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翰林閣下？”
“……”
“你是……，莫不左家？”
“……”
“正是，正是在下！”
“入京多日，常有听聞秦翰林華佗醫道、才學無雙之名，今日一見，甚是幸事，幸事！”
“……”
“哈哈哈，外人之言，不足信。”
“這里不是說話之地，咱們去旁邊的萬豪酒樓。”
“請！”
“……”
“秦翰林，請！”
“……”
事情略有稍稍的突然。
嗯，論起來，也不為突然。
前些日子老師于自己那本《方山農人》的時候，也有知會，想不到今日還是見到和那本書有關聯的人了。
老師當日與自己說了一些事，雖不有多，大體上，自己明白。
有事弟子服其勞，身在俗世之中，每個人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就連天子也在其中，何況老師。
具體之事，自己不太清楚。
如今正主來了？
未時正刻左右，京城的天候正值一日炎熱之時，下午的事情，昨兒就有定下。
是要去嘗一嘗林妹妹的佛跳牆滋味如何，晴雯她們昨兒下午也去知會了。
想不到上午的時候，有人給自己遞帖子。
署名——左人秀！
左人秀，自己不知道是誰，但……帖子的意思自己看明白了，是老師讓他來尋自己的。
左人秀！
應該就是那本《方山農人》的作者左逢秋之子。
左逢秋。
其人是老師當年的同僚，因當年的一些事，一直難以更進一步，今歲……去了。
其人年歲似乎五十有余吧？
在如今之世，不為小。
若言很大，也不至于。
那本書自己已經看完了，是其人做官多年來的所見、所得、所聞、所想……，多和邊地有關。
還有一部分篇章和朔北有關，還別說……有所得。
落于自己的編書之事上，可以讓一些篇章更加豐富，更加有條有理，更加順暢。
面前的左人秀！
應該等了有一會兒了。
觀其年歲，三十上下，比二師的年歲大上不少，著尋常商賈常見的圓領錦緞直?長衫，其上紋理清素許多。
淡藍色的山水叢林細紋點綴，不為華美，身上的珠玉配飾也見不到太多，束發青玉小冠，身材多挺拔。
很有北方男子的魁梧之感，身量比自己都要高一些，頷下留有短須，眉目略有清瘦，一雙眉毛很是濃厚，一雙眼楮反而不大。
此外，精氣神好像有些不振。
既然來了，自然為客人。
沒有在翰林院衙門前閑聊，含笑伸手一禮，指向距離這里不遠的一處萬豪酒樓，這個時間點……位置還是相當好找的。
……
……
“哈哈，左兄，用茶！”
“用茶！”
“前幾日從老師那里借閱了一本書，其名《方山農人》，那是你父親親筆所錄？”
“……”
“秦翰林，請！”
“那本書是我父親所寫。”
“……”
“無需這般多禮，你父親是我師的多年好友，你我也是親近之人，我表字鯨卿，稱我為鯨卿便可。”
“不知左兄表字？”
“……”
“在下表字子川，秦翰林，在下……在下斗膽了。”
“鯨卿兄！”
“……”
“哈哈，鯨卿便好，鯨卿便好，我如今年歲不為大，你這樣以稱呼，我倒是直接年長了一二十歲。”
“哈哈，那些都是虛禮，左兄無需太在意。”
“先用茶，先涼快涼快。”
“今兒下午我事情不多，可以慢慢談。”
“左兄是何時入京城的？”
“……”
“鯨卿……，還是鯨卿兄吧。”
“秦翰林你無論才學，無論名望，無論才干，都非我能及，諸事達者為先，鯨卿兄不為過。”
“不為過。”
“在下是上個月二十五日入京的，算起來，如今在京已經半個多月了。”
“……”
“半個多月了，京城這里的炎熱和山西方山之地比起來如何？”
“……”
“若論炎熱，山西那里或許還要超過京城一些。”
“方山之地的山地不少，水系不多，每到夏日，風吹難入，熱意難散，京城這里，四周平闊許多，向東臨近海域不遠。”
“京城這里一日間還有不少時辰是涼爽的。”
“ 不過這幾日的方山應該會好一些，這一場大雨，方山的許多溝渠、河流當滿溢。”
“就是不知方山那里是否有災落下。”
“在下也正準備這兩日離開京城回家看一看的。”
“……”
“這兩日就要回家？”
“左兄這一次入京的事情辦妥了？”
“說起來，一些事情，老師也沒有于我多言，但今日左兄能前來尋我，盡可于我所言。”
“如若事情辦妥了，也就罷了。”
“若是沒有辦妥，若是我可有力，當不會推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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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鯨卿兄！”
“鯨卿兄，多謝！”
“多謝！”
“其實，這次入京的事情，是我考慮的稍稍不周，太突然了一些，如果和緩一些，或許一些事我自己也能解決了。”
“如今想來，多慚愧。”
“也多叨擾了劉大人，我其實不該用那些小事去打擾劉大人的。”
“……”
“……”
聞此言。
正襟端坐在椅子上，雙手捧著茶水的左人秀面上一喜，神色多激動，忍不住放下手中茶水，豁然起身，深深躬身一禮。
再次深深一禮。
盡管此行前來尋找秦翰林，一些事情有所料，會有所得，還是沒有想到會這般順利。
秦翰林！
眼前的秦翰林，的確年輕的有些過分。
入京也有一段日子了，對于一些人也有所知，劉大人的這位弟子自然在其中。
年歲不大，現在才十五歲不到吧？
就已經舉業有成，就已經是翰林院的正式官員，更難為是另外一些事情。
京城百草廳好像就是其人數年前親手立下的。
此外，還有另外的一些事情，因沒有想到會有今日之事，了解的不為多，縱如此，也足以令人多震撼。
與之相比，自己這三十年來都活在狗身上了。
讀書，難成。
經營商賈之事，數年來，也一直不溫不火的，也一直不上不下的，這一次入京也是為了尋找機會。
惜哉，暫時還是無所得。
秦翰林，和傳聞一樣，生的很是俊美，身材體量又隱隱不太像他那個年歲該有的。
異人異事？
倒也不足奇。
本以為少年之人的性情會多有傲氣凌人，自己都做好準備了，似乎……從剛才到現在多彬彬有禮，多溫文爾雅。
多溫潤君子。
不愧是劉大人的弟子。
也是。
能得爹爹那般性子認可的朋友，劉大人豈非尋常人？又得劉大人認可的弟子，又如何是自己所想的那種人？
先前因一事尋找到劉大人，劉大人……並未直接給予回應，後來，自己便後悔了。
實在是自己腦子有些混了。
為些許行當百業的小事去找劉大人，若是爹爹還在，只怕直接一巴掌就打過來了。
惜哉，後悔無用。
事情不成，又遇到京城大雨，本要黯然離開京城，不想昨兒去劉大人府上告辭的時候，劉大人的夫人所言，劉大人有文書于自己。
自己閱覽之，更為慚愧。
是以，今兒上午寫就帖子，得到秦翰林的應允之後，下午又早早等著，終于……得見真人。
也有眼前之事。
更有眼前之言。
如何不心中感慨萬千！
美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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