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法則與石碑迸發的四色時光長河在空中交織,逐漸形成一張覆蓋兩萬五千里的時空羅網。
網眼中不斷掉落晶瑩的時間結晶,在虛空中發出清脆的踫撞聲。
“鎮世天功,九重天闕!”
徐三千背後浮現九座巍峨天宮虛影,每座天宮都鎮壓著一尊古老魔神。
這些被鎮壓的魔神發出不甘的咆哮,卻被迫吐出本源魔氣,化作九根撐天立地的時空支柱。
這些神魔並非是徐三千斬殺鎮壓,甚至于徐三千都不曾見到過這些神魔,這些神魔皆是來自于鎮世天棺的時空烙印之中,自徐三千修煉《鎮世天功》之後,便烙印鎮壓在《鎮世天功》的九重天闕之中。
不止徐三千的九重天闕有神魔鎮壓其中,女武神葉玄心的九重天闕之中也有,換句話說,只要修煉《鎮世天功》,都有這些神魔烙印。
但是修煉《鎮世天功》之初,必須在《鎮世天棺》內進行。
當大陣框架完成的剎那,異變陡生!
石碑最深處那道新生刻痕突然扭曲,將剛剛成型的時空羅網撕開一道裂口。
裂縫中伸出無數透明觸手,瘋狂吞噬著時間結晶,整個大陣開始劇烈搖晃,時間流速出現紊亂。
“果然要反噬、、、。”
徐三千冷笑,袖中飛出鎮世天棺。
漆黑的棺木在空中解體,化作三百六十塊刻滿禁忌咒文的骨片,這些骨片精準嵌入時空裂縫,每一塊都恰好堵住一條時間觸手。
“定!”
隨著最後一塊骨片歸位,天棺重組完成。
棺蓋微微開啟一道縫隙,內部涌出粘稠的黑色液體,這些液體在虛空中形成奇特的莫比烏斯環,將紊亂的時間流向強行矯正。
當大陣徹底穩固時,驚人的時空分層現象開始顯現︰
最外圍五千里,空間泛起水波般的漣漪,十道銀色光環緩緩旋轉,一只誤入此地的靈蝶翅膀扇動速度突然加快十倍,眨眼間完成從破繭到死亡的整個生命周期。
中域一萬里,百層金色時空薄膜交替閃爍,徐三千投下的一枚仙元石在半空分解,又在時間加速中重組,循環往復整整百次。
內域一萬,千顆時間結晶組成璀璨星璇,一株試驗用的靈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開花、結果,又在果實成熟的瞬間退回種子狀態。
虛空獸小銀,在石碑附近來回穿梭,一無所覺。
它好像並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也沒有發現自身的變化。
這里的時間完全靜止。
徐三千特意放置的一滴自己的精血懸浮在半空,血珠表面浮現的魔神面孔永遠定格在嘶吼的瞬間。
徐三千站在核心區域,感受著前所未有的時空掌控力︰左手輕撫,能讓局部區域時間倒流三息,右手虛握,可加速某物時間流速萬倍,雙目開闔間,能同時觀測七十二種未來可能
“原來這就是時空之主的滋味。”
徐三千突然皺眉,發現神識深處不知何時纏繞上一根透明絲線,那是來自更高維度的因果束縛。
一股心悸的大恐怖,繚繞周身。
好在徐三千兼修了《碧落黃泉經》。
心念一動,碧落神劍自虛空而來,將那透明的絲線直接斬斷。
直到那股心悸的感覺消散,徐三千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果不其然,下界生靈修煉上界功法,不管是哪一種,都有莫大的因果之力。
《碧落黃泉經》如此,《鎮世天功》如此,如今的時間之力依然如此。
債多不怕虱子咬,反正如今背負的因果已經足夠多了。
如今身處玄黃金鱗空間,外面又有八百里伏牛山的大陣,和元靈界天道的遮蔽,依舊無法隔絕上界之人的窺視,可見上界之人對各自道統的慎重。
吐出一口濁氣,徐三千迅速收攏心思,不再多想。
時間大陣已成,兩萬五千里的空間內,時間流速分化,修行一日,抵外界千日。
然而,隨著徐三千深入大陣核心,他逐漸察覺到一絲異樣——時間之力,偶爾會逆流!
起初,只是細微的波動,比如——他剛剛放下的茶杯,突然回到手中;已經燃燒殆盡的香燭,重新恢復如初;甚至,他剛剛斬出的一道劍氣,竟詭異地倒卷而回!
“時間反噬。”徐三千眉頭微皺。
他盤坐于大陣核心,以神魂探查,發現石碑深處竟隱藏著一道‘斷裂的時間長河支流’!
“難怪會失控。”
時間長河本該永恆向前,但這石碑內的時間法則,卻因歷經數個紀元的磨損,出現了裂痕。
當徐三千催動大陣時,這些裂痕偶爾會引發時間逆流,甚至可能讓整個大陣崩潰!
“必須鎮壓!”
他雙手結印,《鎮世天功》運轉,九重天闕虛影鎮壓而下,同時鎮世天棺開啟,棺內黑氣如鎖鏈般纏繞石碑,強行穩定時間流向。
然而,就在他以為成功之際——
轟!!!
大陣核心處,時間突然徹底逆流!
徐三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法力倒退,剛剛布置的陣紋消散,甚至連他的記憶都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不好!”
他猛然咬破舌尖,以精血為引,強行切斷與大陣的聯系,這才避免被時間逆流徹底吞噬。
“這石碑、、、果然沒那麼簡單。”
時間反噬的威脅,讓徐三千不得不謹慎。
若時間逆流嚴重,他可能從地仙中期跌回地仙初期,甚至更低。
時間長河的紊亂,可能讓他遺忘某些重要之事。
一旦失控,兩萬五千里的時間領域將徹底崩塌,內部一切生靈都會被時間亂流絞碎。
這是徐三千無法承受的損失。
修為倒退倒是可以承受,便是玄黃金空間崩塌湮滅,也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若是遺忘某些事情,問題可就嚴重了。
玄黃金鱗空間出現大問題,由不得徐三千不慎重對待,于是他只能繼續參悟石碑,以及誦念《造化浮生錄》,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之法。
在離開之前,他不能留下任何隱患。
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