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涵的小手掌心，整齊的疊放著一些零錢。
有五十的，二十的，還有十塊的……
林晨見狀，目光平靜的看著白夢涵，只是那眼神深處難免有些幽怨。
“這是什麼意思？”
白夢涵耷拉著小腦袋，怯怯回道“這些錢，先還你。”
聞言，林晨並未伸手去接，反倒是有那麼些生氣。
“這錢你拿著，我不會要的。”林晨道。
這時的林晨，倒是犯起了孩子氣，就想要走人。
關于昨天的欠條，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他做的所有，從未想過要什麼回報。
也不喜歡小夢涵跟自己算的這麼清楚，很不喜歡。
見林晨要走，白夢涵卻是倒騰著小細腿跟了上去，再次站在他面前，雙手捧著一沓零錢遞到了林晨面前。
“小夢涵，你……”
林晨有些無奈。
可白夢涵卻是鼓足了勇氣抬頭看著林晨，也不說話。
或許是因為天氣炎熱的原因，她額頭上布滿一層細密汗珠，額前的發絲被汗水浸濕貼在肌膚上，可那一雙烏溜溜的眸子，卻帶著滿滿的堅毅跟倔強，就這麼看著林晨。
看著面前女孩兒那堅毅倔強的眼神，林晨有些出了神。
是啊，他怎麼就忘了呢。
自己一心想要將小夢涵護在身後，卻忽略了她那隱藏在孱弱外表下的堅毅與倔強。
就這樣，方才他還有那麼一丟丟生氣的感覺，頃刻間便是煙消雲散。
對小夢涵，他實在生不出任何責怪的心思。
突然他看到了白夢涵掌心的擦傷，眉頭一皺，下意識就抓住了她的手，語氣中滿是關切。
“這是怎麼弄的？”
林晨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白夢涵的臉蛋微微泛紅，也不說話，微微抽出小手，然後再次把手里的零錢遞到了林晨面前。
這丫頭，怎麼就這麼倔呢，林晨心中如是想到。
猶豫了好久，他這才長嘆口氣，無奈的從白夢涵手里接過了那些零錢。
見狀，白夢涵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淡淡笑意。
“還沒吃飯吧？”林晨道。
“我……吃過了，我還有事，再見林晨同學。”
白夢涵說完就轉身小跑著離開。
攥著掌心有些潮濕的零錢，林晨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時間卻也沒什麼特別好的辦法。
看著白夢涵的背影逐漸消失後，他也只得無奈搖搖頭，心道先把公司服務器的事兒解決，後面再想想辦法。
按照康景山給的地址，林晨來到男寢後的獨棟小院。
學校分給他的獨立宿舍，離這倒是不遠。
“咚咚。”
林晨抬手輕敲房門。
開門的，是一個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男人。
“林晨對吧，校長正在打電話，你先進來吧。”男人招呼了一聲。
林晨聞言點點頭，跟著男人走了進去。
屋內。
裝修風格倒是跟康景山的辦公室有些像，帶著一股子古樸書香氣。
見康景山正在打電話，林晨也沒出聲打擾。
片刻後，康景山掛斷電話，而後方才笑呵呵的看向林晨。
“坐吧。”
兩人對面而坐，喝著茶閑聊了起來。
“說吧，找我什麼事。可別說特意過來一趟，就是為了找我喝茶閑聊的。”
康景山這種老江湖，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林晨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聞言，林晨悻悻笑了笑，也沒拐彎抹角，表明此次來意。
“校長，我在江州開了家網絡公司，最近正在研發一款p，但是需要一台高性能的服務器對接……”
得知林晨竟然開了一家自己的公司，康景山倒是有些吃驚。
當听到林晨想要租賃計算機工程系的服務器時，康景山苦笑幾聲。
“林晨，不是我不幫你這個忙，你說的那台服務器，是計算機學院院長帶領他自己的團隊研發出來的。嚴格意義上來說，就算是我這個校長，也未必能做的了他的主……”
林晨聞言不由得有些吃驚。
在江州大學，還有康景山這個校長做不了的主？
這老匹夫，是不忽悠自己呢？
看著林晨那一臉的狐疑，康景山苦笑著娓娓道來。
江州大學的計算機工程系，去年剛剛評選上國內a+評級，而這一切都是計算機學院院長郭萬華一個人的功勞。
說起這郭萬華，那也是一位響當當的人物，在計算機學界，乃至是國外都有著極高的威望。
年輕時還曾參與設計過國家某些大型互聯網工程，即便到了晚年退休，也都是國內各頂尖名校爭搶的對象。
也就是康景山年輕時跟郭萬華私交不錯，軟磨硬泡了小半年，這才讓郭萬華來江大擔任院長一職，順便也掛了個客座教授的職稱。
用康景山的話說，即便他自己出面，也只能是商量，同不同意還得看郭萬華自己。
萬一給人家逼急了，撂挑子直接跑了，那對江州大學來說，損失實在太大了。
“這樣的話，那就麻煩校長帶我去見見這位郭院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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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還真是能給我出難題。”
康景山牢騷了一句，也就是他很看重林晨的潛力，不然換其他學生來，他肯定不會答應。
“小楊，把車開過來，咱們去趟郭院長家里。”
被稱作小楊的男子點點頭，轉身離開。
跟著康景山離開學校後，他們就出發前往郭萬華家里。
車上，林晨也大致了解到，郭萬華並未住在學校，而是在學校不遠處的一個小區。
而且他也從康景山口中得知，郭萬華的老伴也是涌城人，說起來還算是半個涌城女婿。
十多分鐘後，他們便是到了目的地。
客廳內。
三人圍坐在桌前。
其中兩人正是林晨以及康景山，而另外一個模樣約莫六十多歲的老者，正是郭萬華。
“老康，有什麼事趕緊說。我老伴兒剛從涌城過來，馬上就到了，我可沒空跟你打啞謎。”
“這話說的，咱老哥倆沒事兒還不能喝茶聊聊天了？”康景山訕訕笑著回道。
一旁的林晨聞言則是悻悻一笑，果然如康景山所說。
這位郭院長，性子倒是耿直，也壓根不給康景山面子。
“你個老東西，說話老是磨磨唧唧的，就煩你們這套。浪費我的鐵觀音，給我放下，不許喝了！”
郭萬華說著話就氣呼呼的把康景山都遞到嘴邊的茶杯搶了過去。
見狀，康景山老臉一紅，回道“老郭，當著學生的面呢，就不能給我點面子？”
聞言，郭萬華這才扭頭看向林晨，上下打量。
“郭院長好，我叫林晨，是金融學院大一新生。”
“林晨？就是今年那個全國的高考理科狀元？”郭萬華道。
“嗯。”林晨點頭。
即便是得知了林晨的狀元身份，郭萬華也不像其他人那般表現的很驚訝，只是淡淡多看了幾眼，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老郭，我也就不跟你賣關子了。今天過來，其實也是受林晨所托，有個事兒跟你商量。”
隨即，康景山便是將情況娓娓道來。
得知情況後，郭萬華眉頭一皺，道“這麼說，是這小家伙想租我們院里那台服務器。”
“嗯，老郭啊，反正你那服務器放著也是放著，不是還沒招商麼。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按照市場價租給他，費用歸你們學院自理，學校這邊不會過問。”
林晨聞言也是有些期待的看著郭萬華。
不料，郭萬華隨即而來的話，卻讓他的心，跌至谷底。
“不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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