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朗聲輕笑，輕捋頷下所蓄稍長的須發，于面前愈發神采奕奕的年輕人看過去。
端量之。
審量之。
贊譽之。
拂手，再次指了指一旁的石凳。
當初第一次見小神醫的時候，小神醫的身量個頭都不大，言辭舉動都有些明顯的稚嫩。
一晃便是數年過去。
小神醫生的很快，都已經這般俊俏了。
真是一個不錯的小子。
歷事諸般，渾身上下，自有一絲絲獨特的氣息，這是成長的特征，亦是長大的標志。
當年，自己就很喜歡氣息蓬勃的年輕人。
現在，人老了，更喜歡這樣的人了。
和他們一處，總會令人也不自覺的年輕起來，也總是會想起昔年的一些事情。
過往諸事，萬千都在其中。
初始思之，心神多重。
而今。
習慣了。
宣南坊改造，自己還是很有興趣的。
京城三十六坊，當年在位的時候，時有空閑，便是城中內外走一走，三十六坊都去過。
宣南坊，因為距離皇城太遠了一些，去的雖不多，還是有些印象的，腦海中還是有其當年的大致模樣。
大致輿圖。
而今。
宣南坊率先改造了。
改造規劃的輿圖自己已經看過了，同記憶中的宣南坊相比，無疑真正的改天換地。
一切都變。
除了一些稍大的河流、湖泊之外，幾乎找不到熟悉的地方。
變化。
京城三十六坊的規劃制式從前明而來，國朝定鼎百年來，也一直沒有人想著將三十六坊改造。
而今。
因小神醫的緣故，一切都有變化了。
變得更加精致了。
更加細膩了。
更加有序了。
更加齊整了。
更加干淨了。
……
一切都是向好的。
規劃文書，也有一觀，方方面面，都有涉及，以後縱有一二不足，也不會是什麼大事，也能輕松解決。
小神醫。
和他老師很像很像。
自己是看著崇如一步步起來的，小神醫……如今也要開始了，歲月，總是不經念叨。
小神醫的才學很好。
學識更是沒的說。
尤其小神醫的造化……亦是獨到。
有所感，提及一物。
是……精華水？
是長樂獻給太妃嘗試用一用的，長樂已經用過了，也讓身邊的人用了一下。
覺得不錯，讓太妃也用一用。
結果！
很驚喜，太妃所言……效果相當不錯。
自己觀之，也有不錯的效用。
那等小玩意……難得小神醫閑暇鼓搗出來，不過，這才是少年人、年輕人。
若是不知道小神醫的年歲，很容易將其當成一位別樣沉穩的年輕人了。
當然，他也是一位年輕人。
實則，也算得上一位少年人。
少年人的心思躍動活泛一些，沒有什麼大礙的，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若是這個時候，就和那些皓首窮經的一樣，人生……就太無趣了。
造化。
異人。
昔年，就曾想著可以同小神醫遇到的異人相見、相聊、論道一番……。
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那位異人，蹤跡難尋，行蹤飄渺，也曾派人尋找，皆無所得，仿佛不存在那樣一個人似的。
真的不存在？
不！
從小神醫表現出來的種種神異來看，定然有那樣的一位異人。
還是一位真正的大智慧、大神通之人！
天下很大，奇人異士很多。
自己就曾遇到過一些。
至今都有一些印象。
小神醫遇到的異人，毫無疑問是一位真正的學貫百家、見識通天之人。
“……”
“上皇！”
“……”
“異人前輩！”
“對于異人前輩，小臣也是多有想念，然……蹤跡難尋。”
“回想起來，小臣當時的年歲不為大，于那位異人前輩的存在感覺不為深。”
“如今回想，多遺憾。”
“若能回去，當將異人所教所授一一記下。”
“……”
“嗯？精華水？”
“這……，太妃娘娘？”
“公主，公主將精華水送于太妃娘娘所用了？這……是否唐突了一些？”
“那些精華水如今效用難以定下，還只是嘗試、定性的階段，太妃娘娘肌膚……無礙吧？”
跪地叩首，深深一禮。
近前數步，坐在石凳的一隅之地，听著上皇再次提及異人之事，秦鐘心中多嘆息。
異人！
自己又何嘗不想要見到“異人”前輩，自己也是萬分想要再見異人的，只是，此生怕是難矣。
有所語，覺上皇提及的另外一件事，不由心神跳動，直接視線一轉落于數尺開外的長樂公主身上。
精華水！
這個東西，好像是姐姐送給關雎內部使用的，以觀效用，才能更好的確定配方。
太妃娘娘？
都已經用了？
這麼……直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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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出事咋辦？
“皇爺爺，用茶！”
“小神醫，請！”
“精華水之物，我先用了兩三日，身邊的人也都有所用，效果來看，還是不錯的。”
“是以，便是送給太妃娘娘了。”
“其實，當日于太妃娘娘所言，也是讓太妃娘娘身邊的人先用一用，讓太妃娘娘看一看效果，再酌情使用。”
“誰料……，太妃娘娘直接用了。”
“還好，無大礙。”
“你此刻的心，應該也和當時的我相仿，直接就讓太醫過去了，還好，無大礙。”
“小神醫，無需擔心。”
“何況，連你姐姐秦氏都能用的東西，我覺……無礙，是可以安心的。”
“……”
豐潤標志，姿態優美。
端雅賢淑，美韻華章。
長樂公主一襲不為華麗的宮裝長裙著身，青絲綰成墜馬峨峨的雲髻，鬢間一束編織的發辮嬌俏垂落，觀之……多怡情悅目。
素手捧著木托近前，上面有三杯夏日雨荷花紋的瓷杯。
一一落下，茶香飄散。
秦鐘起身接過。
觀小神醫模樣，長樂公主嫣然含笑，秋波流轉，脆語夾雜著無奈說著那般事。
小神醫此刻擔心，自己完全可以理解。
因為。
當時，自己也是擔心的。
將精華水獻給太妃娘娘的時候，還囑咐著那些嬤嬤，她們先用一用，效果好了，再請太妃娘娘嘗試。
誰曾想，太妃娘娘直接用了。
萬幸。
無大礙。
其實，後來自己閑暇思忖，覺小神醫太謹慎了一些，謹慎……自然是沒有不好的。
然！
那些精華水是秦氏送來的。
秦氏都用了。
如此，還有什麼不可用的。
自己可是知道的，小神醫對秦氏這個姐姐……萬好極好至好的，秦氏都可以用的東西，隱患肯定無憂的。
施施然，多了一絲嗔語。
“精華水之物，其實……方子還沒有徹底定下，眼下的方子，所用之物都還好。”
“公主嚇我也。”
“幸好太妃娘娘無事。”
“……”
放下手中茶水，秦鐘一禮。
姐姐那里所用……，自己也有叮囑的，不著急使用，先讓院中的人用一用，無礙了，再試試。
當然。
真要直接嘗試，對于大多數人而言，是無恙的。
保不齊就有一些人不太適應精華水的藥力，出現肌膚的問題，那就不太好了。
那才是自己所要了解和知道的不足之處。
“些許事，就能嚇著你了？”
長樂公主清眸眨了眨，小神醫……此刻多翩翩有禮了，還真是……難得。
不由一笑。
“其實，主要是因為太妃娘娘前些日子身子有礙，體內留存不少藥石之物的氣息。”
“而精華水的原料也是許多藥石之物，彼此相觸，或有一些不妙的情形發生。”
“幸而，太妃洪福齊天，並無大礙。”
“……”
若是別人所用也就罷了。
太妃所用，還真是有些嚇人，迎著長樂公主多有打趣的嬌容神態，秦鐘只得簡言之。
“啊！”
“這……，這般事……。”
“小神醫，好像……還真非一件小事。”
驀地。
聞此言的長樂公主芳容一怔，清眸睜大許多，太妃娘娘近年來身子多不好，自己閑暇的時候，也有閱覽一些醫書，希望有些用。
雖無大用，一些簡單的醫理還是知道的。
小神醫的話語深意，自己也能明白。
是擔心精華水中的藥石之力同太妃娘娘體內的藥石之物殘留沖突，因而生出麻煩事。
稍有不慎，太妃娘娘的身子會有大礙？
想著那個結果。
又想著太妃娘娘現在使用精華水無礙的結果。
不自覺，松了一口氣。
“公主，現在不說我嚇你了？”
“……”
取過剛放下的茶水，輕嗅之，如先前若隱嗅到的氣息一樣，是西湖之地的龍井茶。
香氣鮮嫩清高，天地自然純淨之氣。
觀此，見狀，秦鐘亦是一笑。
“哼！”
“雖有此言，本宮覺得你還是在嚇我！”
“……”
長樂公主秀眸瑩潤生輝，緊握手中茶水，心間深處，一絲絲擔心之意未散。
然。
聞小神醫此刻有些調笑之語，不由心思一松。
旋即，白了某人一眼，以自己對小神醫的了解，還是覺得小神醫在嚇自己。
“公主何以這般所想？”
秦鐘搖搖頭。
語落，輕呷之，滋味甘爽鮮醇，沒得說，一等一的龍井茶，外面想買都不好買的那種。
“哼。”
“本宮也是了解……一點點醫道的。”
“你剛才所言雖有些許道理，然……太妃娘娘近年來多有服食一些滋補的藥石之物。”
“你那精華水的原料本宮雖不知都有什麼，左右也都是滋補之物居多。”
“如此，藥性大體相合，如何會有不好的沖突？”
“……”美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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