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世界已瀕臨崩潰，天空的裂縫中開始滲出血色雷霆，大地在兩人的力量踫撞下不斷崩解，遠處的山脈如積木般坍塌。
憶無情眼神一凜，長劍橫掃間白色靈力化作環形光刃，將鳳羽盡數斬碎的同時，周身爆發的靈光已將半邊天空染成白晝。
他腳尖一點欺近血色鳳凰，長劍直刺其胸腹要害，劍身上的白光熾烈如驕陽。
血色鳳凰尖銳啼鳴，雙翼交叉格擋時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巨大的沖擊力讓本就破碎的空間徹底撕裂。
此時此刻，虛空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巨大的裂縫如蛛網般蔓延至整個天地，周遭的一切都開始扭曲消散。
妖鳳皇主見狀尖嘯一聲，血色鳳凰虛影爆發出璀璨紅光，主動朝著虛空裂縫撞去。
見狀，憶無情嘴角微微勾起。
這家伙還想出去叫人？
想到這，憶無情眼神一凝，緊隨其後沖向那道最大的虛空裂縫。
“怎麼可能！”化成火鳳的妖風皇主怒喝一聲，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外界，竟是宇宙星海。
這不是祖鳳古星？
他竟有實力在天鳳妖尊眼皮底下轉移小世界至此？
這不可能！
沒等她繼續思考，憶無情的攻擊已經襲來。
她沒辦法，只能全力對抗。
星空中，億萬星辰在黑暗中閃爍，而兩道裹挾著毀天滅地力量的身影，已在星辰之間展開了更慘烈的廝殺。
血色鳳火與白色神光在星空中炸開，染紅一片星雲，就連遙遠的行星都在這股力量沖擊下微微震顫。
感受到這股震蕩，憶無情眸光微凝，心中有些凝重。
此地若是開啟大戰，定然會引起轟動，甚至會有無上禁忌瞥視。
如此，就只能暴露。
這妖鳳皇主今日必死！
無論什麼手段，都要使出！
“九霄戰場。” 憶無情唇齒輕啟，四個字似帶著亙古的寒意，悄然在心底漾開。
瞬息之間，妖鳳皇主面容驟變。
周遭的天地靈氣仿佛被無形巨手擰成了麻花，原本流轉自如的氣息陡然滯澀，像是陷入了粘稠的泥沼。
未等她凝神細查，眼前已炸開刺目白光，與憶無情的身影一同從原地湮滅，只留下一點墨色圓點懸浮在虛空，恍若宇宙塵埃般毫不起眼。
憶無情修為高了之後境後，九霄戰場的玄妙亦隨之精進。
剛開始時他以聖境修為催動，外界還是能看到一團翻滾的黑霧。
而今幾乎大成，僅留這一粒微末黑點，縱是無上禁忌掃過，也只會當是星空中的一粒塵埃，絕難察覺異樣。
“此乃何地？” 妖鳳皇主已恢復人身，緋紅鳳袍上流轉著赤霞般的光暈，顧盼間眸底掠過驚色。
這里是光的禁地。
若非她周身鳳火騰躍，連指尖的輪廓都無從辨認。
黑暗如粘稠的墨汁，將天地萬物盡數吞噬，天幕與大地渾成一片，分不清上下四方。
死寂籠罩著一切，連風都沒有在此地拂過，唯有心跳聲在空曠中反復回蕩，敲打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節拍。
即便是統御一方的皇主，此刻也難免心頭發緊，一絲寒意順著脊椎悄然攀升。
但她畢竟是久居上位者，轉瞬便斂去驚惶，鳳目微眯，維持著最後的鎮定。
“你的埋骨之地！” 聲音仿佛從九幽深處傳來，在這片死寂空間里層層疊疊地回蕩，分不清源頭何在。
妖鳳皇主眼神驟然一凜，冷喝出聲︰“你當真要趕盡殺絕？”
“那賤婢又沒死，你又何必…… 呃！”
話語未落，一聲悶哼從齒間溢出。
一柄瑩白如玉的光劍毫無征兆地穿透她的胸膛，帶來刺骨的寒意。
殷紅的血珠爭先恐後地涌出，在緋紅鳳袍上暈開妖艷的花，沿著衣褶蜿蜒而下，滴落在黑暗中無聲無息。
她紅唇輕顫，鳳眸中翻涌著陰鷙，猛地攥住劍柄拔出，鮮血噴涌的瞬間，聲音已淬滿殺意︰
“你若執意如此，本皇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話音未落，烈焰如潮水般從她體內涌出，將身軀裹挾其中。
伴隨著一聲清越的鳳鳴，血色鳳凰展翅而出，翎羽間燃燒著焚天滅地的妖火，無窮妖力如海嘯般席卷整個空間，黑暗都被映照得微微扭曲。
“破！” 她尖嘯一聲，尾羽橫掃間，漫天火光如流星雨般炸裂，所過之處空間泛起漣漪，威力足以撕裂星辰。
然而，那些足以焚毀星域的烈焰撞在虛無的壁壘上，卻如泥牛入海般悄無聲息地湮滅。
這片黑暗空間紋絲不動，依舊將她牢牢禁錮其中。
“無憶！你若再不撤去此陣，我祖父定不饒你！” 妖鳳皇主怒不可遏，自出生以來，她何曾受過這等屈辱。
“今日，你必死。” 憶無情的聲音驟然響起，冷得像萬年不化的寒冰。
妖鳳皇主發出一聲嗤笑︰“就憑你？也配殺本皇？
縱然你戰力通天，可本皇乃是無上禁忌的親孫女，你真以為能取我性命？”
“本皇的底牌，絕非你能想象！”
話音落下，她昂首發出一聲穿金裂石的長吟，一股超脫凡俗的氣息從羽翼間彌漫開來，
氣息帶著遠古洪荒的蒼茫威壓，連空間都開始微微震顫。
懸于高空的憶無情眸光一凝，已然洞悉她的意圖。
她要動用至高法。
但，這九霄戰場，又何嘗不是至高法的顯化？
他倒要親眼見識，究竟是天鳳妖尊的至高法更勝一籌，還是九霄雲芷的更為霸道。
“鳳祖的至高法，燎原聖光，威力不容小覷。”
姬憶語的聲音在憶無情心底響起，帶著一絲擔憂，
“需要我出手相助嗎？”
“不必。” 憶無情緩緩搖頭，眼神銳利如鋒，“她破不開九霄戰場。”
“你確定？要知道，九霄戰場不過是九霄至高法的第一式罷了。”
聞言，憶無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第一式又如何？難道九霄還會弱于鳳祖不成？”
“隨你吧。” 姬憶語的聲音染上幾分無奈，“還有一事，凝霜讓我轉告你，莫要殺她。”
憶無情眉頭微蹙︰“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