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緩手中筆墨動靜,秦可卿看向走近的一人,手中還端著銀耳蓮子羹,邊走邊吃?
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萬一撒了一身怎麼辦?
能有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的吃著好?
壞胚子想的倒是不少。
不過,面前的一份份營生文書,自己早就已經熟悉了,如何解決和處理都有心得。
非最初接觸的時候了。
之所以現在就處理。
乃是為了早些歇息,為了明兒還要去打平安醮的緣故。
若言今兒十分勞累,不盡然,唯有些許小小的操勞,睡前吃顆定坤丹好好調理一下,就該差不多了。
櫻唇輕啟,將今兒的一些事情,同壞胚子簡單說著。
記憶中,每歲的五月初一都是熱鬧的。
去歲,更是省親之事。
以前沒有省親和平安醮的時候,老太太也會在府中擺下盛宴,兩府人家好好的親近慶賀一下。
連續數日,直到端午過去。
今歲,因宮里元貴妃娘娘的意思,早早就準備平安醮的諸事,今兒一早,兩府人丁多有出動。
“今兒的確很熱。”
“未時初的時候,我還在翰林院小憩了片刻,還好。”
“老太太明兒不去了?”
“是何緣故?是身子之故?”
“老太太不去,那……鳳嬸子和姐姐你們去?”
“林姑娘和寶姑娘她們呢?”
“……”
倚靠在案幾旁,端著手中的蓮子羹細細品味,迎著美人的一雙嬌嬈嫵媚雙眸,多為賞心悅目。
更覺手中的蓮子羹香甜。
北方的夏日本就很熱,今兒格外熱,在翰林院的房舍里小憩,身上都有些汗意。
若然有一些風勢席卷,還會好一些。
听姐姐閑聊今兒平安醮的事情,秦鐘饒有興趣。
“是身子之故,連我等都覺熱的人,何況老太太?”
“老太太的年歲畢竟大了一些,今兒在清虛觀又走了不少的路,又歡鬧了不少。”
“精神消耗的有些大,是以,接下來兩日不準備去了。”
“二太太的身子好像也有些小礙,不過更多是掛礙宮里貴妃娘娘可能別有派人前來,是以今兒沒去。”
“大太太帶著那院里的一些姬妾前往了,明兒老太太不去了,大太太想來也不去了。”
“嗯,倒是忘了另外一些緣故。”
“或許是兩府動靜太大的緣故,再加上是貴妃娘娘的心思,同老太太她們剛到清虛觀不久,就有許多世交故友前來派人送禮、見禮。”
“老太太不耐那些事。”
“明兒若是再去,大可能還會有人前往見禮。”
“故而,索性不去了。”
“林姑娘她們?”
“嗯,林姑娘不準備去了,林姑老爺再有數日就要離開京城了,現在這個時辰,估計已經回興榮街了。”
“三姑娘她們準備再去熱鬧熱鬧。”
“寶姑娘好像也不去了。”
“薛家大爺的生日是初三,薛家太太和寶姑娘要為那般事準備準備,明兒你那里當下帖子。”
“……”
真真壞胚子。
自己處理營生諸事好好的,現在來打攪自己。
連續三天的平安醮,不需要兩府主子都在,只要禮儀無缺就好,別人先不說,嬸子和自己是一定要去盯著的。
端午節日,兩府要連續熱騰數日了。
語落,秀眸垂落,歸于先前所觀的那份文書上。
“薛蟠的生日!”
“因學業之故,我還真沒有好好去過。”
“下帖子,我去的可能性也不大。”
“老太太是代善公的夫人,京城女眷之中,除卻那些皇親國戚之外,老太太絕對數得著。”
“那些世交之人有那般心意,意料之中。”
“……”
秦鐘一邊吃著蓮子羹,一邊說著話。
大家族的底蘊,大家族的人丁,沒得說。
尋常人家好好熱鬧一下,也就數人,也就一二十人,兩府動輒數十人、一兩百人乃至于更多。
還是這些年來門楣稍稍衰弱的兩府。
“薛家大爺的生日,可去可不去。”
“倒是听下面的人閑聊,說是薛家大爺這兩日弄出不小的動靜,還和同王德一起做的事。”
“將城中另外幾個商行的人揍了。”
“揍的還挺厲害。”
“也不知是真是假。”
“若是為真,接下來怕是又會引來一些麻煩。”
“……”
將手中一份文書處理完,覺壞胚子突然不說話了,秦可卿白了某人一眼。
不由說到另外一事。
是自己听來的。
“薛蟠和王德揍人了?”
“別的商行?”
“這……,真的動手了?”
“前幾日,寶玉的生日筵席上,從謝鯨他們口中有聞王德準備替薛蟠出頭。”
“將近年來欺負薛家豐字號的人一個個好好收拾收拾。”
“當時,我也就是听听。”
“畢竟,在京城內,在兩府的名頭下,還能欺負薛家豐字號,那些人背後也不會無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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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歲臘月,薛蟠就因揍人,犯了不少的事。”
“也該吃一塹,長一智了。”
“莫不……真的動手了?”
“……”
秦鐘訝然。
有這樣的事情?
從謝鯨他們口中也只是听聞那些事,尤其謝鯨說了,王德所言替薛蟠出頭都好幾個月了,一直也只是說說。
當不得真。
何況王德現在的傷勢還在,如何為之?
而今。
從姐姐口中听到那些事?
“就算真的動手,我也不意外,是那位薛家大爺可以做出來的事情。”
秦可卿分心而用,垂眸于文書上,口中細語不斷。
數年來,薛蟠惹出來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再來一件,也不該是令人意外的。
“罷了,不說那些了。”
“今兒平安醮,寶玉和環哥兒他們也都去了?”
薛蟠!
若是再來那樣的麻煩事,真的就令人無話可說了,似乎……也輪不到自己操心。
勺子移動,將剩余不多的蓮子羹大口吃著。
“都去了。”
“端午這幾日,學堂都是歇息的。”
“你在白石書院的時候,端午之日……,似乎尋常,其余的節日也是一樣。”
“……”
秦可卿快速應語。
“呼……。”
“舒服!”
“這東西吃下去,渾身都清涼了。”
白石書院。
入書院內,學業、舉業為上,四時八節欲要清閑,有那個心,觀別人都在學業,怕是心思也淡了。
語落,將瓷碗中的蓮子羹徹底吃完。
多為暢快。
“真的這麼好吃嗎?”
“……”
“三姑娘去歲就在學著做蓮子羹,接下來有空,你也去嘗嘗三姑娘的手藝。”
秦可卿抿嘴含笑。
壞胚子現在說話時越來越好听了。
“若是別的事情,姐姐親自教導下,三姑娘可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份銀耳蓮子羹……,難有!”
將瓷碗遞給近前的瑞珠,取過巾帕,擦了擦嘴角。
舒展了一下筋骨,秦鐘回味口中那仍未散去的一絲絲甜美。
“哼!”
“今兒吃蜜了?”
秦可卿白了某人一眼。
“嘿嘿,是否吃蜜了,姐姐親自嘗嘗不就知道了?”
秦鐘樂然。
“呸!”
秦可卿秀容含羞,輕啐之。
“清風道長所傳的性命一體妙法,再有幾日,我便可徹底將其純熟了。”
“到時候,姐姐見識見識?”
“……”
美人嬌羞的模樣別樣動人,剛有因一碗銀耳蓮子羹清涼不少的心……直接燃起火焰。
為修煉那門內丹術,自己都快清靜守心一個月了吧?就算沒一個月,也差不太遠了。
清風道長!
是真的會給自己找事情做。
其實,自己不修煉也行。
修煉了,也沒有太大的裨益,頂多在距離道門煉神的境界更進一步,那些……于自己無大用。
早知如此,就不該輕易應下清風道長所言。
但!
都過去這些日子了,都快功成了。
“呸!”
“壞胚子,找你身邊的小丫頭試去。”
秦可卿羞嗔的瞪了某人一眼。
寶珠還在身邊呢,外面的天色還亮堂呢,壞胚子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呢。
“小丫頭們不著急。”
“好東西,自然要姐姐先試試。”
“以我現在的進度,估計初十前後就差不多了。”
“內丹術那個東西,還真不是人修煉的。”
“……”
話語間,步履輕踏,來到美人姐姐的沙發椅背後,幽幽然,便是一股熟悉的馥郁清香撲面而來。
伸手輕捋美人肩頭的柔順秀發,繞在指間,隨心把玩。
“愈發壞心思。”
秦可卿想要放下手中的毫筆,起身將某人好好的打一頓。
整日就不想一些好事,就會想一些不正經的事。
“怎麼就壞心思了?”
“寶珠,你來評價一下,我剛才所言哪一點是壞心思了?”
“……”
秦鐘覺自己被污蔑了。
被誹謗了。
必須要找人澄清一下,找人明證一下自己是否壞心思了。
“鐘少爺……。”
在旁邊替奶奶研墨,听著奶奶和鐘少爺的言談,寶珠一張秀麗的小臉上,早就通紅一片。
鐘少爺。
真的是……壞呢。
鐘少爺近來在修煉那什麼道門內丹術,自己也是知道的,也是為此,這段時間……鐘少爺安分不少。
否則。
奶奶和她們……,呸,鐘少爺現在快要修煉好了?又要開始使壞了!
現在讓自己評價一下?
自己……該怎麼說呢?
自己還是不說話了。美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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