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之神扯著嘴角，像是在回憶自己做過什麼更卑微的事，想了一下卻道“繼續說吧。”
“反正他用小號加了我後，我也是不在意的，一眼辨真假的事，我那時候也不是愛情，所以不生氣。”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他竟然又來了冥虛大陸，和我說上幾句話，我那個時候很感動。”
“我以為他說回學校就不會再來冥虛大陸，他卻說還是會來的，那個時候我明知道這有可能是他虐粉的一種手段，還是被他虐到了。”
鹿小路垂下眸子，眼底滿是對系統之神的心疼。
“系統姐姐，從一開始你對不染的感情就沒公平過，那種不公平不是針對不染，而是在針對你。”
“他只是一個冒險家，來冥虛大陸是打拼的，那種打拼不管是對冥虛大陸的熱愛，還是想在冥虛大陸創造自己的第二次人生，給自己一個更好的發展，都是他來冥虛大陸的目的。”
“而你是掌管冥虛大陸系統的神，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地位放得那麼低？”
“不染只是一個普通的冒險家，是眾多來到冥虛大陸想要打拼的冒險家里的其中一個，就算他再好，他也只是一個冒險家，你怎麼能把他當成明星來追？”
系統之神垂眸，眼底帶著滿滿的無奈，“是啊，我不該將他當成明星追的，可那個時候我剛清醒過來，看著冒險家就像是看到拯救大陸的英雄一樣，真的會賦予他們一些光環。”
“如今我懂了，再看任何冒險家都覺得只是那樣，我已經很難再觀看其他的冒險家，也很難再對某一個冒險家心動、偏愛了。”
鹿小路抿著唇，忍不住小聲說了句，“系統姐姐，你這麼厲害，好的不是不染，而是你，你的偏愛給誰都熱烈，何必只在不染身上吊著呢。”
系統之神唇角淺淺地勾著，听到鹿小路的話，卻沒回答。
她垂下眸子，繼續說“不染回學校的那段時間，是我對他感情快速上升的期間。”
“我開始擔心他的生活起居，他幾點起來上學，每天都在做什麼，都是我想要知道的事。”
“而他……有時候會在早上起來的時候和我說話，有時候明明該起來了，卻消失一整天，沒理過我，我的心就被吊著。”
“我知道這是一種習慣，他讓我習慣了他的存在，卻又開始不如以前對我那麼殷勤，可能是感受到了我對他的喜愛，覺得我不會離開他，也可能是不在乎我是否會離開吧……總之，我被吊著，也上鉤了。”
“他在學校的那段時間很忙，每天只能和我說上幾句話，完全不如他在冥虛大陸的時候，而我那段時間的重心就是在等他，不管我在做什麼，我都會在心里期待他的消息。”
系統之神攤著手，眼底有對自己的唾棄，“我甚至偷偷查過他的學校，也偷偷地去現實世界看過他，只是一直沒讓他知道。”
“後來我發現自己開始變得不像我，怎麼能去現實世界窺探不染？那樣是對他的不尊重，然後我就強迫自己不再去，每天只在冥虛大陸等他上線說的那麼一兩句話。”
“好在時間不是很長，不到二十天他就畢業了，回到了之前的地方，還和我說會很快回到冥虛大陸，我開始覺得生活有了盼頭。”
“但是他並沒有很快回來，我能理解他剛畢業很辛苦，應該想要玩幾天，就勸他和朋友同學多玩玩，不用急著回冥虛大陸闖蕩。”
“對我來說，冥虛大陸反而是一種累贅，是一項繁重的責任，需要承擔壓力的地方，所以我並不急著勸不染回來。”
“不染也真的沒有回來，他回家看父母，然後又和朋友玩，來來回回大概一個月吧。”
“期間我沒給他任何壓力，我對他的要求永遠是開心就好，別把自己養死就行，讓他不用急著回來，我能等。”
“我真的沒再去過現實世界看他，一直在冥虛大陸里等他，哪怕心思都在不染身上，也一直在安靜地等。”
“我也不會給他的小號發信息，可突然有一天，他斷開了冥虛大陸的聯系，我才慌了，給他的小號發了詢問提示。”
鹿小路“斷開了和冥虛大陸的聯系？這是什麼意思？”
“他以後不打算進入冥虛大陸了？”
系統之神點頭，淡聲說“冥虛毒藥的名聲，小鹿姐姐你應該是知道的。”
“有些玩家自控力差，整日沉迷冥虛大陸，即使有系統的強制下線，他們也會將自己大部分時間泡在冥虛大陸里，讓自己現實里的身體越來越差，冥虛毒藥的名聲也因此越來越大。”
“後來有人發起號召，讓大家控制自己，不行就主動斷開和冥虛大陸的連接，不再回到冥虛大陸。”
“那種斷開只是和自己的系統說一聲，表示自己不會再回到冥虛大陸，而他們想要回來的時候還是能夠重新召喚系統回來的，所以也沒什麼作用，唯一知道的也就是他們的系統。”
“而我，就是不染的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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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斷開連接的事只有我知道，當時收到他斷開連接的消息，我真的慌了，以為他發生了什麼事，猶豫好一會兒才給他小號發了信息。”
系統之神眸光輕輕地晃著，看起來是真的壓抑了很久，說的話一句接一句，里面滿是她和不染的回憶。
“發完信息後沒一會兒他又重新出現，說自己是在弄賬號，才會斷開連接。”
“多敷衍的借口啊，我卻相信了。”
系統之神扯著嘴角，再一次自嘲地笑，“弄賬號需要斷開連接嗎？不需要，冥虛大陸里哪有什麼賬號需要弄？那只不過是我給他的權限，如今卻成了他敷衍我的借口。”
“可那時候的我並沒有選擇拆穿他，還和他說我給他小號發了道別的消息，他得到我的提醒後才去看了消息，才回復我，好好笑，對不對？”
一個掌管系統的神，哪怕神力不如當第一神女時厲害，也不是冒險家能夠欺騙的。
可偏愛是什麼？
偏愛便是系統之神明知一切都是不染的欺騙，偏偏選擇了一次又一次的縱容。
她寧願自己裝聾作啞，也沒拆穿過不染。
主神低下頭，不讓系統之神看見他因為氣憤而漲紅的臉。
鹿小路也輕輕地低著頭，掩飾自己眼底的怒氣。
系統之神勾著唇角，忽然湊近鹿小路，看著她泛著怒氣的眸子，小聲說“小鹿姐姐，我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很卑微？”
“現在想想，如果我那時候能夠離開他，就不會有現在的煩惱了。”
“可我那時候離不開不染，反而是因為他的突然離開讓我很難過，我時時刻刻都在等他，做點什麼事都會想起他，甚至因為長時間分離，我開始對他有了濾鏡，看見別的冒險家時總是覺得不如他。”
系統之神離自己很近，近到鹿小路能聞到系統之神身上清冷的香氣。
那種清冷的香氣真的很好聞，像是盛開的荷花被冷風吹著，混入竹林中飄蕩了一圈，花香混著竹香，醉人又清冷。
鹿小路抬眸，看著系統之神，低聲說“系統姐姐，你付出得太多了，你不該這樣的。”
“是啊，我不該這樣，可那時候的我已經陷了進去，後面的付出更多。”
系統之神聳肩，清冷的表情中依舊是對自己的嘲諷。
她重新躺回躺椅上，淡淡地說“斷開連接事件沒幾天後，不染就開始決定回到冥虛大陸，但他沒立刻回來，而是找了個學習班去上學。”
“嗯？”
鹿小路詫異，“他又不是沒來過冥虛大陸，還需要找什麼學習班？”
“況且學習班是什麼啊，冥虛大陸就擺在這里，閉上眼楮上線就夠了，還需要學習嗎？”
“小鹿姐姐你不知道，現實世界中是有很多冥虛大陸學習班的。”
系統之神勾著唇角，輕聲解釋，“冥虛大陸越來越重要，而年齡限制了玩家的登錄時間，即使未成年玩家能夠先到學院中學習，可依舊會有信息差，還有操作方面的差距。”
“所以冥虛大陸學習班在你們的現實世界中是很盛行的，除此外還有廚藝班，煉丹班，煉器班，這些你都不知道吧？”
鹿小路連連搖頭，有種新世界大門被打開的感覺，“煉丹班是什麼……冥虛大陸能煉丹，現實世界也不能煉丹啊。”
“還有煉器就更不可能了，現實世界誰能站在那麼高溫度的火爐旁煉器？”
“廚藝就……雖然是能學，可不覺得荒謬嗎？”
“在冥虛大陸做飯的時候系統都是有提示的，既不用洗菜也不用切菜，還不用控制火候，多簡單便利的操作啊，為什麼要去現實世界學？而且食材都不一樣，能學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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