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德表兄，這……這洋河大曲不好喝嗎？”
“我嘗著還可以的。”
“還算純正的！”
色香味俱全的肴饌一份份擺上來，新換上來的洋河大曲也都已經醇香四散了。
比起先前的杏花酒，入口的滋味的確更勝一些。
但！
喝著都是一樣的好喝，薛蟠不為挑剔。
兄弟們還在說話，那些話頭自己興趣不是很大，漁獲之事，還在江南的時候，自己就吃過很多很多。
黃金魚就在其中。
相對于萬豪酒樓前幾日的魚獲價格。
江南的黃金魚要便宜不少。
除了黃金魚之外，還有多爪魚、多角魚、通體鮮紅的魚兒……，以不同的食用之法品嘗，皆不錯。
萬豪酒樓的漁獲價格雖說不便宜，但……其內售賣的是活魚，還是江南特有的。
價格高一些也正常。
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去品鮮。
也不知道那些海魚是如何在船上保存那般久時間的，入京以來，想要吃到江南的新鮮魚，幾乎不太可能。
就算食用，也是一些江河的魚兒，在水中還能勉強存活，價格已經不菲了。
海里的魚兒，更不一樣。
吃著一顆四喜丸子，這個東西是自己的最愛，剛有就著品飲一小口酒水，耳邊飄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德表兄？
自己喜歡喝什麼酒水？
洋河泥水？
德表兄又要換酒了？
洋河大曲不好喝嗎？
薛蟠胖胖的面上多有狐疑，自己嘗著真挺好喝的，滋味也純正，不似假酒。
德表兄不滿意？
覺得不合口？
又要換酒？
“……”
“……”
不自覺，整個用飯的雅間之地，也施施然陷入寂靜之中，一個個瞅著面前、手中的酒水。
又聞王德之言。
又看向薛蟠。
彼此相視一眼，不知該說些什麼。
有所感，又看向王仁和賈璉，他們好像正在飲酒，神情也沒有什麼異樣。
“京城現在的奸商太多太多了。”
“洋河大曲有些不對勁，還是換了吧。”
“蟠弟，記得你喜歡喝紹興酒，要不讓小二搬來幾壇子？”
“……”
王德搖搖頭，隨意道。
“不對勁？”
“嘿嘿，既然德表兄覺得洋河大曲不好喝，那就換吧。”
“紹興酒也挺好喝的，尤其是會稽山那一塊地方產出的黃酒，加點姜絲，稍稍燙一燙，滋味沒得說。”
“……”
真的不好喝嗎？
真的不對勁嗎？
薛蟠再次品了品手中的洋河大曲，其實……自己嘗著還行的，德表兄今兒的胃口是否有些刁鑽了？
卻也非大事。
既然德表兄喝著不好喝，那就換掉。
反正酒水有的是。
紹興酒，自己也愛喝的。
“哈哈哈，那就上會稽山的酒水。”
“在加點姜絲，溫一溫，再好好品飲，還是蟠弟是此道之人。”
“嗯？”
“怎麼都不說話了？諸位兄弟，可有不喜歡喝紹興酒的？若有，那就讓小二上幾壇其它的酒水！”
“……”
王德朗聲大笑。
于蟠弟點點頭，便是吩咐下去。
覺此間有些寂靜，不由奇異，看向一位位兄弟之人，好奇道。
“並無，並無！”
“都挺好。”
“都是美酒！”
“美酒！”
“……”
“德兄說笑了，紹興酒可是天下名酒，誰能不喜歡呢？”
“蟠弟在金陵長大，對于紹興酒肯定喝的更多。”
“……”
“紹興酒可為佳釀！”
“……”
不喜歡？
讓小二上幾壇其它的酒水？
諸人心中嘀咕之，若是真的上其它酒水了，還不知道王德要起什麼ど蛾子。
好端端的，王德又犯什麼病！
剛才還不覺的，現在可以肯定，王德就是有些找事了。
之前的杏花汾酒已然是天下名品了，正在換下去的洋河大曲，也是能夠位列貢酒的。
紹興酒，當然也是極品。
一次次的換酒，肯定不對勁。
就是……不知道王德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和賈璉兄弟較勁？不太可能，賈璉兄弟都沒怎麼說話。
難道是……仁兄弟？
似乎……有一點點吧？
又覺不太能夠。
王德和賈璉兄弟之間的較勁，還是可以理解的，小了說，是二人之間的較量。
大了說，則是王家和賈家的較量。
但！
王德和王仁可是親近的堂兄弟，是一塊長大的堂兄弟，二人是無比親近的血脈關系。
這些日子，也沒听說有別的亂糟糟消息。
“仁兄呢？”
王德很滿意。
一顆剛有些許淤塞的心，此刻順暢不少，五髒六腑都無比清爽輕快了，感覺甚好。
“紹興酒不錯的。”
“先前回金陵待了一段時間，沒少喝紹興的酒。”
“兄弟久在邊地，今歲才回城，當好好飲之。”
王仁笑語。
“這些飯菜可合兄弟胃口？若是不妥，現在換掉的話，也還是來得及的。”
接著前言，王仁抬手指了指面前的一桌子肴饌。
“飯菜還是可以入口的，我等兄弟們一處吃酒，飯菜不為重，酒水必須好。”
“諸位，你們說是否那般道理？”
“賈璉，你怎麼一直不說話，怎麼一直在用飯菜，莫不是在榮國府沒有吃飽？”
“還是在榮國府沒有吃到這樣可口的飯菜？”
“……”
王德心神怡然。
含笑再次看向一位位兄弟們，話語間，目光落于正在夾菜的賈璉身上，他……一直沒有說話吧？
“這些飯菜的確可口，不過，我並非在用菜，而是在品嘗這些菜肴。”
“算著時間，過幾日順天府就要在南城菜市口問斬一些人了，听說還不少，一共二十多人吧！”
“多可惜了。”
“我雖不認識那些人，也覺當時而行善事，是以，準備到時候為他們送上這樣的一份菜肴吃食。”
“酒水也送上幾壇子。”
“你既然嫌棄杏花汾酒和洋河大曲，此般，就送那些酒水好了。”
“畢竟，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人，不配喝太好的酒水。”
“蟠弟，你說我這般善事該不該做？”
“……”
賈璉沒有停下手中的筷子，吃了一口炙烤的羊肉，筷子便是探向另外的菜肴。
于王德掃了一眼，徐緩平靜的說著一事。
“做善事自然是無錯的，媽常于我說那個道理。”
“菜市口問斬的人？”
“二十多個人？”
“這麼多的！”
“他們應該是犯了死罪吧，不然，也不會問斬他們的。”
“璉二哥哥，要不換一些人？那些罪人就算了，行善事的話，城中許多地方可以去的。”
“報紙上不都有說一些救濟院、養生堂、福利院……，那些人更加需要。”
“……”
做善事？
璉二哥哥要為過幾日菜市口問斬的人送酒水飯菜？璉二哥哥心思這般仁善的？
嗯。
璉二哥哥一直不錯的。
這般主動為善事，倒是不多見，問自己如何看？
自然是好事。
還是大大的好事。
只是。
那些罪當該死的人是否不配用好的飯菜酒水？另外一些人貌似更加需要！
薛蟠詫異之，順而如是道。
美人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