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不知多少年…… 終于走到這一步了。”
她輕聲呢喃,目光飄向遠處斷裂的山脈,像是看到了從前那個咬牙堅持的自己,又像是在感慨這段看不到盡頭的征途終于有了歸宿。
指尖的力量漸漸收斂,可心底的悸動卻愈發清晰。
她抬手撫上胸口,那里曾因強行沖擊法則而留下過無數傷痕,如今卻只剩溫暖的余韻。
“我…… 真的突破到了無涯之境嗎?”
這句話她說得極輕,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不敢置信,冰藍色的眼眸里泛起細碎的水光,
不是悲傷,而是極致的喜悅與釋然交織在一起,連周身的冰晶都似染上了溫柔的光澤。
掌心的極寒法則還在輕輕流轉,冷清璃望著那抹熟悉的冰藍,心中忽然漫過一陣柔軟。
那道銘記于心的身影,竟毫無預兆地浮現在眼前。
那些細碎的過往,似乎在此時再次浮現,化作暖流,熨帖著她曾孤寂的心房。
她抬手按在胸口,指尖還帶著突破後的微顫,聲音輕得像怕吹散了這突如其來的念想︰
“無情…… 若你看到了,一定會替我高興吧。”
說到這里,她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眼中的水光愈發清晰,“我終于,可以與你並肩了。”
話音剛落,一道柔和而喜悅的聲音驀地從天際傳來,像春風拂過冰封的湖面,瞬間撞進她的耳膜︰
“恭喜你,清璃。”
冷清璃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冰藍色的眼眸里滿是不可置信,目光死死鎖向天際那道從霞光中飛來的身影。
曾經十萬年的思念,他的聲音早已刻進了她的骨血里。
她的指尖微微蜷縮,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連周身的冰晶都似因她的激動而輕輕震顫。
“無…… 無情?”
她試探著開口,聲音里裹著抑制不住的期待,還有一絲不敢確認的忐忑,尾音微微發顫,卻又透著難以掩飾的喜悅。
天際的身影越飛越近,白色長袍在風中舒展,銀發如瀑,面容俊美若仙,正是憶無情。
他落在她面前三步開外,目光落在她身上時,滿是喜悅,眼底都盛著細碎的光。
“哎呀,清璃你突破之後好像變好看了,恭喜你啦。”憶無情笑盈盈的看著冷清璃。
冷清璃僵在原地,望著他熟悉的眉眼,忽然覺得眼眶發熱。
她曾無數次想過與他再次見面,可當這一刻真的到來,卻發現所有的話語都堵在喉頭,只剩滾燙的情緒在胸腔里翻涌。
她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指尖微微顫抖,像是想觸踫他,又怕這只是一場夢。
憶無情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輕向前,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
他的懷抱很溫暖,帶著淡淡的香氣,和從前一模一樣。
冷清璃靠在他肩頭,鼻尖蹭到他衣料的紋理,積壓了千萬年的委屈與思念,終于在這一刻決堤。
她沒有哭出聲,只是肩膀輕輕顫抖,冰藍色的長發垂落在他的衣襟上,發梢的冰晶在他的溫度里,悄悄化作了細碎的水珠。
“我還怕…… 怕要再等很久才能見到你。”她的聲音悶在他懷里,帶著一絲剛突破後的沙啞,帶著疲憊。
憶無情抬手輕輕撫過她的長發,指尖溫柔地拂去她發間殘留的冰晶碎屑,聲音比從前更柔了幾分︰
“當然不會這丫,我一直都在。你沖擊無涯之境時,我便在外守著,怕擾了你,也怕…… 錯過你成功的這一刻。”
他頓了頓,低頭看向懷中的她,眼底滿是笑意,“如今,我的清璃,終于走到了她當年夢寐以求的境界。”
“恭喜你,打破了歷史。”
“這是一個奇跡,是你自己所踏上的奇跡。”
冷清璃抬起頭,從他懷中退開少許,冰藍色的眼眸里還帶著未散的水汽,卻直直望進他的眼底。
她忽然想起從前他在自己自怨自艾之時對自己的寬慰,不由輕輕一笑,忍不住輕聲問︰
“那你呢?作為傳說中的滅世之仙,是否走到了無涯之境?”
聞言,憶無情笑著搖頭,伸手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溫暖,恰好裹住她微涼的指尖,將她掌心殘留的極寒法則都染上了暖意︰
“慚愧。我天資愚鈍,此時此刻對于無涯之境毫無頭緒,還需要清璃你來開導開導我。”
風輕輕吹過,卷起兩人的衣袂,星球上的斷壁殘垣,仿佛都因這重逢的溫情,少了幾分死寂。
冷清璃望著他眼中的自己,忽然覺得,這些年的堅守,真的很值得。
方才的九次劫難,雖凶險萬分,但還好,成功之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他。
想到這,她頓了頓,輕輕將憶無情攬入懷中。
憶無情︰“?”
干嘛這是?
……
雲端之上,綿軟的雲絮像鋪了層蓬松的棉絮,龍九兒、秦夢璇、慕怡萱三人就這麼隨意坐著,目光齊刷刷落向下方。
正好撞見憶無情與冷清璃那旁若無人的親昵模樣。
龍九兒雙手托著腮幫子,金眸里滿是 “看熱鬧不嫌事大” 的好奇,盯著下方相攜的兩人,忍不住撇了撇嘴,嘴里還嘖嘖出聲︰
“嘖嘖嘖。他們可真膩歪啊,小夢璇你不吃醋嗎?”
說著,她腦袋一轉,亮晶晶的目光直戳戳看向身旁的秦夢璇。
秦夢璇卻像是沒听見似的,眼神直直黏在下方,眼底晃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整個人都透著股 “魂游天外” 的恍惚,壓根沒接話。
“小夢璇?” 龍九兒見她沒反應,干脆伸出指尖,輕輕在秦夢璇的額間點了一下。
“啊!” 秦夢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驚得回神,下意識驚呼出聲,眼神慌亂地從下方移開,好半天才定在龍九兒身上,帶著點剛睡醒似的懵︰
“怎麼了?”
“嘖。” 龍九兒對著她這副迷糊模樣,忍不住默默翻了個大白眼,無奈地擺了擺手,語氣里還帶著點 “沒轍” 的吐槽︰
“沒什麼。”
話音剛落,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額前那對亮閃閃的金色龍角,不知從哪兒摸出塊繡著暗紋的金色絲帕,小心翼翼地擦了起來。
雖然說,那龍角本就光溜溜的,干淨得能反光,可她偏擦得認真,像是在打理什麼寶貝。
一旁的慕怡萱看著下方相視而笑的兩人,眼底漾著溫柔的笑意,輕聲開口打圓場︰
“小兩口許久不見,膩歪了一些多好啊。”
“要是我……我比冷姐姐更過分,肯定會直接……”
說到這,她俏臉一紅,沒有再說下去。
“戀愛有什麼好的。”
龍九兒頭也沒抬,手里還在摩挲著龍角,語氣里滿是不屑,活像個沒嘗過甜的小別扭︰
“還不如好好修煉呢。”
“修煉與戀愛不沖突呀。”慕怡萱美眸輕輕一轉,半點不認同她的說法︰
“找到人生中的另一半,可是會很幸福哦。”
“嘁。” 龍九兒立馬翻了個白眼,把絲帕揣回兜里,嘴硬得像塊石頭︰
“我才不信,男人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