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丫頭!
自己的寶丫頭……總是這樣愈發讓自己安心,讓自己省心,近年來的營生諸事,多虧寶丫頭耗心操持。
今兒之事,寶丫頭又是親自去處理的。
薛姨媽……心中百感交集。
蟠兒!
自己心力凝聚的孽障,一而再的讓自己傷心難過,可……自己實在是沒有辦法。
只是期盼蟠兒接下來可以性情有改。
期望蟠兒接下來可以進益。
自己……就很滿足了。
許多事情,自己沒有想到,寶丫頭都已經安排下去了,一切都那樣的妥妥當當。
寶丫頭。
寶丫頭越是這般,薛姨媽只覺愈發虧欠這個女兒。
若非那個孽障,寶丫頭現在的前程當很好很好,不至于現在在幫著自己處理蟠兒的那些破事。
寶丫頭!
無論如何,自己都要為寶丫頭尋一門上好的親事,為寶丫頭好好的挑選一門親事。
姐姐……。
雖和自己說了一些,可……現在還不是時候,等蟠兒這次的事情過去,定要再好好琢磨一下。
今兒的事情,著實丟人。
當為歉意。
“寶丫頭!”
“蟠兒將復字號那些商行的人打了,接下來咱們的豐字號……是否會有麻煩?”
“就算你哥哥可以無礙,另外一些事情怕是不易解決。”
“你可有吩咐張掌事他們多多注意一下。”
“……”
緊緊攥著女兒的小手,薛姨媽也思及一事。
哥哥既然那樣說了,蟠兒和王德肯定會無礙的,一顆心漸安,府上的事情也好處理。
外面的事情?
又有擔憂。
剛才一直擔心蟠兒那個孽障的事,都將那些事忽略了,此刻……一一涌上心頭。
“媽,我有吩咐的。”
“何況,張掌事那些人,都是經年的老人,見過的事情很多很多,怕是無需我言語,張掌事都會交代下去的。”
“此事,快些解決為好。”
“拖延下去,多難料。”
寶釵點點頭,給予肯定應語。
哥哥和王德表兄打砸復字號那些商行,事情非小,否則,今兒也不會引來順天府的差官。
那些商行給予報復!
也打砸回來,可能性很大。
哥哥!
做下那樣的事情,也不和自己說,也不和掌事們說,只是,這兩日下面的鋪面也無大事發生。
不知那些商行準備如何處理這件事。
準備將事情鬧大?
如去歲哥哥打人那樣?
這一次不太一樣,如若只有哥哥也就罷了,還有王德表兄在,事情不會一樣的。
“是那個道理,快些解決為好。”
“快些和解為好,就算多拿出一些銀子,也可接受。”
“唉!”
“銀子!”
“咱家雖不缺銀子,入京以來,因蟠兒的事情,都不知道拿出去多少銀子了。”
“豐字號今歲……需要好好操持。”
“過幾日,薛蝌他們入京了,豐字號也能多一些助力。”
“……”
盡快解決,盡快徹底安心。
復字號那些商行的根腳也非尋常,兄長近來仕途顯耀,也非意味著可以百無禁忌。
那些人將事情鬧到順天府,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有事情……私下里解決不就好了?
解決!
無論如何解決,銀子是一定要花費的。
銀子!
蟠兒入京以來,一筆筆的銀子拿出去,足足有數十萬兩了,豐字號數年來賺的才多少?
身上帶來的本錢都消耗不少了。
再這樣下去,早晚有囊中羞澀的時候,那時……再遇到一些麻煩事,該如何?
家里的營生一定要好好侍弄的。
寶丫頭!
數年來,多虧寶丫頭,也多虧蓉大奶奶她們,也多虧小秦相公,不然,豐字號現在的模樣都不知會如何?
因蟠兒之故,書信也有送達金陵。
隨薛蝌兄妹接下來入京,會有一些族人前來,希望他們一處用力,將豐字號的營生好好撐持起來。
“算著時間,薛蝌他們再有幾日就該入京了。”
“近年來,薛蝌幫襯族里,處理江南一些地方的事情,還是不錯的。”
“寶琴!”
“梅翰林外放河南地,離開京城好像也是這幾日,這就……,媽,要不要派人去梅府知會一下?”
“好歹在離開京城之前,彼此見一面,以寶琴現在的年歲,等梅翰林一家歸京,再辦大事也不晚!”
“……”
媽現在的神色好多了,眼中的紅腫都消散許多,寶釵心中歡喜。
無論是什麼問題,只要一家人一塊用力,只要非天塌大事,總會找到法子解決的!
倘若真的解決不了,那也無法!
話語間,從腳托旁的凳子上起身,伸手將羅漢案上的茶水取下,再次遞到媽的手中。
如今夏日,茶水還有溫燙。
薛蝌他們的確快要入京了。
書信來看,他們是四月份離開金陵的,一路順利,五月初就可入京,也就這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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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京城內,梅翰林外放之故,根據所得消息,也是這幾日外放離開京城。
莫不是要錯開?
不會那麼巧吧?
薛蝌這一次入京,一個目的是為了寶琴那丫頭,當年薛蝌父親為寶琴早早定下一樁婚事。
是梅翰林的兒子!
一晃多年,薛蝌的父親已經去了,母親又身患重病,寶琴的這樁婚事是不能耽擱的。
偏偏這麼踫巧?
薛蝌他們入京是五月初!
梅翰林一家也是五月初離開京城,也是這幾日!
看著媽端著茶水喝了兩口,寶釵空脆之語溢生一絲絲擔心,也許是自己多心。
“梅翰林!”
“嗯,也好,畢竟薛蝌他們這幾日就要入京了,在梅翰林一家離開京城前,彼此見上一面。”
“將事情再好好說道說道,極好!”
“薛蝌他母親還親自于我來了書信,也有提及那件事,讓我多多費心。”
“此事,我自是放在心上,寶琴那丫頭,我打小也是喜歡的,她的性情像你。”
“品貌都好,早早定下的這樁婚事也不錯。”
“梅翰林的那個兒子……,雖有一些……,不為大事,和蟠兒比起來,更不算什麼了。”
“唉,蟠兒那個孽障!”
“派人前往梅府,蟠兒前往本該是最合適的。”
“現在,蟠兒又弄出這樣的事情,真真是……,也只有蟠兒前往了。”
茶水入喉,薛姨媽覺渾身舒服許多,整個人都放松了。
安坐在軟榻上,茶水置于手邊的案上,寶丫頭說的這件事……又是自己沒有想到的。
自己!
自己真是老了。
真是不中用了。
寶琴的事情都差點忘了。
寶琴的婚事有成,對薛家是有好處的。
對寶琴自己也是有好處的。
接下來,一個入京,一個離開京城,錯開了不好,彼此見上一面,將事情徹底定下。
乃是上法。
“媽。”
“事情宜早不宜遲。”
“若可,明兒就下帖子拜訪!”
“若然梅翰林一家離開京城,多有不好。”
媽又開始說落哥哥了。
哥哥!
希望哥哥這一次真的可以吃一塹長一智,起碼,下次做這樣的事情之時,不要那麼沖動。
京城不是金陵。
金陵城中,爹爹鮮少得到教訓。
入京以來,哥哥的動靜其實收斂很多了。
奈何,每一次不收斂的時候,總會引出那樣的禍事。
“薛蟠!”
“金陵薛家的薛蟠!”
“是他?”
“又是打人?”
“還有打砸之事?”
“怎麼又是他!”
“他去歲難道在順天府沒有得到教訓?現在又來生事了?”
“將人都快打死了,他何以這般放肆的?”
“還有一位姓王的兄弟助力打砸之事。”
“王?”
“薛家?”
“難不成是薛家的故交王家?”
“……”
“鯨卿,鯨卿,此事你可有耳聞?”
“報紙上的這則消息,你可有听說?”
“……”
初四日。
京城的天,更為炎熱了,更為悶熱了,整個天地仿佛一個大蒸籠,又像一個大火爐。
城中各處,都幾乎察覺不到一點點涼風。
別說涼風感知不到,就是熱風都只能靠蒲扇之物產生,辰正左右,樹上的知了之音更是交織不斷地回旋京城三十六坊各處。
虛空大日早早升起,白雲幾乎看不到幾片。
從小吏手中接過翰林院訂的報紙,淳峰先是喝了一大海碗涼茶,而後坐在洞開的木窗前。
打開報紙,準備細細一觀上面刻印的諸般事。
平日里,自己多待在翰林院、家里、宣南坊,其它的地方去的不多,各種事情听聞的也不多。
報紙,剛好可以補充。
多看幾份報紙,京城稍大的一些事情基本上可以簡單了解一下。
是時!
剛將手中報紙翻了一頁,便是一觀一列加黑的標注文章,視線落過去,快速一覽,不住皺眉。
若有所思,抬起腦袋,看向不遠處正伏案書錄什麼的鯨卿。
薛家的事情,听鯨卿說過。
金陵薛家的人正客居在榮國府上,而鯨卿和寧國府關系匪淺,又住在相距寧榮街不遠的興榮街。
這樣的事情,當有所知吧?
尤其,順天府的人都去了。
薛蟠!
又是薛蟠!
對于此人,自己記憶很深刻。
去歲,就是他將自己毆打了一頓,胳膊都折了,身上也有一些傷勢,足足養了一個多月,才康好。
這才過去多久?
那個薛蟠再次生事?
還將人快打死了?還不是一個人?
打了很多人?
何有這樣的人!美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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