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燒肉？”
“嘿嘿，我看是三姐姐想吃了吧？”
“鐘哥兒這兩日都沒來了，若得一份紅燒肉品味，吃著米飯，當如鐘哥兒在身邊一般是不是？”
“……”
“嘻嘻，嘻嘻，三姐姐，饒了我吧。”
“饒了我吧！”
“大不了，午飯我多吃幾塊紅燒肉。”
“那道菜……偶爾吃一次還是蠻好的。”
“嘿嘿，饒了我吧，好姐姐！”
“……”
就著紅燒肉，可以吃三大碗米飯？
三姐姐？
史湘雲稍有駐足，腦袋微轉，清眸多輕靈，剛剛說起鐘哥兒吃椿芽，三姐姐就提及一道特別的菜？
紅燒肉可是一道特別的菜。
也是鐘哥兒格外喜歡的一道菜。
當即忍不住嘻嘻一笑，剛有所言，便是看到三姐姐揚起小拳頭沖來，嚇了一跳，連忙方寸躲閃著。
“雲妹妹。”
“今兒……非得好好收拾你！”
“……”
紅裙少女羞紅了臉，雲妹妹最為捉諧了，動不動就打趣自己，姊妹們都在這里，此刻……都能覺姊妹們的一道道目光落在身上了。
真真……令人羞不可耐。
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雲妹妹。
紅燒肉！
鐘哥兒喜歡吃的紅燒肉，自己……自己的確抽空讓廚房做過幾次，也偷偷嘗了嘗。
如若一次只吃一塊的話，味道還是很好的。
就是看著一盤子鮮紅的大肉塊，頗為不合飲食清淡之道，鐘哥兒是男子，和女子不一樣。
鐘哥兒每日早上都有晨練的，消耗的體力很多，需要吃那些油水比較多的東西。
……
呸！
好端端想那些做什麼，該好好收拾雲妹妹才是，這個亂嚼舌頭的，非得讓她老實。
“嘻嘻，三姐姐的臉好紅啊，比園子里的月月紅還要紅呢。”
“……”
同姊妹們相比，身量仍未足的小姑娘在旁邊看熱鬧，瞧著三姐姐面上的鮮艷之色，忍不住笑語。
最開始的時候，在三姐姐面前提及鐘哥兒，三姐姐就這樣，後來……三姐姐好像習慣了。
如今，雲姐姐稍稍一說，三姐姐又這樣害羞了？
真真有趣。
真真好玩。
“雲妹妹，你剛來就要被收拾了。”
“……”
寶釵拂手掩嘴，細眉彎月揚揚。
鐘哥兒和三妹妹的事情不是秘密，若是不出意外，事情定然成的，按說鐘哥兒和三妹妹已經很熟悉了。
現在。
三妹妹還是那般容易羞赧。
三妹妹！
三妹妹……還是令人欽羨的。
一些事情，一些人，姊妹們現在趣言三妹妹，再等一二年，再等二三年，說不得就要多羨慕三妹妹了。
思緒有感，寶釵嬌俏之面的笑容徐徐散去。
“奶奶，蓉大奶奶！”
“園子里的姑娘正在凸碧山莊看嬤嬤采摘春陽樹的椿芽呢，似乎還和秦相公有關。”
“……”
“……”
大觀園正園門右側的南北寬夾道之地，鳳姐在榮府的院落所在，百合宮香燃起，幽香浮動。
一對錦繡聯娟的麗人正站在香爐前不住端量著，時而伸手抓來一縷香氣，時而一觀一支尚未燃起的靜香。
不時。
上房行入一人，體態欣長，身姿有致，輕言脆語，含笑說著自己剛從園子里听來的一事。
也就自己在園子里有事，還要趕回來同奶奶知會一聲，否則，也要去瞧瞧了。
“嗯？”
“鐘兒？”
“想吃椿芽，都去林姑娘府上了，記得興榮街家里有春陽樹才是。”
“莫不是吃光了？”
“還真是好胃口。”
“林姑娘她們……有心了。”
“會芳園內，也有一片春陽樹，三月以來，我就讓人采摘腌制起來了，以為春陽樹不能采摘的時候食用。”
“有嬤嬤采摘椿芽，倒是沒有危險。”
“……”
裊裊之姿，杳杳之盛。
一襲粉玫紅細繡廣袖水錦百花裙著身，搭著芥綠入針梅花曲水對襟斜紋緯錦紗袍。
秀發柔順，光澤隱隱，綰了一個婦人常見的墜馬高髻，細膩的雲鬢點綴插著釵環珠玉，動靜間，流甦搖搖。
凝脂縴長的雙手正握著一支宮香，秀容多傾城，細腰多曼妙，半月水波網絡有致。
踏著緙著玉蘭花攢珠的繡鞋，秦可卿嬌柔韻眸閃爍，看向平兒，細眉多含笑的語落諸事。
鐘兒那壞胚子。
對于吃食，除了不能吃太辣的，其余一切……都可以入口，椿芽之物……的確也是鐘兒喜歡的。
每每春日的時候，就喜歡吃那個東西。
自己吃的一般。
昨兒想吃了，家里沒有了？去林姑娘府上尋的？還真是……，忍不住又是輕輕一笑。
大觀園內也有一片春陽樹，自己見過的，就在凸碧山莊的一處假山旁，生長的不差。
椿芽之物……除了腌制之外，其它的吃法都要吃新鮮的，那個東西還真不好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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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一歲之中只有兩個月左右的可食之日。
“府中除了大觀園外，大花廳之地，也有一片春陽樹！”
“未有出閣的時候，我家里也有一片春陽樹，那個東西用處不小的。”
“木料可用，因生長的慢，木料很結實，還不容易蛀蟲，根皮之物似乎還能入藥。”
“椿芽吃著還是不錯的，油炸的也很香。”
“嘻嘻……，還別說……椿芽之物，應也可以入宮香之中，就是味道有些怪怪的。”
“真要制作宮香的話，肯定不能為主料的。”
“……”
于平兒看了一眼，鳳姐旁若無人的伸了一個懶腰，妖嬈的身姿若隱若現。
于香爐燃起的宮香輕嗅之，很是點點頭，繼而坐在臨近處的寬大沙發上。
林姑娘她們在園子里玩鬧……不會出事的。
難得她們有興致。
還是小秦相公昨兒的事情引起，如蓉大奶奶所言，難為姑娘們一片心意。
“平兒，櫳翠庵的事情如何了？”
“前幾日的佛家佛陀誕日，太太多有所得，所讀《金剛經》……遇到一些障礙。”
“需要佛學才人相助，妙玉就是一個很好的。”
“蓉大奶奶，妙玉論道的時候，你要不要也听一听？”
“……”
只要一眾姑娘們無礙，就無事。
鳳姐安心不少，此刻已經巳時有余了，自己也難得清閑一二，剛好蓉大奶奶來了，正添怡然。
平兒剛才入園子，是去櫳翠庵辦事，為太太的事情，不為小。
“奶奶，妙玉師父這兩日都有時間，隨時可以。”
“只要太太有時間，便可出園子。”
“……”
平兒查看著小火爐，準備將茶水好好沖泡。
太太的事情，自然不能耽擱，妙玉的佛學之才自己也有耳聞，造詣很高的。
當初妙玉入園子，太太與之言談，就多有贊譽。
當然，自己對那些是不太懂的。
“對于佛道之學，我的興趣不為大。”
“真正說來，我同那位明月道長更能說得來，妙玉的性子孤傲了一些。”
“明月道長，多世俗仁善。”
“鐘兒和武當山也有不淺的淵源。”
“……”
秦可卿將手中的一支宮香放回瓷盒內，妙玉的佛學自己知道，鐘兒也說過，多有稱贊。
但是。
自己對佛家的東西興趣不大。
初入東府的時候，敬老爺在玄真觀修真煉道，理從親近道家才是，鐘兒後來又和武當山有淵源。
對于道門，自己更有親切感。
然！
對于佛道，自己都是敬畏的。
該有的布施、香油、節日之禮……都不缺的，就是城中的文昌廟……亦是不缺。
鐘兒固然已經舉業有成，那些香火功德落于秦家以後的子嗣身上，也是極好的。
“嘻嘻，看來咱們娘倆性情相仿。”
“我對于佛道之論，也是尋常。”
“林姑娘她們接下來要熱鬧許多。”
“雲姑娘的叔叔外放外省之地為官，短時間內回不來，雲姑娘會留在府上很長一段時間。”
“林姑老爺，也要外放。”
“記得秦家老爺數年前外放的。”
“叔叔先前也是外放，今歲以來有听嬸子所言，似乎……也會時機外放。”
“秦相公如今為官，將來怕是也少不了外放，嘻嘻，我的奶奶，秦相公外放為官，我的奶奶要日夜睡不著了吧？”
“……”
“我的奶奶，吃點心，棗泥若是涼了，味道就大大流散了。”
鳳姐伸手取過一根木簽子，插了一塊菱狀的淺紅色點心，櫻唇輕啟，咬了一口。
多為香甜。
這是棗泥餡的山藥糕，是廚娘改良過的點心，味道更勝先前，蓉大奶奶最喜歡吃這個。
“嬸子！”
秦可卿秀眸含嗔，瞪了某人一眼，嬸子說的都是什麼，將來鐘兒外放為官了，自己怎麼就日夜睡不著了？
自己……自己到時候睡的很香！
肯定很香！
點心！
剛才只顧著和嬸子聊著宮香之事，這份吃食都忘了，如法炮制，也是取了一塊點心。
輕嗅之，紅棗的甜香之氣……很怡人，山藥的味道雜糅其中，添了山野天然的清香之氣。
混合一處，不為雜亂。
“奶奶！”
“王家大爺來了，此刻正在前面大廳暖閣等著，小廝傳話，王家大爺要見奶奶！”
“……”
坐在沙發上，輕搖手中點心，鳳姐心情多好，欲同好閨蜜細細舒心的聊著制香之事，外間突然傳來豐兒的聲音。美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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