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 姬憶語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衣擺，琉璃般的瞳孔微微收縮，好似是想不到憶無情會這樣問。
她漫不經心地揮了下手，俏臉滿是隨意，“是我給你的啊。”晚風卷起她雪白如玉的長發，在暮色里晃出細碎的光。
“不用謝，無雙與你有緣，自然是給你的。”她踮起腳，將垂落的鬢發別到耳後，露出一截白皙縴細的脖頸。
隨後，她仰著腦袋看向憶無情，抬起手拍了拍憶無情的肩膀，隨意說道，
“你只要把它當作你的伴生古器就好了。”
憶無情垂眸望著姬憶語的臉，喉結微動，半響才抬起頭，眉眼彎出溫柔弧度︰“多謝，無雙確實幫了我很多。”
姬憶語咬著下唇，腳尖無意識地在地上畫圈，嘟囔道︰“都說了不用謝，還謝。”
她偏過頭不去看對方，卻悄悄用余光打量憶無情的反應，兩只手不自覺的揉搓著，像是她此刻不平靜的心緒。
“話雖如此，但還是要多謝你。”憶無情微微欠身，白金衣擺掃過石階。
他緩步走到雪夜與夢念君身邊，坐下時順手拂去石階上的落葉。
“愣著干嘛？來坐啊。” 他向三女投去目光，發間搖鈴在暮色中泛著溫潤的光。
雪夜立刻像只雀躍的小鹿，裙擺飛揚著撲到憶無情右側，冰涼的指尖纏繞上他的手臂，呼出的白霧在冷空氣中凝成細小水珠。
夢念君垂眸看著自己的黑衣，轉身向姬憶語做出請的手勢︰“請吧。”
姬憶語微微頷首，周身縈繞的星光驟然凝聚，化作一道璀璨流光，穩穩落在憶無情左側。
雪夜將臉頰貼在憶無情肩頭，銀發垂落在他衣襟上，如同霜雪覆梅︰
“天快黑了呢。”雪夜呢喃一聲。
她望著天際逐漸黯淡的晚霞，睫毛在眼瞼投下細密陰影，仿佛藏著無數回憶。
憶無情望著遠方連綿的山巒，喉間溢出一聲輕嘆︰“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五十年就快要過去了。”
他想起了天婷雪她們，不知她們現如今還好嗎？
憶無情並不要求她們會變得有多強，但求平安無事。
畢竟，古路內並非毫無危險。
當年神將們，就是折損在古路內。
而且，古路內的人不少，就比如葉河他們。
他們在其中早就有了後代，再加上數十萬年過去，此時的古路，怕是已經十分熱鬧了吧？
不過，大概率不會有什麼危險。
畢竟有九霄雲芷在，他比較放心，但……凡事總有萬一。
還有九霄輕語，當年她被黑暗禁忌傷到了，此時不知怎麼樣了。
這時，姬憶語歪著頭，發間流甦掃過憶無情的手背，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疑惑問道，
“五十年很長嗎？”
她眨巴著明亮的雙眸，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憶無情無奈地捏了捏眉心，開口道︰“別忘了，某人五十年前也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罷了。”
說罷，他故意用袖口輕輕拍了下姬憶語的腦袋，動作親昵。
“這能一樣嗎？” 姬憶語氣鼓鼓地鼓起臉頰，伸手揪住憶無情的衣袖晃了晃。
“聊聊吧，說說你的事。” 憶無情反手握住她作亂的手，手指輕輕蹭過她細膩的皮膚。
姬憶語突然被握住，有些愣神，耳尖迅速爬上紅暈。
她慌亂地抽回手，卻不小心扯住了憶無情的衣袖，疑惑問道，
“你說誰？”
“當然是你了。” 憶無情瞥了她一眼，拇指無意識摩挲著她的手心，
“你想說些什麼，就告訴我。或者說，你能說些什麼，就告訴我。”
他望向漫天星辰，眼中倒映著銀河流轉，“關于你的事，我很好奇。
畢竟，你可是宇宙最神秘的至高存在，無人窺見過你的面容，甚至無人知曉你的性別。”
姬憶語的耳垂燒得通紅，連帶著脖頸都泛起粉色。
她低頭絞著裙擺，雪白的長發好似黯淡了一瞬︰
“我的一些事…… 暫時不能與你說明。”
忽然又抬起頭，眼中重新燃起光亮，發絲隨著動作輕輕搖晃，
“但是，有一些事情，還是可以說說的。
就比如，你所好奇的，禁忌古器的一些消息。”
“哦？”憶無情挑眉，隨後好似想到了什麼，道︰“正好，我也想問問你一件關于禁忌古器的事。”
“禁忌墓碑？”姬憶語頓了頓，開口道。
“嗯。”憶無情輕輕頷首。
“……”姬憶語沉默了一下， 隨後感嘆道︰“不愧是命運選中的人，什麼都瞞不過他。”
“命運選中的人？”听到這話，憶無情先是一怔，隨後立即猜到，“命運星主？”
“嗯。”姬憶語輕輕頷首，有些無奈道︰“宇宙中，任何事都瞞不過他。”
“只要他想知道，便可以知曉。”
“可，你更強，不是嗎？”憶無情眼中閃過一抹精芒。
之前姬憶語的實力，讓他大吃一驚。
“強……”姬憶語呢喃一聲，“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強’早已定義不了什麼。”
“生或死，于我們而言，不過是假象。”
“我們早已脫離世間一切法則。”
“但，卻終究無法逃出命運的束縛。”
“命運……”听到此話，憶無情眸光微微閃爍。
看來，命運，讓所有人都無比忌憚。
而自己，不被命運所掌控，終究是異類。
異類，是不被承認的。
這時，他想到了當年天機老人命運星主與他說的話。
大致意思便是，他無意加害自己。
不過到現在，憶無情看清了許多。
堂堂命運星主，真的會害怕當時實力未曾恢復的九霄雲芷嗎？
答案是否定的。
命運星主在隱藏什麼，亦或者是……有更大的密謀。
但，這些也只是猜測，不一定。
畢竟，就憑當時的情況來看，命運星主對自己的態度，絕對是好的。
自己真正的敵人，應該是另外的禁忌。
就比如……秩序！
黑暗禁忌說過，當時，秩序殘殺自己數次，甚至，連自己體外所環繞的那層力量，也被他所剝離。
當然，這也不一定是他，也有可能是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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