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爺之言。
長樂公主聞之，嬌容大動，雙手緊緊抱著皇爺爺的手臂，皇爺爺……何以會有此言？
何以會說出那樣的話。
皇爺爺的年歲固然大了一些，身子……還好的，還不錯的，雖有病患，皆不為大。
皇爺爺，一定還可以活很久。
一定還可以看著自己長大，看著自己姻親，看著自己將來的變化，一定可以的。
一定可以！
皇爺爺，一定不會有事的。
“你個丫頭，無需擔心，朕現在還是無礙的。”
“朕無礙的。”
上皇輕輕笑道，伸手再次拍了拍身邊的丫頭，長樂的心意、心思……自己知道的。
然。
生死有命，昔日秦皇漢武皆想要長生，皆為虛妄。
自己這個歲數，在古來的一位位帝王中，已經屬于不錯的了，已經很不錯了。
已經知足的。
知足？
不知足？
諸事多擾心，今日……淡去許多，淡了一些。
“上皇，小臣領命！”
秦鐘深深一禮。
畫畫，不為難。
上皇，听其言談語態，心中多不是滋味，數年來，當初的一些事情自己也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
不敢說洞悉全貌，大體于上皇而言，是一個……。
罷了。
都已經過去了。
陛下御極之後，統領國政，駕馭陰陽以來，諸般事也都是極好的，尤其是近年來施為的諸多手段。
今歲以來，更是落下許多新政。
上皇在位之時的國策，多仁了一些，太過于寬仁了一些，那自然是好的，許多人都喜歡的。
卻也是因為太過于寬容和仁愛，以至于有些人過于放縱了。
陛下登位，性情之故，將一些事情收攏、收斂許多，整頓吏治，賦稅有改，文武兩道，皆並行之。
自已。
微末之人，無能為力。
畫畫，這件事自己還是可以做的，多畫幾幅也是可以的，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
……
“精華水之物，對于公主和郡主這般正值妙齡的盛容女子而言，功效有一些，不會很明顯。”
“于二三十歲以上的女子，則有驚喜效果。”
“精華水之物，滋補肌膚的同時，可以對肌膚補充一些潤澤的水，讓肌膚看起來不為枯皺、不為暗淡……。”
“……”
既然要畫畫，自然要再次看一看太妃娘娘，看一看使用精華水之後的太妃娘娘。
似乎還真有些許變化。
自己的記性不錯，同上一次所見太妃相比，太妃的面龐肌膚變化不小，起碼看上去水潤了一些，飽滿了一些。
在那般肌膚的表面施加脂粉，依稀之間，可窺太妃年輕時候的靚麗容顏。
以自己的畫道，可以嘗試將其還原一些。
嗯。
西府的老太太和太妃娘娘自幼交好，對于太妃娘娘年輕時候的模樣肯定記得。
以自己的畫道，再加上老太太的指點。
無疑，上佳事。
數年來，太妃娘娘于自己也是不錯的，每次自己入宮，都有或多或少的賞賜，對自己亦是和善的。
由著長樂公主的引領，走出太妃所處殿閣，行走游廊檐下，閑聊關于精華水的妙處。
長樂公主若是使用那個東西，錦上添花。
“小神醫，真不知道那位異人前輩當初教了你多少。”
“你……總會給人不斷地驚喜。”
“小神醫，隨我這邊走。”
“前幾日，內務府麾下，負責江南買辦的一些人收羅了一些好東西。”
“想來你應該會喜歡。”
“是一些古籍孤本之類，有醫家的書，也有百家道佛之書。”
“……”
捻著手中一條彩鳳金紋的淡黃色巾帕，長樂公主細步翩翩，太妃娘娘的身子安好不少。
得知小神醫要為其現在的模樣留存畫作，心情多好。
自己的一顆心也好了不少。
小神醫。
平日里已經多忙碌，想不到稍稍抽空鼓搗一些東西，都是那般的有意思、有用。
掩嘴輕笑，于身側後方跟著的小神醫瞥了一眼，脆音流轉，落在另外一事。
論起來，小神醫的愛好不為復雜。
金銀珠寶太俗了。
金石古玩，天下又太多了，除非一些真正的好物，否則，其余多尋常。
那些古籍之類的，還是有些價值的。
小神醫對那些別有意思，總是听聞小神醫近年來每一歲都花費許多銀兩在那上面。
自己。
協理內務府的時候，也就于那些人提了一嘴，想不到他們記在心里了，還有所得。
“異人前輩。”
“傳我的許多，只是……有些時候，難以想起來，除非遇到一些事的時候，有所感，隱隱約，一些記憶就出來了。”
“希望，可以記起來的事情多一些。”
“果然將來年歲大了，記性差了，再想要將一些事記起來，就不太可能了。”
“古籍孤本？”
“哦，有那些好物？公主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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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長樂公主身側，不緊不慢的跟著，動靜間，一縷縷自動飄來的素雅清香繚繞六識，久久不散。
嗅之，多暢然。
感之，多空逸。
上皇此刻正在打坐清修，是去歲以來就逐步養成的一個習慣，清靜之，一顆心……就會少許多雜念。
雜念不剩，心意純正，則百病避退。
“你現在還未見到那些古籍呢，勿要說的太早。”
長樂公主秀首輕搖，嫣然語笑。
“能入公主之心，于我，更無需多言。”
秦鐘多期待。
“算你會說話，希望那些東西不會讓你失望。”
“……”
銀鈴空翠，笑顏輕盈。
長樂公主輕哼一聲，身下的腳步不自覺加快些許。
……
……
“傅山，傅青竹，他的兩本古籍殘卷。”
“從紙張來看，雖非原本，也有數十年以上的年頭。”
“《女科》之書，向來罕見，傅山的醫道恰好在那上面有所得，我一直在搜羅，亦是只有殘卷。”
“今兒又得了一本。”
“妙哉。”
“妙哉！”
“……”
“李期叔，是他？”
“數年前下江南游歷的時候，曾听過此人的名頭，二三十年前，此人在江南的名氣很大。”
“有聞上皇當年江南巡視的時候，其人就曾相隨伴駕，以為所用。”
“其人有兩絕！”
“一絕是診脈，脈象診斷的很是精細，很是精準，醫道之中，診脈準了，開方抓藥就簡單了。”
“二絕是藥石之物的開具準備，其實，那也是應該的，診脈在前，二絕相隨。”
“這本書……是診脈的些許內容。”
“看筆跡內容，是外人抄錄的，很是難得，若是讓李家的人知道了，怕是不妙。”
“……”
“……”
“哦，還有畫作？”
“能為公主入眼的，絕對名家。”
“這是……《清明上河圖》？前明仇十洲親筆所畫？”
“確是《清明上河圖》！”
“自宋朝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之後，數百年來，一直有畫家之人相仿書畫《清明上河圖》！”
“落款不假，筆鋒……細膩，青綠重色，人物眾多，神態各異，栩栩如生。”
“是真跡。”
“仇十洲的畫，我也有珍藏數幅，一脈相承，這卷《清明上河圖》只是其中一卷。”
“畫面留白多工整，色彩鮮艷，典雅清麗，細而不繁，妍而不媚，甚妙！”
“妙！”
“哦，還有一卷？”
“……”
大開眼界。
大長見識。
不愧是公主，不愧是內務府，辦事就是比自己花銀子找的人強，有些東西，單單的想要用銀子買過來，有時候還真不容易。
有些時候，有些人不需要銀子，可能都會有人將那些好物送來。
一盒盒單獨歸置的珍本古籍。
一盒盒保存完好的名家畫作。
那些古籍，自己大都有些印象，有一些人的東西，自己也一直在搜羅，惜哉，無所得。
今兒，見到不少。
還有一些名家畫作。
數年來，自己每歲落于采買金石古玩上的銀子少則數萬兩，多則十萬兩以上。
那個東西，還是有些意思的。
金銀之物，自己不缺。
實在是不缺。
反倒是那些東西多稀有。
長樂公主這里陳列的名家畫作足有六七幅。
其中兩幅畫格外引人注目，是前明仇十洲親筆所畫的《清明上河圖》，自己府中也有幾卷。
奈何，涉及別人臨摹的，觀之……也不錯。
畫上的人間萬事萬物萬象……自己瞧著很喜歡，如今窺得真跡，欣賞之，確是大家之作。
“天下間的許多好物，其實……皇城內庫之中都有一些。”
“仇十洲所畫的《清明上河圖》有不少，內庫就有齊全的一份。”
“可惜，那等東西放在內庫，都是屬于珍貴的。”
“父皇很喜歡，欲要賞賜下去，多難。”
“不過，這些東西，是內務府下面的人隨心搜羅的，不在內庫之中。”
“小神醫，既然你喜歡，待會你都帶走吧。”
“……”
觀小神醫多驚喜、歡喜的模樣，長樂公主把玩著手中一本古籍，輕撫之，多滿意。
這些東西。
本就是為小神醫準備的。
合小神醫心意，自是再好不過。
“額！”
“帶走？”
“這……，不妥，不妥。”
“這些東西無一不是精品，以我之力收集，怕是不知到何年何月，如今……。”
“無功不受祿，當不得如此。”
“能夠見識，已經不錯。”
“這些古籍，我抄錄一份就好。”
“那些畫兒，能夠親自一窺，已然機緣，機緣！”
“……”美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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