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至此，姬憶語繼續說道︰“所以，你現在知道，你的至高法，有多誘人了嗎？”
“若是暴露，就算是那些不問世事的老家伙，也不會放過你！”
“所以，在天外任何一位無上禁忌面前，你的至高法，能不使用便不使用。”
“嗯……”憶無情輕輕頷首，表示明白。
無涯，名字听起來並不似神主神帝那般霸道，但卻有一種讓人難以表明的感覺。
而且，這個境界，非先天生靈是無法到達的。
這時，元霜月再次將道如仙的酒杯遞給了憶無情，面色古怪。
她方才已經探查清楚，這兩人在相互傳達著神念。
至于傳達的神念是什麼意思，她並未去詳細探查。
畢竟，這是憶無情的隱私。
不過她就是好奇，他們倆到底在說什麼，為何不能傳音說，而是用這種方式。
不過也能想到，是擔心此地的無上禁忌探查。
見狀，憶無情下意識的接過了酒杯，輕輕磨搓著。
很快，道如仙的聲音便在他心底響起，“說了這麼多，你也沒有告訴我，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從你的眼里我可以看出，你經歷了許多。”
“不過你方才說，不關我的事。”
“也是，我又一次離開了你，你不信任我也是正常的。”
“再者，父親與你有仇怨，你確實不該信任我。”
“那就這樣吧，我不會暴露你，而你，也不許暴露你我曾經的關系。”
“至于你問的禁忌墓碑的來歷，抱歉，無可奉告。”
道如仙的聲音清冷異常，帶著一股讓人心顫的疏離。
憶無情心中一嘆，緊隨而來的便是一種難以抑制的不滿。
這女人，究竟什麼意思？
每次都這樣，自己已經沒有耐心在將她勸回來了！
自己難道就是她想舍棄就舍棄的人嗎？
欺人太甚！
憶無情胸口微微起伏，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大概是因為道如仙冰冷的話讓他想起了九霄雲芷。
當年，三十一位神將，除了鳳凝雪留下全尸，其他人，全都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每每想到這，憶無情的心就止不住刺痛著。
憶無情深吸一口氣，想想也是，自己現如今的身份，與道如仙不同。
她是秩序神尊的親女，而自己，還是那位傳說中的滅世之仙。
況且，憶無情不能完全信任她。
哪怕曾經相互真心相待，到了現在，時過境遷，身份的差別不是他能夠改變的。
保持一份機警，對自己，與她人，都有好處。
他不會在主動，更不會在因為她是道如仙而留手。
從現在開始，她只是道仙，仇人的女兒。
而且……身上還有他當年還未曾成形之時，環繞在周身的那股力量。
那股，極其誘人的力量。
之前他便注意到了道如仙當時周身環繞的力量。
在亡靈告訴他的那一刻，他便知曉了，那股力量在道如仙身上。
只是不知道，那股力量到底有何不一樣的，竟然引得秩序神尊的覬覦，掠奪給了他女兒。
想到這里，憶無情轉頭瞥了一眼道如仙所在，發現她此時雙目閉合，神聖端莊的臉上毫無波瀾。
憶無情微微一笑，手中的鎏金花紋的酒杯在他手中碎裂開來。
“嗯？”元霜月疑惑的看向憶無情。
憶無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元霜月，撓了撓頭，“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這個，算我欠你們的，到時候會賠。”
聞言，元霜月眨了眨眼，瞥了一眼道如仙，又看向憶無情，笑了笑，
“無妨無妨，一盞酒杯罷了。”
她心中莫名的有些欣喜，如此看來，兩人應該是鬧掰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鬧掰，不過掰了就是掰了。
憶無情緩緩將手中被自己揉成粉末的酒杯灑落在了地上，目光淡漠而隨意。
道如仙雙眸依舊閉合，神聖端莊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她放在袖子里的手，卻死死攥緊。
“唉。”元霜月突然嘆了口氣，悠悠道︰“真羨慕師妹，從此以後，她就是無涯境的強者了。”
“我可沒有這個能力。”
“……”憶無情看了看元霜月，好奇問道︰“命運星主神通廣大，難不成還不能幫你突破天神嗎？”
“哪有這樣的事？”元霜月很是無奈的搖搖頭，“我若是禁忌的後人還有些可能，但我並不是。”
“我的親生父母，只是邊境的一個小村子里的普通人，毫無修煉資質。”
“在我三歲之時，便被妖物所殺，將整片村子都屠殺殆盡。”
“而我，若不是被父母藏的好，而在快被發現之時踫巧遇到了出來游歷的師娘，早就死了。”
“雖然我資質不好，但師尊師娘還是選擇強行幫我走入修行路，自小給我各種靈丹妙藥，助我修行，我才有了如今這個修為。”
聞言，憶無情沉默片刻，默默的將酒杯倒滿，推到了元霜月身旁。
元霜月緩緩將酒杯拿起，輕抿一口。
她輕聲道︰“不知為何，我一見到你，就感覺你很親切，所以，才會如此之快與你交朋友。
這換作別人，完全不可能。
只是你，讓我感覺有些特別，所以，我很珍惜與你的友誼。”
憶無情一愣，下意識點了點頭，“我也是。”
元霜月轉頭看向憶無情，額間神紋微微閃爍，笑著說道，“所以，請不要騙我，好嗎？”
看著元霜月認真而真摯的眼神，憶無情一怔，經過片刻的猶豫，他輕輕頷首，
“好。”
“嗯。”元霜月用力點頭，向著憶無情伸出拳頭，“就這麼說定了。”
“當然。”憶無情伸出拳頭，與她踫了踫。
其實，他心里有些疑惑。
元霜月說她的資質很低，甚至不能走進修行之路。
那麼……元霜月是如何，能與道如仙這位禁忌之女，成為宿敵，打的有來有回的？
元霜月的身上，一定還有什麼別的秘密。
不過，憶無情卻並不打算多問。
時機到了，元霜月會自己說出來的。
元霜月對自己說的話，讓他在那一刻都有些愧疚感。
不過，卻只在那一刻有。
他的心，在來到天外的這一刻，就已經冰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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