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留他一手
“老余……”
葉雲舟走到余成林身旁，看著白紅到橙紅，再到徹底大亮的天邊，他將寒天愁的計劃加上自己的理解一口氣全都告訴了他。
“你說什麼？”
余成林人都傻了，他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見這麼能忍的。就為了一本破功法，師尊之死，同門相殘，都可以拋之腦後，一切都閉口不談。可笑的是自己居然還對他抱有一絲好感。
現在看來，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此人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跟他師尊許天昌一樣，都是修煉入了魔，心中再也沒有了曾經的那份本初。
“你這話靠譜嗎？”
余成林自嘲一笑，似乎是嘲笑自己的愚蠢，亦或是笑這天下之下，自己孤陋寡聞。要知道，人在憤怒至極時，臉上率先露出的不是猙獰，而是一抹諷刺至極的笑容。
“若是假的我就沒必要告訴你了。”
葉雲舟搖了搖頭。
“是啊，若是這真的是假的該多好。”
“老陳這麼多年四處游歷，只為找尋真凶，為自己平冤昭雪，為他許天昌討個公道。”
“結果……”
“呵呵……”
“這到頭來~皆是虛妄一場吶~”
最後一句，余成林用沙啞的嗓子夾著戲腔唱了出來。
沙啞，卻也悲痛至極，卻也無可奈何。
“那我就在留他一命，倒是讓他和陸虞清一起死有些便宜他了。”
“但見他依舊需要見，他現在指望著我們能除掉陸虞清還有那兩尊神，單靠他一個根本不可能做到。所以在現階段，他依舊需要‘演戲’，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愚蠢的受害者。”
“既然要演戲，就把戲做全了。他喜歡演，我就陪他演。”
一股無名的怒火從余成林的眼角緩緩升起，他望著徹底大亮的天空，俯瞰著下方三三兩兩的行人，嘆了口氣。
“走吧，一切照常，今天中午之前，我們要趕到中原堂口駐地的外圍。”
他揮了揮手，五人跳下樓頂，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邊。
另一邊，中原省外圍平民區。
自打戰爭結束後，許多平民死的死，傷的傷，剩下還僥幸存活的，也都快速的搬離了這個是非之地。因此，現如今的平民區格外的空曠，中原堂口的勢力範圍無形之中再次擴張，甚至有隱隱包圍核心區的態勢。
對此，中央政府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他們在這里，也只是明面上的政府，管轄著自己那可憐的一畝三分地，盡量保護著還在這里生活的精英、高收入群體。
很難想象，一個城市都快分崩離析了，居然有不少高收入群體定居于此，並沒有搬離這里的打算。
白天，中原堂口的低階子弟在外圍游蕩，表面上說是巡查，其實也是無所事事，應付著上面的要求，在平民區里閑逛。
葉雲舟眾人悄摸進入中原堂口的管轄範圍，將外圍的一切盡收眼底。
“大體上，中原省的都市布局沒什麼變化。只不過現在的平民區少了不少人，留下的，大多也是沒有能力搬走的老弱之人。”
“很難想象，中原堂口現如今所謂的‘守護’，究竟還在守護什麼東西。”
眾人順著窗口，潛入一間早已落滿灰塵的小閣樓。
周圍窗戶早已破碎，索幸窗簾還能用。
他們將窗簾半遮半掩，露出一絲縫隙，觀察著窗外寂靜的街道。
劉慶宇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感嘆一聲。
“若不是答應了秦霏瀟他們，這些人也得死！”
葉雲舟臉上滿是陰霾，現在的他看到中原省的人，就如同視作仇敵一般，沒有任何好感。
“冷靜點，中原堂口外圍巡查的人來了。”
方琳琳手中拿著一個形似遙控板的平板，冷不丁說道。
早在余成林告訴他們已經進入中原堂口管轄範圍的時候，方琳琳就釋放了無人機。透過無人機傳回來的畫面，眾人輕松發現了一個個身著顯眼服飾的人。他們三三兩兩成群結隊，在房頂之間來回穿梭，亦或是悠哉悠哉的躺在房頂上，無所事事的曬著太陽。
“呵……”
“這幫人倒是清閑。”
墨瓊瓊冷笑一聲。
透過平板，他們很快就估算出了中原堂口外圍的人數情況。加上墨瓊瓊展開領域，將那些巡邏之人的境界洞悉，他們對外圍巡邏的情況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
雖然這些人對于目前的他們來說，完全都不入眼，但為了不打草驚蛇，眾人研究出了一套可以繞開他們直接進入堂口的線路。
“外圍目前我們已經大致清楚了。今晚我就會約莫虛無出來，在核心區約他見面，探好了口風，我們明晚行動。在這之前，琳琳，你全力突破修為，務必要保證徹底點亮‘斗’字訣。”
“其他人，封鎖氣息，一定要保證琳琳突破順利。”
“好！”
五人點頭，就地布設結界，方琳琳盤腿而坐，開始將那巫族男子的“斗”之魂全力吸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余成林掃視一圈，確定情況安全後，離開了小閣樓。
每個堂口的頭把交椅之人之間都有一條秘密流傳的交流暗語。這類似于都市之中加密的信息通話，除了發出者和特定接受者，其余人根本就看不懂，甚至都接收不到。
夜晚，某個別墅的屋頂上，空間微微扭曲，一股股寒氣透出，莫虛無那蒼老瘦削的身體緩緩出現。
此時，余成林盤腿坐在屋頂上，看著出現的莫虛無，他只得強壓心中怒火，露出一副古波不驚的表情，淡淡道︰“坐吧。”
莫虛無沒有說話，他打量了一下余成林隨後坐到了距離他不遠處的凸起的屋脊上。
“這麼晚把我找來可是已經想好對策了？”
最先開口的是莫虛無，他臉色頹然，但語氣之中卻流露出一絲激動，像是馬上就能看到陸虞清的死狀一般。
“你很急？”
余成林眉毛一挑，樂呵呵的問道。
“唉——”
“我被當槍使了這麼多年，只希望那兩尊神能盡早離開堂口，屆時不需要你動手，我親自除掉陸虞清。”
莫虛無臉上露出憤懣之色，枯瘦如同樹根的拳頭握緊，發出陣陣清脆的炒豆子的音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