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開口的人是一個矮個子，有點類似患有侏儒癥的男子。他身材矮小，就算直立也堪堪才有長椅的椅子腿高，因此，他常常被其余七人無視。因此，男子有任何事情，都會單獨跟紅衣女子說。
“這絕不可能。”
男子提高聲音，再次道。
“矮老二，你在第一區域待了多少年了，是不是玩忽職守啊，怎麼上界氣息出現了你都感知不到？”
開口的是先前那粗獷健壯的男子，他打趣著撓著他那閃爍的光芒的大光頭，樂呵呵道。
“這絕對不可能。”
“你們在後面吃喝玩樂，我跟老二可沒閑著。凡是進入集市的人我都是一一審查的，絕對不可能有上界的監察司的人。況且再說了，最後一次神界戰爭都過了多少年了，天域那邊早就把兩界的通道封了，這些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上界神下界，怎麼可能不被下界位面法則壓制。如非如此，我等為何還要龜縮于此？”
矮老二說的頭頭是道，在場的七個人紛紛沉默。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紅衣女子搖了搖頭道︰“這股氣息很奇怪， 忽然出現，但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又消失了。”
“我倉皇感知，只感知到那氣息最後出現在了第四區域。”
說到這里，紅衣女子嘆了口氣。
“龍駝子你們是清楚的，當初大家伙把損毀最嚴重的地方交給他，也就是圖個省事，現在倒好，那里依舊是滿目瘡痍，甚至不少地方被他搞得更加狼藉，因此我也不指望在他口中能知道什麼有用的消息。”
“所以大姐頭的意思是，這上界之人很有可能已經離開了第四區域，朝著集市更深處趕來？”
金甲將軍接過話茬，說出了紅衣女子話中的引申義。
“不錯。”
紅衣女子點點頭，道︰“對方手段極其高明，能瞞過老一老二老三，這都不奇怪。但他終究是在龍駝子那露了馬腳。所以我希望從老五開始，你們要仔細審查所有的過路之人，絕對要盡快把這上界之人抓住。”
“大姐，即是如此，為何不封鎖集市區域呢，難道在我等領域之內，還怕對方勢力不成？”
開口的是一個渾身粗布斗篷掩面，僅僅露出半張臉的瘦削男子。男子常年這副打扮，且皮膚白的嚇人，很少在大殿之上露面。
“這空間一磚一瓦的建立起來，實在不易，我不希望僅僅一個上界之人，就讓我們再次變得流離失所。況且，難道謹慎點不好嗎？”
紅衣女子疑惑的盯著斗篷男子，很是吃驚一向謹慎的他為何會說出此言。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
“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出這上位之人，盡量活捉；如果對方激烈反抗，抬著尸體見我。”
紅衣女子命令道。
“是——”
台階之下，七人恭敬行禮，然後依次轉身推開身後的木門，消失在大殿之上。
金碧輝煌的大殿再次冷清了下來，女子橫躺在長椅上，胳膊撐著頭，一副慵懶至極的神態，媚態十足。
“千年了，終于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我倒還真想看看，如今的神界，是何番景象。”
……
第五區域，逐漸深處的街道。
五人提心吊膽的走著。
這一路上，接二連三的人被衛兵斬殺，有些甚至死的莫名其妙，但衛兵總能在第一時間出現，然後快速的鎖定觸犯規則的武修，然後迎接他們的，就是那如同山岳般劈下來的巨斧。
這也更加了讓余成林確定了，除了小冊子，這里一定還有其他隱藏的規則。
而且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這些衛兵出動的更加頻繁，就感覺像是他們在仔細搜查著每個過路之人一樣。
明明是按照規則辦事的被動觸發，為什麼過了一段時間後，這些衛兵居然這麼主動。
接二連三的疑惑充斥著余成林的大腦，讓他十分難受。
背對著走路，本身就走不了多快。不僅如此，五人還要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店鋪，因此沒走多遠，他們只感覺疲憊纏身，雙腿沉重，心中疲勞不堪。
“你說有沒有可能，讓我們疲勞，讓我們崩潰，也是這里的潛規則之一？”
靈識聯通五人，劉慶宇忽然開口道。
“不能夠吧？”
“在第四區域的時候，那種力不從心的疲憊感我們不也感受到了嗎？”
墨瓊瓊開口道。
上次是因為視野遮擋，五人如同兩眼一抹黑，在濃重的迷霧中艱難前行。這次，他們是完全倒退著走。
但理論上來說，只要是經過訓練，哪怕是簡單的訓練，普通人都能具備一定的能力倒退著行走，更別說他們還是武修，從進入第五區域到現在，也不過一個時辰，這種疲憊的感覺絕對是不正常的。
“完全不一樣。”
劉慶宇搖了搖頭。
“在前幾年，都市網絡上流行過一種故事，叫做‘規則怪談’。故事里面的內容和我們仙子所處的環境極為相似。”
“在陌生的環境中，如果想要活命，就必須遵守規則。但規則之中真假參半，還有隱藏規則，這些都需要進入怪談之人自己尋找。”
“而幾乎所有的規則怪談都有兩個重要的因素，認知污染，雙重扭曲。”
方琳琳忽然開口道。
“都市之中的東西能靠譜嗎？”
劉慶宇問道。
“讓他說。”
余成林制止一聲，四人頓時安靜下來。
方琳琳頓了頓，開口道︰“先說第一個，‘認知污染’︰就是在你們原本的認知上扭曲污染你的認知，讓你覺得一切違背你認知的事物都是合情合理。前不久雲舟說他在武器店中看到了所有人的武器，這就一個典型的認知污染。通過真實到不能在真實的心理暗示，讓你覺得他就是真的。一旦你沉迷其中，就陷入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因為這個循環本身就是錯誤的，所以那你不可能找到正確的邏輯。”
方琳琳的話讓所有人陷入沉默，他們也沒有想到，都市人居然還在精神力上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