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件擅長的事情,應該是令人十分愉悅的。”
“令人心情十分舒暢的。”
“無關乎人事萬物。”
“無關乎世間規矩。”
“……”
“環哥兒,你說的那些,雖在其中,我覺非我擅長的,只能說有些稟賦。”
秦鐘搖搖頭。
順著賈環手指的方向,那里是榮國府東南角門之地,也是通向賈赦所在的庭院之門。
擅長之事?
秦鐘覺那些不是自己所擅長的。
學業、舉業之故,只是時下之風,學而優則仕,想著一些事情簡單些,想著不會受人欺負。
所以,便是進入學業了,不知不覺,到了這一步。
至于醫道!
則是多年所學,荒廢了多可惜,不知不覺,也有如今之日。
自己真正擅長的事情?
真要讓自己說,貌似也不太好說,畫畫……有一些,畫畫的時候,自己的一顆心就感覺很不錯。
“嘿嘿,鐘哥兒你說的我雖然不太明白,但是……鐘哥兒你所言肯定有道理。”
“我母親和舅舅身子都還好的。”
“尤其是舅舅,年初之時,身子有些小礙,我還帶著他去百草廳看專家,結果……還是一個不小的病癥。”
“醫者所言,幸而去的還算及時,否則,在拖延數月,真的要難了。”
“如今,藥石之下,舅舅的身子已經恢復大半了,再服食湯藥一個月,就差不多了。”
“最近,我母親和舅舅商量著,還準備在宣南坊開一家鋪面的。”
“就是還沒有確定要做些什麼。”
“鐘哥兒,你說宣南坊接下來做什麼比較好?”
“……”
賈環嘻嘻一笑,鐘哥兒說的,自己不為十分明了,大體能夠明悟一點點。
提及母親和舅舅,倒是想起一些事,忙說道著。
“長者年歲有大,無論身子是否有礙,每隔一段時間請醫者來診脈是不多余的。”
“宣南坊,想要在宣南坊做營生?這個想法不錯。”
“做些什麼?”
“這個就要看你們準備開什麼制式的鋪子了!”
“開一家鋪面非尋常事,宣南坊的鋪面價格不算便宜,想要不虧本,定要好好選擇。”
“有些鋪子,不需要什麼手藝,進一些貨,就可販賣了,從其中賺取一些差價,就可盈利。”
“就可賺銀子。”
“這樣的鋪子有很多,綢緞鋪子,瓷器鋪子,雜貨鋪子,香燭鋪子、酒肆鋪子、車馬鋪子……,這類的鋪子很簡單。”
“卻也是因為很簡單,做的人不少,想要賺大錢,就難了。”
“其次,便是需要一些手藝的鋪子。”
“吃食的鋪子。”
“金器、銅器的鋪子。”
“木料家具的鋪子。”
“……”
“這樣的鋪子稍稍麻煩一些,卻是可有希望賺大錢的。”
“那些是第一步,其次……便是看宣南坊那里的民眾需要什麼。”
“若是不看那些人需要什麼,胡亂開一個鋪子,也不為好。”
“首要便是衣、食、住、行了,更多則是一些細分的行當了,百業都在其中。”
“真要我推薦的話,不好說。”
“不過,若是你們真的想不好做什麼鋪子,前期可以先做一些雜貨店,我麾下的營生不少,期時,可以直接從那些工坊進貨。”
“售賣之,盈利不難。”
“以接下來宣南坊的繁鬧,做得好,一歲賺個數百兩不難,在京城還是不錯的。”
“若想要賺的更多,那就看她們所想了。”
“若有所思,可以先和三妹妹說一說,三妹妹常常跟著姐姐,對于營生諸事,還是有心的。”
“……”
想要在宣南坊開鋪子,有這樣的想法不足為奇,如今的京城,普通人但凡多一點心思,都會有那樣的想法。
只是。
開鋪子不是容易的事情,否則,每一歲京城也不會有那麼多鋪面轉讓的了。
于賈環此問,細細而應。
讓自己提建議可以,做主就算了。
“嘿嘿,多謝鐘哥兒。”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其實……我舅舅你見過的,很老實本份的一個人,開鋪子的事情,主要還是我娘說的。”
“我母親也是偶爾從鳳姐姐那里听來的。”
“只是鳳姐姐好像不準備開鋪子,我母親就想著試一試。”
“如果我母親和舅舅真的想不好,那就先開一個雜貨鋪,嘿嘿,到了,到了。”
“鐘哥兒,請!”
“……”
賈環大喜。
想不到和鐘哥兒說這件事,還別有所得,如鐘哥兒所言,真要想不好做什麼,那就……雜貨鋪?
一歲可得數百兩的好處,對母親來說,應該也行吧?
對舅舅應該也行的。
正要多言,卻是角門已到,旋即止住話頭,于門房之人看了一眼,緊走兩步,伸手一禮。
“小秦相公下午去大老爺那里,是為宣南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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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工減料?”
“哼!”
“那樣的事情,是大老爺能做出來的,他若是做不出來,我反而有些不相信了。”
“要我說,小秦相公就不應該提醒大老爺。”
“到驗收的時候,直接就倒霉了。”
“……”
沐浴完畢,著一襲單薄的淡金色錦衣八寶鳥雀細紋睡袍,白皙如玉的雙足踏著柔軟木屐,在臨窗前的方寸之地隨心走動著。
浴房之地,多雲煙霧繞,稍稍悶人了一些,還是這里的氣息好,還是夜晚涼快。
白日間,都要將人熱死了。
輕捋長垂腰腹的濕潤長發,還沒有完全干燥,卻也不著急,待會正好讓蓉大奶奶替自己處理一下。
此刻才亥時初,距離入寢還有一段時間的。
珠玉釵鈿不顯,盡顯素顏明麗,淡金色的錦袍縴腰裊娜,絲帶一系,更為曼妙。
听著好閨蜜說著下午小秦相公拜訪大老爺的事情,鳳姐恍然,繼而嗤笑一聲。
偷工減料?
大老爺?
還有另外一些人?
真是服了大老爺了。
好歹是府上的大老爺,是榮國府的大老爺,是當年代善公的兒子,如今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傳出去,也不怕有辱門楣。
當初自己放印子錢,乃是有緣故的,盡管也非好事,自己……自己已經付出代價了。
大老爺現在做那些事?
那個天殺的也摻和其中了?
還真不愧是父子!
“……”
“嬸子,你啊。”
“那件事是鐘兒的同僚于鐘兒說的,否則,鐘兒也不清楚的。”
“那位同僚所言,若是不說,真要到驗收的時候,或許對鐘兒不好,或許會引起兩府的一些誤解。”
“那處農貿商市的工程單子,其實不小的,大體是一份十萬兩的單子,若是做好了,落下兩三萬兩不難。”
“幾個人分一分,都能分潤不少的。”
“大老爺那樣做,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的。”
“一次做砸了,宣南坊以後的單子就拿不到了,接下來京城其它坊地也難料。”
“……”
一襲雲白素霞的薄紗長衫著身,柔順的長發與棉質毛巾交織纏繞,檀木簪子斜插入畫。
亭坐梳妝台前,銅台燭光明耀,隱可一窺膺衣之魅,听著嬸子所言,秦可卿嗔語。
好端端同嬸子說那件事,嬸子倒好,直接開始幸災樂禍了。
那件事單單只涉及大老爺也就罷了,關鍵……對鐘兒還有些許的麻煩,那就不得不做了。
“事情自然是那個事情,就怕以我對大老爺的了解,他不一定會有改。”
素手拂過頸間的長發,鳳姐搖搖頭。
對于大老爺,這些年來自己還是了解的,油鍋里的銀子還要伸手去拿呢。
何況宣南坊的工程建築之事?
秦相公和他說了,是一件事。
是否有改,則是另外一事了。
“這個……應該不會吧?”
“個中厲害,鐘兒也和大老爺說了,若是不改,接下來的驗收肯定過不了的。”
“十萬兩銀子也拿不到手的。”
“前期的投入,也相當于打水漂的。”
“大老爺固然喜愛金銀財貨之物,也沒有這麼不明智吧?”
“……”
秦可卿黛眉有動,秀首輕轉,看向不遠處的嬸子。
嬸子這樣說,自己……心中有些不太安穩,對于大老爺,自己也知道一些。
嬸子,好像更加了解。
鐘兒說了,大老爺若是不將那處工程建築改一改,接下來的麻煩很大。
十萬兩銀子的好處肯定沒了,前期的投入也沒了。
好處沒了。
壞處則是一大堆。
那樣的結果,自己听著都是一件令人頭痛之事,何況大老爺那樣的性子?
是以,無論如何,大老爺都會有心快速對其修整才是,若然大老爺有心,則鐘兒也會盡可能將驗收時間推後一些。
到時候,十萬兩銀子有了,許多麻煩事也沒了。
“我的奶奶,一些事,你想的太簡單了。”
“要知道,一處快要建好的工程建築,這個時候有改,還要改很多,無疑……還要繼續投入金銀財貨,還要投入其它的工程物料。”
“宣南坊諸事,听你和秦相公說過不少,我也了解一些。”
“工程單子,前期是要自己投入真金白銀的,我的奶奶你也說了,十萬兩的單子,成本都在七萬兩左右了。”
“大老爺偷工減料,就算少也不會少很多,起碼四五萬兩肯定有的。”
“已經投入數萬兩銀子了,還就要驗收了,接下來再重建,無疑還要數萬兩!”
“那樣的話,在成本七萬兩銀子的基礎上,肯定還要更多一些,說不定待驗收通過後,基本上沒有什麼好處了。”
“……”
“你說,這樣的事情,大老爺會做嗎?”美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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