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郎，如今在看什麼文書，看的這麼仔細？”
“今兒回來的路上，秦瓦的事情……秦郎所思如何了？”
“……”
雪後晴日，夜晚的太虛深處，一顆顆星辰明滅閃爍，別樣生輝，唯有……凌冽寒氣還存，讓人不敢輕易將窗戶洞開。
雖如此，小小欣賞一下還是可以的。
將一扇窗戶打開，以觀百十個呼吸之後，李青蓮含笑將窗戶、窗紗關上。
拉了拉身上的寬松合體風衣，踏著柔軟的粉紅色拖鞋，款步上房雅間之內。
看著各有事情的香菱等人，走向臨窗書案處的一人。
秦郎用過飯後，簡單沖洗之後，便是坐在那里了，時而筆落書錄文字，時而又翻閱一些文書。
都不短時間了。
“一些小事情。”
“東城交易會館的一些事，歷經數月的時間，那里的秩序大體落下了。”
“今歲，就是交易會館開始積蓄實力的時候。”
“交易會館！”
“一些人也琢磨出它的妙處了，甚至于日日待在交易會館為生，若是運氣不錯，賺的還不少。”
“……”
“秦瓦！”
“秦瓦的年歲也不小了，姻親之事上，原本商榷是再等等，倒是秦瓦的老爹他們等不了了。”
“哈哈，秦瓦現在也成為香餑餑了。”
“不過，既然在我身邊為事，也當為香餑餑。”
“具體抉擇，交給秦瓦了。”
“上元節後，如果秦瓦有所定，就依他，若是無所定，就等一等。”
“……”
持手中一份文書，借著臨近處的明亮銅台燭光，秦鐘細細將其閱覽著。
听得美人之言，含笑看過去。
年關放假，時間不短，編書的事情不需要操心，但……其它的事情不少。
比如《三國演義》的整理，每日都要整理幾個章回的。
自己的習慣，都是亥時才開始整理的，不為很慢，也不為麻煩，整理好後，書娘她們會連夜將其抄錄好的。
明兒。
就會送往幾個特定的地方。
那件事外，便是一些瑣碎之事了。
比如麾下各大營生的今歲規劃。
欲要做好那個規劃，需要將去歲所有的經營情況巨細一覽，精氣神耗費不多，時間需要有。
如此，才能夠心中有數。
將規劃定下之後，再和姐姐商量一下，姐姐再和一些高層掌事商議商議。
上元節後，大體就可推進了。
還有一些音律曲譜的事情，也算閑暇興趣所為，如……整理《三國》的時候，不自覺就想作出一二首曲子。
有青蓮和妙彤她們在身邊，自己擬好殘譜，她們將其完善不難，她們幾個也喜歡做那樣的事情。
……
……
事情不經算，一算就是一堆，然而……真要做的時候，又似乎不知不覺全部出來了。
秦瓦！
秦瓦的事情，也是不知不覺出現。
今兒出城整整一日，歸途的時候，順路前往親戚家了，是秦瓦一家。
論來，自己和秦瓦老爹是一個輩分的，無它，自己生的晚。
在秦瓦家里沒有停留太久，吃茶說笑，見巧……了解了一件事。
秦瓦的姻親之事。
秦瓦現在在他們村子里……出名了。
嗯。
一家都有些名氣了。
因秦瓦和秦蘭的緣故，秦家的日子過得很不錯，過得很是滋潤，房屋都翻新了。
良田又買了一些。
那個結果，秦鐘也喜歡見到。
無論如何，也算血脈相連，有些好處，沒有什麼，尤其秦蘭在工坊做工相當用心用力。
眼下已經是工坊的中層掌事了，再有一二年，好好歷練之後，成為二姐真正的左膀右臂不難。
一歲所得，應該有數百兩。
具體也沒多問。
秦瓦！
若是按照府中的月例，一歲也就數十兩，不過，逢年過節，遇到一些特別的日子，遇到自己心情好的時候。
多有獎賞落下。
一歲所得，不會少于一千兩。
兩個人都是孝順的。
一開始的時候，二人每個月所得，都會送回去大半，如今……收斂了一些。
每歲所得那般多，若是全部送回去，有時候……反而不是好事。
銀子多了。
房屋翻新了。
良田多了。
整個生活水準上來了。
……
消息傳開，秦瓦便是被人盯上了。
非為壞事。
而是好事！
十里八村的媒婆多有上門，希望成就一樁姻親之事，為此事，秦瓦老爹也挑選了許多。
甚至于都有入眼的了。
若非秦瓦長時間待在城中，估計都要成事了。
年前。
為全秦瓦的孝心，便是放他假期回家了。
不料……事情便是起來了。
秦瓦老爹希望秦瓦快快將他鐘意的女子娶進門，秦瓦……一時間還沒想好。
先前就和自己說過那件事。
也和青蓮聊過。
不僅僅是秦瓦，還有自己身邊的多福、大牛、楊武等人，他們的年歲也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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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國朝姻親禮儀的年歲，早就可以成親了。
因自己的緣故，他們的事情一直沒有提上來，這個年關……大體定下了。
大致結果，是等自己成親之後，再將多福他們的事情一起辦了，府中的丫鬟不少，可以為事。
問過大牛他們了，他們沒有意見。
秦瓦也沒有意見。
但！
這一次年假，在家里的時候，因禮儀之故，因父母之命，秦瓦的抉擇不好說。
插手？
秦鐘不準備插手，這樣的事情……也不好插手，若說秦瓦直接听從，也不至于。
好歹在自己身邊待了那麼長的時間，道理和性情也有一些，眼下……還在遲疑之中。
自己給秦瓦的時間截止是上元節，到時候……會有結果。
從他老爹，那就直接辦了。
不從。
那就等一等。
都不是大事，左右……秦瓦老爹現在對于那般事多有上心，甚至于今兒還和自己聊了一些秦蘭的事情。
對秦蘭的事情，秦瓦老爹沒有多插手。
那些媒婆介紹的一些男子，秦瓦老爹也沒有同意，而是拜托自己……讓自己從城中為她尋一門好人家。
這……。
這個拜托……準備交給二姐。
二姐執掌工坊，同京城藥材行當的人認識許多，一些人家的情形也了解。
想來……不難！
尤其還是自己的佷女！
更不難了。
只是。
既然秦瓦老爹對秦蘭都那般寬容，希望秦蘭在城中尋一個好人家，為何不能對秦瓦那般？
得！
那件事就交給秦瓦了。
手中文書……是關于交易會館的一些事，那里……有自己派遣的專業人士。
數年來，自己親自調理的。
再加上姐姐對那些的掌控，一應發展相當不錯，整個交易會館的建築……完工了。
前期的試水……也頗有成效，在京城也有了不小名氣！
今歲！
當是更進一步的時候。
“秦瓦！”
“嘻嘻，依妾身的眼光看過去，秦瓦還是想要秦郎您為他操持那般事的。”
“府中的丫鬟許多，顏色也都不錯。”
“而且，由著芸娘和甄娘的調理……不說知書達禮，起碼……比起城外小門小戶的人家女子要好些的。”
“嘻嘻，妾身從江南帶來的也有丫鬟，秦郎的院中……丫鬟也有許多。”
“那些人雖說也是丫鬟，總歸不太一樣的。”
“將來，咱們府上的大奶奶來了，帶來的丫鬟肯定也有許多。”
“秦瓦、多福他們都是秦郎身邊親近的人，不出意外，也要以親近丫鬟配之。”
“如此，府上才會更安穩。”
“一些事情才會更順暢。”
“秦瓦之所以沒有想好，估計……是一些其它的緣故，秦郎接下來有暇，可以多問問。”
“……”
李青蓮伸手也從案上取下一份文書，是關于制衣工坊的一份規劃文書。
大體是關于在直隸之地開闢直營店、加盟店的規劃！
速速掃了一眼，自己的好人家營生都有一大堆事，制衣工坊……還是算了。
將文書握在手中把玩。
比起營生之事，另外一些事更有興趣。
秦瓦！
是秦郎的佷兒！
其人辦事很是得力，秦郎也多有調教，堪為大用。
如今遇到姻親之事，年歲而觀，的確可行，具體姻親之人，不好抉擇。
如果秦瓦只是一個尋常農家男子，此刻也無那般困擾。
現在不一樣了。
“一些別的事情？”
“有嗎？”
“我倒是沒有注意，青蓮，你注意到了？”
“你們女子的觀察……一些事情的確入微。”
“無論有沒有，接下來問一問總是不多余。”
“……”
秦鐘狐疑的念叨一聲，于青蓮看了一眼，若有所思，事情還有隱情？以至于秦瓦難以抉擇？
這一點，自己倒是沒有想到。
只是覺得仁孝禮儀之故，秦瓦在自己身邊待了那麼久，想來也不會那般迂腐，靈活變通還是有的。
“嘻嘻，妾身也只是那樣感覺，是否真有，也不十分確定。”
“……”
“交易會館，這份文書……秦郎看了有好一會兒了，遇到難題了？”
“可惜，妾身對營生之道不擅長，不然，秦郎也可于妾身說道說道，妾身也好為秦郎分憂。”
“亥時快到了，秦郎，待會該整理《三國》了。”
“對比前明流傳的《三國志通俗演義》，秦郎整理的書稿……脈絡情節大致不變，讀之……更勝一籌！”
“不愧是金大師！”
“……”
月夜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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