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萬劫神尊還沒說出口，天鳳妖尊便先一步開口，聲音略顯不善，
“是不是九霄？”
“她是不是脫困了！”
“額……”萬劫神尊一怔，而後淡淡一笑，“此事你不需要知曉，但今日，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不然，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這句話你不必再重復一遍。”天鳳妖尊淡淡一笑，“我對他出手，雖然不符合秩序，但哪怕如此，我也會出手。”
“呵呵。”九命神尊呵呵一笑，“既然你都如此說了，我也不多說。”
“我知道你不可能給我一個交代，但我可警告你一句，本尊無牽無掛，若是你祖鳳古星之人莫名其妙死了，可別想到是本尊所殺。”
聞言，天鳳妖尊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抹危險的意味，語氣微沉，“你是在威脅本尊？”
“你可以這麼認為。”九命神尊雙眼微眯，臉上帶著一絲不屑。
“你若是敢，本尊絕不放過你！”天鳳妖尊語氣中透露出一股凌厲的殺意，“你的親人，愛人，本尊不會放過！”
“呵呵呵。”九命神尊冷冷一笑，“我的親人，愛人？”
“你能動得了他們的話，那就是你的本事。”
“但是，你祖鳳古星之人一旦走出祖鳳古星，可能就會莫名其妙得死了……”
“此事，就別怪到我身上了。”
“……”天鳳妖尊唇瓣輕顫，心中滿是憤慨。
但卻無可奈何。
宇宙中最為可怕的並非秩序與命運這些頂級的無上禁忌。
最為可怕的，是如同九命神尊這樣無牽無掛的無上禁忌。
若是惹上了他們這些人，他的族人、後代，怕是會遭到無妄之災。
不過雖然九命神尊並非無牽無掛，但無論是他的道侶，還是他的徒弟，都很難對他們出手。
所以，哪怕是他，也不敢惹上九命神尊。
但此時此刻……
“罷了。”天鳳妖尊輕嘆一聲，還是做出了妥協，“說說條件吧，本尊願意彌補。”
“這不就對了？”九命神尊眉頭一挑，眼底泛起一絲淺笑。
萬劫神尊看了看他們，無奈的搖了搖頭。
……
“公子公子，你有沒有受傷？”龍小小站在憶無情面前，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著，一臉擔憂。
憶無情有些無語，“我能有什麼傷？”
“只是為了凝霜，殺了個人罷了。”
“凝霜？”龍小小一怔，臉色一變，“凝霜姐姐怎麼了？”
秦夢璇也有些凝重，開口問道︰“你既然是為了凝霜，那凝霜還好嗎？”
“難不成……”說到這，她捂住紅唇，搖了搖頭，眼楮一直落在憶無情身上，想要從他眼里看出答案。
她與鳳凝霜關系很不錯，在通天古路時常交流。
“無妨。” 憶無情輕搖著頭，袖間靈力微漾，“雖受了些傷，好在並未傷及根本。”
“那妖鳳皇主竟將她囚于密室，日夜折辱……”
“但終究是無礙了。” 他重復道，語氣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
秦夢璇這才松下緊繃的脊背，指尖無意識絞著衣角︰“那她此刻在何處？你將她帶來了嗎？”
“安置在我的小世界里，安穩得很。” 憶無情唇邊漾開淺淡笑意，目光掃過她微顫的睫毛。
龍小小忽然雙眸一亮，金瞳里躍動著毫不掩飾的崇拜︰“公子這是…… 斬殺了一位無涯之境？”
“此事無關緊要。” 憶無情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轉身在秦夢璇身側坐下。
青石凳被靈力溫得暖融融的，他衣擺掃過石面時帶起細碎風聲。
龍小小見狀急忙湊過來，雙臂像藤蔓般纏上他的手臂，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怕稍一松手，眼前人便會化作青煙散去。
秦夢璇望著自家妹妹這副模樣，眼底掠過一抹不忿，暗自腹誹︰這般膩歪，當真不知羞。
可余光瞥見龍小小緊抿的唇角，那點嗔怪又悄悄化作輕嘆。
怕是只有自家妹妹，才能如此與憶無情撒嬌吧。
“念君與凝霜已尋到，只是其他人至今未有音訊。” 憶無情指尖輕叩石桌，眉宇間攏著幾分煩躁。
秦夢璇溫聲勸慰︰“此事急不得。以她們的能耐，定能護好自己。”
“對了。” 憶無情忽然抬眼，靈力在指尖凝成光暈，“瑤芝此刻應在祖龍古星，只是具體方位尚未探明。”
“她也在此地？” 秦夢璇猛地抬眸，眸中漾起驚喜的漣漪，“這可真是太好了。”
“我們這就去找她吧。”
“可。” 憶無情頷首應下，目光卻無奈地落在死死箍著自己手臂的龍小小身上，
“你且坐好，莫要這般緊抓著。”
“不要。” 龍小小立刻搖頭，金瞳里浮起倔強的水光，“公子總像風一樣忽然消失，小小再也不會讓你不見了。”
話音未落，她抱得更緊了，發間金飾踫撞著發出細碎的輕響。
“我既已尋到你們，怎會輕易離開？” 憶無情輕嘆，指尖拂過她發間流甦，
“我此番前來，還有要事告知你們。”
“是很重要的事，先松開些，且听我說。”
龍小小雖百般不情願，還是緩緩松開了手，重新坐直身子。
臉上雖努力擺出平日的冷艷，眼底那抹未脫的單純卻如碎金般閃爍，藏不住半分。
憶無情起身時衣袂翻飛如流雲，抬手間袖中飛出一道寒氣。
霎時間，一口寒冰玉棺憑空懸浮在三人面前，棺身流轉著月華般的清輝。
棺中靜躺著一位金袍男子，面容依舊英武，只是眉宇間的暴戾已化作永恆的沉寂。
秦夢璇猛地站起身，指尖攥得發白，目光在棺上停留許久，神色復雜得如同被揉皺的錦緞。
龍小小卻像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踉蹌著撲到棺前，縴手撫上冰冷的棺壁。
她望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聲音抖得像風中殘燭︰“他…… 他死了嗎？”
“嗯，去了。” 憶無情的聲音低沉如古鐘，帶著化不開的低落。
“祖…… 祖父……” 龍小小喃喃著，金瞳里的光一點點熄滅。
她本以為，等公子回來，會把祖父好好地帶回來。
這樣一來，這蒼茫世間，她就又多了一個親人。
她心思單純，從未想過那些恩怨糾葛，只知道靈魂里的牽絆是斬不斷的。
可到頭來，盼來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