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葉子連滾帶爬地沖進殿稟報皇上遇刺失蹤,常小小一開始還有些不相信,直到報信的士兵被禁軍匆匆抬過來。
此時士兵已經傷重昏迷,得到通知的溫太醫也提著藥箱趕過來,當場給他進行診治。
常小小用袖子擦了擦他臉上的血污,認出他是儀鳳帝的貼身侍衛之一,也是忠心耿耿的老人了。
“娘娘,玉佩!”小葉子從他手里摳出一塊帶血的玉佩來。
這塊玉佩正是儀鳳帝一直隨身攜帶的,它同時也是調令裴家軍的兵符,看來是真出事了。
“走,娘子軍隨本宮出城!”常小小對張翠娥下令,後者得令轉身便去營房整頓兵馬。
“娘娘,萬萬不可以身涉險啊!”顧總管得到消息正好趕來,聞言嚇了一跳,皇上已然出事,皇後可不能再出意外了,後果實在承擔不起。
常小小平靜道︰“有何不可,夫君遇難,身為妻子豈能不救?”
“可是強敵在側,當以國事為重啊,”顧總管又給出建議,“娘娘只需下令禁軍前去營救即可,不必親身犯險。”
常小小把玉佩戴在脖子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的事可以考慮利弊,可有些事明知不可為,也要非做不可,無關利益,只求本心。”
“哈?”顧總管一臉懵逼,他怎麼有些听不懂?
常小小快步繞過他,接連下了幾道命令,主要是通知值班大臣不得擅離職守,再命禁軍嚴守各城門,沒有她的旨意誰也不許進出。
而後張翠娥帶著娘子軍兵馬趕到,常小小利落地翻身上馬,對顧總管道︰“不用擔心,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顧總管嘆氣,他又不是鐵石心腸,怎麼不明白何為一怒沖冠為紅顏,罷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
常小小帶著娘子軍跑出宮門後,第一站先去了內城常府,她大步跨進府內,一路大喊,“旺財,出來干活啦!”
常氏听到門子稟報後,忙急急趕來,驚問,“你咋出宮了?現在外面多危險啊。”
“娘,你放寬心吧,這不是最近閑得慌嘛,我帶旺財出城打個獵。”
正說著話呢,頭狼也跑了快來,听說可以出去,母狼也急得搖動尾巴,想一塊兒出去透透氣。
“咱們又不缺那口肉吃,”常氏嗔怪道︰“那你多帶點人陪著;”
一旁的張翠娥憨厚地笑道︰“郡君放心,這次娘子軍全都帶上,回頭若是獵到野豬的話,就送半扇過來。”
看起來還真像是打獵的樣子,常氏總算放下心來,“那敢情好,你們快去快回,指不定這會兒城門都關了。
事實上,京城幾門早已關閉,只有北城門的守將收到命令後還在等著,看到常小小帶著娘子軍狂奔而至,忙吩咐眾兵拉開城門,眼看著她們跑遠。
有士兵小聲問道︰“到底是誰干的?是敵國來襲,還是咱們京郊大營反了?”
“甭想那麼多,”守將沉聲道︰“不管是誰來犯,只要不是陛下回城,咱們就不開門。”
京城城高牆厚,當初建城之時就考慮過敵人來襲的可能,只要自方不主動開城門,敵人想要攻下談何容易。
常小小一行人往京郊大營方向縱馬跑去,可走到一半天就黑透了,舉目四望並沒有半點燈光,更別說找到遇刺失蹤的儀鳳帝了。
此時眾人正好來到一處十字路口,娘子軍中有擅追蹤的女兵,借著月色仔細觀察附近路面情況。
“嗚~”最先發現異常的還是頭狼,它在一處草地上低聲嘶吼。
眾人忙過去查看,發現草地有被踩踏的痕跡,而且上面還有一些暗紅色污跡,女兵俯下身子聞了聞,很肯定道︰“是血,往那邊山里去了!”
“追!”
到了山腳下,因京郊的山不大,且樵夫砍伐太過,山坡都光禿禿的,並沒有明顯能躲藏的地方。
狼夫妻低頭來回嗅著,似是聞到人味,掉頭直往一側山谷跑去。
“等等,”常小小喚住欲跟下去的張翠娥等人,“小心有敵人埋伏,從邊上繞過去看看。”
張翠娥依言帶著娘子軍從山谷兩側繞過去,果見谷中有兩方人馬依靠著巨石形成對峙之勢。
此時守在谷口的真國使節,正大聲呼喊著讓禁軍投降,“只要你們將皇帝小兒送出來,保爾等後半生享盡榮華富貴。”
倘若今天跟在儀鳳帝身邊的是普通士兵,或許當真有人鋌而走險地出賣皇帝,但可惜真國使節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這些跟隨儀鳳帝出宮的禁軍,大部分都是裴家軍,剩下的也是各豪門中庶子。
裴家軍自不必說,都是裴將軍從軍中特地挑選訓練過的,武藝好的同時,也是最忠心的。
至于那些庶子,由于家族中的資源都給了嫡子,他們要想出頭,要麼就靠科舉,要麼就賺一份軍功。
而留在皇帝身邊當禁軍則是最容易出頭的,當然也有以身為質,表明家族忠心的意思在,怎麼可能反叛?
十七沒有理會真國使節的利誘,而是命人修築工事,同時去查看儀鳳帝的傷勢,他小心翼翼地撕開皇上的袖子。
“陛下,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听哪個?”十七竟然還有心情讓儀鳳帝猜謎。
儀鳳帝無奈地笑笑,“先苦後甜吧,先說壞的。”
“壞消息是陛下所中的箭頭上淬了毒。”
儀鳳帝點點頭,怪不得傷口感覺不到痛呢,原來是因為毒藥麻痹了身體,“那好消息是什麼?”
“好消息這是烏頭毒,只要及時趕回去服用金銀花、甘草,再刮去腐肉便可。”
儀鳳帝臉色一白,“這算好消息?”
“當然算!”比起割掉胳膊上的一塊肉來說,能保住命才是大幸事。
此進的真國使節見沒有回音,心下發狠,他伸出手指蘸了蘸口水,感受到風向,便用本國語言對身旁士兵下令,“不用捉活的,放火燻死他們!”
此時谷外的風吹了進來,好似刮來一股穿堂風,正好可以使用煙燻退敵之法。
士兵們分頭尋找灌木叢,砍下後稍稍用水打濕,這樣的濕材一燒起來,便會生出大量的濃煙,此時風向正好,一定能燻死儀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