經開口了,他自然也就沒有回答的必要了。
老者皺起了眉頭︰“你們是驢友?”他居然知道什麼是驢友,不過他既然要自作聰明我也懶得和他多解釋,點了點頭。
“小娃娃,這老林子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你若是找到了你的朋友那就趕緊離開吧,這林子里很危險,不只有野獸,還有鬼!”
有鬼?我並不是說不信鬼神,但我覺得林子里有的應該不是鬼,應該是人。
說完老者便轉過身去望前走。
我叫道︰“老人家,請留步。”
老者停下了腳步,又轉過身來︰“小娃娃,還有什麼事嗎?”
我笑道︰“老人家剛才說的林子里有鬼您自己親眼見到過嗎?”
他微微一怔,然後搖頭︰“我倒沒有親眼見到過,我是听附近的人說的。”
“您也住在附近?”
“是啊,我就住在離這兒不遠的那個小村子里,要不你們兩個也跟我一起回去吧,看這天色已經越來越晚了,到我家去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找你的朋友如何?”
他說得沒錯,天已經漸漸地黑下來了。
可是我卻不想跟他一道回去。
天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這萬一就是沖著我們來的,到了他的地盤,要對我們下手那簡直不要太容易。
可秦松卻在我之前表態了︰“那好吧,給老人家您添麻煩了。”
我有些不滿地看他一眼,他卻是給我眨巴了一下眼楮,那意思是讓我按著他的意思去做。
難不成他還真有什麼想法嗎?
我這一次沒有用對講機,而是用衛星電話給葉驚鴻他們發了一條信息,還通過衛星電話即時傳輸了我們的位置所在。
很快葉驚鴻就回過來兩個字︰“收到”。
他們知道我們要跟著一個怪老頭去他們村子,他們肯定會過來與我們會合。
“老人家,家里都還有誰啊?”
“有兩個兒子,不過他們都不在家,到外面去打工去了,你也知道,我們鄉下人現在有些勞力的都進城去打工了,家里剩下的都是我這樣的老弱病殘,只能守著家里的一畝三分地靠老天爺賞飯吃。”
這倒是實情,如今大多數的農村屋荒了,田地也荒了。
年輕人都不願意在家里老實種地,而且種一年的地下來都趕不上他們打半年工的收入。
所以他們的屋里就只剩下那些幾乎喪失了勞力的老人,以及還在讀書的孩子。
老者說到這兒嘆了口氣︰“別看我兒子他們在城里打工,但那錢卻是不夠用,老漢我只能好好伺候好家里的土地,希望能夠多掙一些幫助他們添補一些家用。現在的錢真不好掙,可是花起來卻是像流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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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農村的現狀。
大多數落後地方的農村都只剩下一些老人和留守兒童。
而他們的子女都外出務工,不是這樣的話,那幾塊地的收入根本就不夠讓一家人維持生計,更別提什麼體面的活著。
仿佛對于他們而言,生存才是第一位的。
又何止是對他們,對于大多數人來說,生活無非就是生下來,活下去。
他們都在為了生計奔波。
當然,也有命好的,特別是那些含著金鑰匙長大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民間疾苦,往往還發出何不食肉糜的言論。
“看到沒,那就是我們村子。”
前方就是老者他們村子了,不過看上去這個村子似乎並不大,一眼就能夠望到頭,我看了一下,村子里就那麼零零散散的十幾戶人家。
而且有這乎一半的家都沒有亮燈,亮燈的也就是那麼五六戶人家。
村子很安靜 ,這種安靜讓人覺得透著一股詭異。
老者把我們領到了村口邊上的那所宅院前,他顫微微地掏出鑰匙來想要打開院門,也許是手抖得太厲害的緣故,他幾次三番都無法將鑰匙插進鎖孔里去。
原本這看上去應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畢竟人老了手都會多少有些抖,但他這樣子給我的感覺更像是裝的。
我搶過他手里的鑰匙︰“讓我來吧。”
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很快我就將門給打開了,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子霉臭味。
這屋子得有久沒有人住過了?
我疑惑地望向老者,他卻渾然不覺,難不成他年紀太大,嗅覺出現了問題。
“你們先在這兒坐一會,我去燒點水給你們喝。”
他說完便提著一把水壺離開了。
“一會別輕易接受他的吃喝,我懷疑他會在這些里面下毒。”
我覺得下毒倒是不至于,只是鑒于他家里這樣的情況我還真就不敢吃他的喝他的,天知道會不會沾染上什麼疾病。
老者很快就回來了,水壺里的水應該是打滿了,他生起了火,將那水壺放在了爐子上。
老者不再去忙活了,他也挨著我們坐了下來。
“老人家,村子里就只剩下這麼幾戶了嗎?”
“是啊,現在農村掙不到錢,那些壯功力不就只能到外地去打工嗎?家里有點條件的便去縣城買了房子,把父母也接去了。我兒子也在縣城買了房,只是我住不習慣,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己的狗窩,就是這個道理。”
水燒開了,他取來了兩只碗,那兩只碗都是陶制的牛屎碗,他倒了兩碗水,臉上帶笑地看著我們︰“這一路走來渴了吧,快,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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