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氣溫也恢復了正常。
小念白就站在我們的面前。
他看我和葉驚鴻的眼神竟然變得平靜，沒有了之前的那種仇恨摻雜。
眼神是不會說謊的。
之前他明明眼中充滿了仇恨為什麼現在沒了？我想不通，葉驚鴻估計也沒弄明白。
“跟我來吧！”
他說完就直接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我和葉驚鴻跟在他的身後，他居然是把我們領進了廚房。
我們都是一頭霧水。
只見他到了廚房的一個角落，蹲下身去，然後掀開了地上的一塊石板。
這兒竟然有一個地下室？
我可是在這個家里長大的，家里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地下室？
我不認為是我不知道這個地下室的存在，更傾向于這個地下室應該也是這個小鬼頭給搗鼓出來的。
他沒有和我們說什麼，自己先下去了。
葉驚鴻看向我，頗有詢問的意思，她是想問我，我們是不是要下去。
那小子明顯就是要讓我們跟著他，既然他已經下去了，我肯定是要跟著去的，不過我卻對葉驚鴻說︰“要麼你在上面等著？”
她搖頭︰“不行，說好了，這一次我肯定要一直陪著你的，特別是在這兒，有些事情你不能做，可我能做，有的話你不能說，但我能說！”
我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她這麼說的意思，我是關心則亂，加上與冰冰、念白的那層關系，有些事有些話還真如她說的這樣，我是不能做不能說的。
但她可以，只要她不傷害到冰冰母子，掌握她的尺度就行。
我也就不再說什麼，直接就鑽了下去。
地下室並不大，也就是十幾個平方，卻收拾得很干淨。
這兒有一鋪床，床上躺著一個人，正是冰冰，她看上去很虛弱，像是病入膏肓。
“我媽還沒死，不過也差不多了。”小念白說，他已經坐到了床頭，一只手輕輕握住了冰冰的手。
冰冰睜開了眼楮，她看到我的時候嘴角輕輕抽搐了兩下，像要說什麼，不過她卻沒能夠說出來，兩行淚水就這麼滑落。
我問小念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說，只要殺了你們，我媽就能夠好起來，像從前一樣。”小念白雖然沒有直接回答冰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他這話我卻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那便是有人將冰冰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以此來威脅小念白殺了我們。
對方應該知道，只是憑小念白是根本殺不了我們的，但是偏偏小念白的勝算卻又是最大，因為他可以肆無忌憚，但我們絕對會畏手畏腳。
另外，在這兒小念白肯定也有著他的殺招，畢竟這是他的域，在他的域中他是掌握著很多主動權的。
“可是我不能那麼做，我若是真的殺了你們，我媽也不會再活著，她可以為你去死，卻不會為了她能夠活著而犧牲你。”
此刻的小念白說話很有條理，而眼前的他竟然也發生了變化，他慢慢地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模樣。
難道這才是他現在的樣子？
他已經長大了？
“我並沒有長大，我今年五歲，不過我知道我這麼說話會讓你們感覺到別扭，所以我才換成了這個模樣。”
葉驚鴻輕聲說道︰“你倒真的很成熟，甚至還會為別人考慮。”
我則是走到了床邊坐下，小念白並沒有阻止，我伸手握住了冰冰的另一只手，看著她現在的樣子，心里就感覺到一陣酸楚。
我回想著與冰冰的那些交集，才發現原來冰冰一直都過得很不好，她一個人帶著小念白，過去的那些經歷大多都是不堪。
而我卻從來沒有真正讓她快樂。
“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相信我！”我對冰冰說。
小念白卻是翻了個白眼︰“相信你？拿什麼相信你？”
我的臉有些發燙，他說得沒錯，其實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一點底氣。
葉驚鴻卻說道︰“這是你的域，在你的域里你就是主宰，可為什麼你卻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呢？在自己的域中你難道連自己的母親都保護不了嗎？”
小念白瞪大眼楮︰“域是什麼？什麼這是我的域？”
“難道我們現在所在的不是你所構建出來的一個域嗎？我問你，你是不是能夠感知到這個空間里的一切變化，哪怕是一朵花開，一只蚯蚓破土而出？”
面對葉驚鴻的問題，小念白一臉的茫然，不過他仔細體驗了一下︰“好像是這樣的，但我還是不能確定。”
他還太小，對于很多事情他都還無法理解。
“所以這就是你的域，在這里你最大，你想做什麼都能夠成功。”
“哪怕是殺了你們嗎？”他問道。
葉驚鴻讓他給氣笑了︰“你難道就真一門心思想要殺我們嗎？他可是你爸爸，你真能夠對你爸下手？”
他一下子沉默了。
葉驚鴻又說道︰“我倒是覺得你可以試試用你的能力來救你媽，理論上說你想要救她並不難，而且甚至比去找什麼名醫更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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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她都是基于這個域是小念白構建的這個基礎上。
如果不是，那麼小念白同樣也是無能為力。
“江小白！”床上的冰冰聲音微弱，但我卻听得很明白，我沖她微笑︰“在呢，我在呢！”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照顧好他，不管他做了什麼，你都要保住她這條命。”
我緊了緊握著的她的手︰“胡說什麼，你不會死，我們都不會記你死的，所以這樣的喪氣話就不要再說了，你也不怕把孩子給嚇著。”
“嚇不著他，他無比你想象的要強大得多。”
他說的強大自然是內心的強大。
“葉，葉小姐……”冰冰看向了葉驚鴻。
葉驚鴻走上前︰“你別叫我葉小姐，就叫我葉驚鴻，名字就是讓人叫的，再說了，小姐也不是什麼好詞兒。”
冰冰的神情有些尷尬︰“對不起，我……”
“行了，沒什麼對不起的，你听江小白的就是了，你不會死，再說了，我們也不會讓你死。”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就安心歇著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來處理。”葉驚鴻還是急性子。
她望向小念白︰“帶我們去找那些人！”
小念白看向了冰冰。
冰冰說道︰“帶他們去吧，我想不會有比現在更壞的結果，總比你們父子拼個你死我活的好，不是嗎？葉，葉驚鴻，這件事情也拜托你了。”
我則是問冰冰︰“是不是徐秋妍？”
冰冰苦笑︰“你還沒想明白嗎？”
我愣了一下。
“徐秋妍早就不是徐秋妍了，而正主你也見過，真正的徐秋妍怕是已經……”
我再一次被震住了。
冰冰嘆了口氣︰“之前我也沒往這方面去想，我只是覺得徐秋妍的變化太大，我都不敢相信那是我曾經相熟的徐秋妍，當然，想想也正常，畢竟我們之間是我虧欠了她，我和你的事情深深刺激到她，可是直到之前，在江小灰的那個域中我見到了那個女人，我才發現或許一直以來我們都錯了！”
我眯起了眼楮。
冰冰又道︰“你一直把徐秋妍的母親稱為瘋女人，但我以前認識的徐秋妍的母親也絕對不是這個樣的，雖然她的脾氣不太好，性格有些古怪，但她絕對可以說是一個好人。但現在她也變了，而這種改變是無法想象的。”
我沒有說話，我在思考著。
葉驚鴻輕輕踫了一下我︰“難不成我們所見的徐秋妍竟是那個今淑公主？”
我看向她，她居然也听出了冰冰的言下之意。
冰冰輕咳了兩聲︰“江小白，我們倆在一起是一個誤會，不過我不後悔，因為我喜歡那個誤會，而真正導致那個誤會的就是我們所以為的徐秋妍，或者說，很有可能是她設的一個局，這個局的用意是什麼我不想知道，但我覺得應該是與你有關的。所以後來我一直都沒有主動找過你，哪怕有了小念白，我都一直克制著自己不去找你。可是我們總會在某個時候不期而遇，只是我們相遇之後似乎並沒有什麼好事發生。”
葉驚鴻說道︰“假如說那個瘋女人的身後就是今淑公主的話好像就說得通了，我們不是一直都懷疑瘋女人的背後有人嗎？你也說過，只是瘋女人與徐正搞不出這麼大的局來，但那個所謂的今淑公主就不一樣了，她是鬼谷子的妻子，她的來歷說不得也如鬼谷子一樣，他們的關系很可能就與我們倆一樣！”
我隨口說道︰“你該不會懷疑鬼谷子也參與其中吧？或者說鬼谷子同樣也還活著，而我也好，他的其他分身以及轉世也好，都只是他的一枚棋子？”
這話我說出口整個人都呆住了。
一旦心里有了這種想法，越想便越害怕。
倘若這種猜測是真的，那麼鬼谷子早就已經在給未來布局。
怪不得我總是覺得暗中有一只手在推動著這一切，包括我都感覺到身不由己。
葉驚鴻看我這樣子，她輕聲說道︰“這也不過是我們的猜測罷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我點點頭，但這種想法卻越來越強烈。
“你的心亂了，如果你不能保持一個平和的心境的話，接下來的路你會更難走，我的建議是我們見子打子，別去考慮太多，把眼前的這一關給過了再說。”
葉驚鴻的話讓我一下子回過神來，沒錯，必須保持著平和的心境，心態崩了，那麼弄不好我便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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