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信……， 自然看了。”
“若然她們真的有心，將來會有好日子的。”
“十里秦淮，每一年都有新人進去，一些舊人……難料，尤其當初還發生那樣的事情。”
“賽玉！”
“徐翩翩！”
“姜如貞！”
“馬守蘭！”
“朱無暇！”
“……”
“女子的好顏色只有一段時間，若然可以在此期間積蓄一些財貨，將來……也難料。”
“說來，當年我在秦淮河的時候，得來的銀子雖不少，卻都沒有積攢下來。”
“賺的多，花的也多。”
“我又喜歡做一些其它的事情，銀子就更存不下來了。”
“還是後來芸娘來了，幫我打理財貨，再加上秦郎助力，財貨才慢慢存了一些。”
“秦淮河的女子，多為紙醉金迷，習慣了錦衣玉食，再去粗茶淡飯，則艱難！”
“還有財貨進項的時候，當無礙。”
“若無財貨進項，則坐吃山空。”
“有一門謀生的手藝，自然最好，但……秦郎說過一句話，一百個人有想法，能夠開始施為的不超過二十個！”
“在那二十個人中，真正可以堅持下去，且能夠有所成的不超過三五個！”
“秦郎說的那個數字，我覺還高了一些。”
“此外，一門謀生的手藝，就算學好了，賺的銀子也不會很多。”
“耐得住清貧，多艱難！”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
“今歲秦淮河的那些人若是前來，若可……，則幫襯之，若不可，也難為。”
“杭州府的那位朋友，她做的冰心糕很好吃，至今都有想著，相邀她前來京城，不著急……。”
“不過，倒是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她的近況，秦郎的營生有一些在杭州府，人手不難找。”
“期時，就知道了。”
“若是安安穩穩，則安心。”
“若是不妥，再去書信相邀不遲！”
“……”
年關的日子剩下不多，素素這兩日多在她自己的府邸歇著，安排布置人手，以為上元節後的正式之事。
書信！
報館每日都會收到許多書信，基本上都是京城內外的客戶送來的，上面的內容也多種多樣。
有的是送詩詞。
有的是關于一些女子之事的看法、觀點。
有的是關于養育子嗣的心得。
有些則是自己寫的一些新的文章。
……
昨兒，多了幾封從金陵送來的書信，直接送到報館的，也難為她們了。
書信的主人，都是熟人。
都是當初秦淮河的舊相識。
書信中雖沒有提及她們在秦淮河的近況，大體能夠想出來，能夠猜測一二。
因前年的那件事，整個秦淮河的名妓都受打擊，十里秦淮更是空蕩了不短時間。
還是後來通過一個個法子彌補回來了。
賽玉她們在其中深受其害，名氣大損，縱然有些恢復，也不如最好的時間。
去歲從金陵離開的時候，嬤嬤也有所言，為扭轉秦淮河的勢頭，準備挑選新的名妓。
重新扛起秦淮河的風頭！
賽玉她們……日子會更難過。
書信之意，想要前來京城瞧一瞧，見一見京城的世面，希望自己和素素到時候多多照料。
自然無礙的。
那些不是大事。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只要賽玉她們前來京城，一切安排肯定有的，瑣碎之事，肯定無需她們操心的。
至于另外的事情。
就看她們自身了。
如素素所言，那些女子這個時候明白過來，其實也不晚，有心所改，什麼時候都不晚。
改變？
需要改變！
若是打定主意和秦淮河的日子隔開，那就要有很大的勇氣和毅力，還要堅持下去。
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些事情，說著簡單，真正做起來……無比艱難，但……能夠有心思，就是一個很好的開頭了。
賽玉她們，如若真有那般心思和心意。
自己和素素會助力的。
人活著，總會有希望。
把玩手中的一份報紙，李青蓮話語淺淺，無論諸事，對于那些人還是想要見一見的。
“怕就怕那些人眼高手低。”
“記得還在秦淮河的時候，嘻嘻，我和賽玉她們還笑過青蓮姐姐你做腌菜、咸菜。”
“如今想來，多為慚愧。”
“如今的京城，好人家的醬菜、咸菜……可是很有名氣的，那樣的營生，傳下百年、數百年都輕而易舉。”
“……”
對于那些人前來京城……，李素素不為看好，前來玩一玩、開開眼界是沒有什麼。
想要待在京城，難料。
據自己所知，賽玉那些人……除了青樓里的一些手段，並無什麼一技之長。
當然，就算沒有一技之長也沒有什麼，若是肯放下身段，養活自己也是不難的。
秦公子麾下的許多營生，都可以入內，做好了，一年也有數十兩銀子、近百兩銀子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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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那些銀子比起秦淮河所得，就微不足道了。
嗯。
現在想那些太早了，還是等她們前來京城再想、再說吧，如青蓮姐姐所言，只要有心，都可助力的。
就算要學一技之長，也不難的。
關鍵在于一顆心！
“好人家！”
“我的好人家還行，你的素顏也是極好！”
“只不過，素顏雖賺錢，需要操勞的心思不少，尤其……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有嶄新的款式，嶄新的配方。”
“那對于素顏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這里是京城，胭脂水粉行當的競爭很大！”
“關雎那里也是一樣。”
“……”
白了素素一眼，李青蓮秀首輕搖。
自己喜歡做腌菜、咸菜、點心……，秦淮河笑話自己的不少，自己並不在意。
那有什麼好笑話的？
對于那些吃食，自己就是喜歡鑽研，也喜歡做各種各樣好吃的，不知不覺……也算有些所得。
好人家！
醬菜、咸菜之類的配方，屬于不太容易更改的一種，北方和南方的口味不一樣。
自己已經調整差不多了。
有些人也都已經習慣了，再加上秦郎的宣傳，好人家的東西不愁賣，甚至于不夠賣！
素顏。
就不太一樣了。
素顏有些特殊。
胭脂水粉……和醬菜、咸菜之類的不一樣，一個人的吃食口味，一輩子可能都不會有什麼變化。
而且，就算一些人有變了，只要大部分人沒有變化，好人家的東西就不愁賣！
素顏不一樣。
去歲還盛行的一些胭脂水粉，今歲就不一定盛行的，就不一定好買了。
今歲受歡迎的東西，明歲又不一定了。
素顏的東西是賺錢，相對比，付出的東西更多，付出的代價也更多。
為此事，素素……每個月花在調配嶄新胭脂水粉上的時間很多，外加盡可能收集各種各樣的方子。
秦郎于此，也有不少助力。
胭脂水粉的顏料，是花草樹木。
而醫道之中，那些千奇百怪的藥材，同樣是花草樹木，有相通之處。
“嘿嘿，那樣的事情……先前我還著急，近來……我卻不怎麼著急了。”
“有關雎在前，素顏還可有些好處的。”
“關雎，每一歲都會推出新品，胭脂水粉也在列，也會采用新的方子和配方。”
“那些東西……對于京城胭脂水粉行當而言，無疑是最好的。”
“也因為最好，價格不是一般的高。”
“是以，可以買起的人不多。”
“我想著，等關雎推出新配方之物了，老的配方，就可能用不到了。”
“到時候，我花銀子買下，就可為大用。”
“當然了，我自己也在花時間研制新的胭脂水粉，唉，如青蓮姐姐你所言，如若胭脂水粉的方子可以多年、百年不變就好了。”
“和那些香水一樣就好了。”
“那些香水，就可以常年配方不還。”
“胭脂水粉就不行，還真是討厭！”
“哼！”
“青蓮姐姐，你也是素顏的東家，你可不能偷懶，嘿嘿，有空了，多向秦公子問問那些藥材可以入胭脂水粉。”
“我也好方便些。”
“……”
李素素踱步此間，提及營生之事，提及好人家、素顏的區別，自有所感。
青蓮姐姐所言，是一件重要之事。
也是胭脂水粉行當所有鋪子要關心的事情。
若不每隔一段時間推出新品，想要賺銀子就難了，若是強行推出新東西，而效果沒有達到預期。
那就離死不遠了。
素顏！
眼下還在吃著江南的好處。
京城這里的胭脂水粉行當，相對于江南遜色一些。
也只是遜色一點點。
從自己立下素顏到現在，經過自己親手調配的胭脂水粉已經有五六種了。
每一種效果都不錯。
奈何！
繼續調配就難了。
因為一些配方，別的鋪子可能也有，欲要賺多多的銀子，那就需要有獨門配方。
那個配方，就難了。
去歲，幸而秦公子助力，將醫道上一些防風避寒的藥材煉制成原液，化入胭脂水粉，效果極好。
素顏，很快就打出名氣了。
否則。
素顏不會有眼下場面。
然。
那些防風避寒的胭脂水粉，隨著天候轉暖，也不太好賣了，需要有嶄新的胭脂水粉支撐！
如何支撐？
尋常之物，有。
獨特之物，難！
解決之法，有！
如何解決。
答案︰打關雎的主意。
李青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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