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雖然我已經知道這個爺爺並不是我的親爺爺,但看到他的時候還是很親切,在我的心里他比我的親爺爺更像我的親人。
爺爺也有些激動,他“唉”了一聲,然後拍拍我的後背︰“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回來?我一下子有些發懵,爺爺說的回來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兒已經不是無夢之境了?
想到這兒我突然打了一個寒戰。
我問他︰“爺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之前陸羽曾說,若是我想要離開無夢之境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我想要把大家都帶出夢境就不容易了。
可是我卻沒想到會這麼輕易就離開了,而且還不是我自己的主觀意願。
也就是說是眼前的這個爺爺出手了。
爺爺沒有說話,我有些急了︰“我是不是已經離開了無夢之境?”
冰冰便說道︰“沒錯,我們現在安全了,我們已經回歸了現實。”
我皺眉,怎麼會這樣,我承諾過要帶著殷無語、祁紅玉他們一起離開的,而且徐秋妍還在那個夢境之中,一善一惡的兩個徐秋妍,她的事情我又怎麼能夠不管不顧呢?
就算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那種可能,但情分總是在的。
冰冰走到了我的面前︰“其實這樣挺好的,小白,你放下你的一切,我呢也會放下我的演藝事業,我們就做個普通人,過著平凡的日子,放心,我會好好做一個妻子,和你一起孝敬爺爺,以後再把爸媽給找回來,到時我們一家人享受著天倫之樂。”
我听著她的話,看著她,竟然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來,畢竟這是我欠她的,她因為我應該吃了不少的苦,一個女人願意為一個男人生孩子,還是在那種沒有半句承諾的情況下是很不容易的,如果她不是真正的愛這個男人又怎麼可能會這樣。
但她說的這種生活真是我想要的嗎?
我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樹欲靜而風不止。
就算我想歸于平淡,可是我身上所承受的這一切能讓我做一個普通人嗎?
我苦笑。
“小白,冰冰說得沒錯,如果你真的願意和她在一起,像她說的那樣做一個普通人,我能夠幫你。”爺爺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脫口問道︰“怎麼幫?”
“我可以幫你斬過去,斬未來。”
斬斷過去,斬斷未來?
這又是什麼手段?
爺爺說道︰“其實爺爺還是有些本事的,不然當初你爸媽也不會把你托付給我。一旦斬斷了你的過去未來,那麼那些人就再也不會找到你,而你自己也再也不會生出再去承擔那些莫須有的責任的心思。你就能夠安安心心,踏踏實實地做一個普通人,和媳婦在一起,看護好你們的孩子,享受普通人的快樂了。”
我真被他說得有些心動了。
冰冰抱住我︰“小白,答應我,我們不要再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好嗎?你就算不為我想,也該為我們的孩子考慮吧,我不想天天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
她這麼一說,我的內疚就更甚了,我的目光落到了小念白的身上。
我差一點就準備答應了。
可是突然我想到了什麼。
他們告訴我這兒已經是現實,我已經離開了無夢之境。
可是我卻感受不到贏勾與刑天的存在,還有那三個家伙。
這很不對勁。
一旦離開無夢之境,那麼我不可能聯系不上贏勾。
我再一次看向爺爺,他的臉上仍舊帶著慈祥的笑容。
我長出口氣,搖搖頭︰“這不是現實,我仍舊是在無夢之境中,而你也不是我的那個爺爺。”
爺爺的臉色驟變,那副和藹可親的樣子頓時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面目漸漸變得猙獰。
冰冰說道︰“你怎麼能夠這麼說呢?”
我輕輕推開了冰冰︰“綠苑小區我曾經來過,這兒根本就是一個爛尾樓盤,從來就不曾有人入住。還有他想斬斷我的過去未來,就是想要把我完全困死在這個夢境中。”
爺爺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你居然警惕性那麼高,我很好奇,剛才明明你的內心已經松動了,而且你應該也是想歸于平淡過尋常日子的,可為什麼突然你就變了呢?”
我嘆了口氣︰“因為我有辦法區分夢境與現實。”
“哦?”爺爺有些驚訝。
我說道︰“如果你真是我的那個爺爺,你不會不知道我有幾個很特殊的朋友,在現實中我不可能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而且你也太心急了,你就這麼著急要為我斬斷過去未來,甚至都不勸我好好考慮一下的。我記憶中的爺爺從來不會用他的想法去替我做主,相反的,很多時候他都讓我自己決定,除非是我自己想那麼做,他才會為我去想辦法。不得不說,你偽裝得很像,但還是露出了破綻,畢竟你無法體會那種朝夕相處的爺孫感情。”
他微微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江小白,你的心思確實很細膩,不過就算是這樣,你覺得你有選擇嗎?你就不擔心他們母子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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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一臉的幽怨︰“他的心里只有徐秋妍。”
我看向冰冰,又看向小念白。
爺爺冷聲說道︰“給你一分鐘考慮,如果你不答應的話,他們都會死。”
這個時候我真就有些進退兩難了。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雖然我對冰冰可以說並沒有什麼感情,但不管怎麼說,她是小念白的母親,而我是小念白的父親,她是我兒子的媽。
而且我們之間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一直到現在對于我而言都是個謎。
雖然她曾和我說了一些關于過去的事情,徐秋妍也大致說過,但作為親歷者我卻缺失了那部分記憶。
最主要的一點,和我說這事情的徐秋妍是夢境中的徐秋妍,和我說這一切的冰冰也同樣是夢境中的冰冰。
江北的那段經歷也只是在夢境中發生的。
一切都因夢境而生,到底是真是假我無法分清。
“假如他們母子根本就不存在呢?”我對爺爺說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已經開始懷疑這個夢境中發生的一切了。
我覺得在這個夢境中真正讓我困惑的只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當年我是不是真的去過江北,在江北我是不是真與那個叫冰冰的女人發生過那些故事。
進入地下城和無夢之境,如果不是因為冰冰和這個孩子的出現,事情根本就不可能變得這樣的復雜。
果然,在我說出這話的時候爺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冰冰也瞪大了眼楮,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小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一把抱緊了身邊的小念白,神情中帶著幾分驚恐。
我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而爺爺卻對她聳聳肩膀︰“沒辦法,他說你根本就不存在,你和你的孩子都不存在,你應該知道這個游戲的規則吧?”
爺爺的話音剛落,便看到冰冰和小念白漸漸變成了一道虛影,最後徹底消失了。
我的心里也是一驚,此刻我終于明白了剛才冰冰在害怕什麼。
因為我發現她並不是真實存在于我曾經的生活,所以她出局了。
“如果我說你也不存在呢?”我說。
我像是找到了一個破解夢境的方式。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當我說出這話的時候爺爺卻笑道︰“你錯了,我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在這個夢境中我更是無處不在,江小白,接下來的游戲會更加的有意思,雖然沒有了冰冰母子,但你卻必須要面對兩個徐秋妍,我很好奇,你和徐秋妍之間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
說罷,我眼前的場景崩塌了。
而我回到了小祠堂口我家的那個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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