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是在和我表白嗎？”
時隙淵抬起手，將鹿小路的發絲順好，輕聲說“夫人如果平時能這麼和我表白就好了，可在大事面前，我還是希望夫人能夠以大局為重。”
“我早一些回冥虛大陸、晚一些回冥虛大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先照顧好自己，穩定住局面，我不希望回去的時候看到累到極致的夫人，也不想看到為了平定局面而忙碌的夫人。”
鹿小路“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輕易對不染出手，最好是能調查明白他身上的濾鏡到底是怎麼回事，對吧？”
時隙淵搖頭，輕聲說“我沒那個意思，夫人不要誤會我，我的意思是讓你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鹿小路哼了聲，小聲說“你就是那個意思，咱們夫妻一場，我還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
時隙淵口口聲聲說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實際上話里的意思就是想讓鹿小路去調查不染。
他說得也沒錯，對不染動手的代價太大，那種代價是現在的鹿小路不想承擔的，而且仔細想想，不染確實沒做過什麼得罪鹿小路的事，頂多是他身上有一層能夠蠱惑人的濾鏡，讓鹿小路很防備。
“算了，我先去冥虛大陸看看吧。”
鹿小路翻了個身，躺回自己枕頭上，低聲說“我雖然挺討厭隱身觀察別人的，不過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過去看看不染在干什麼，如果讓我發現他是故意裝模作樣，等著我隱身過去調查他，那我就會真的考慮殺了他。”
當然，她是有那個心殺掉不染，卻不是現在。
“好。”
“我等夫人的好消息。”
時隙淵唇角輕輕勾起，抬手替鹿小路蓋好被子。
看到鹿小路閉上眼楮，呼吸慢慢變悠長，他知道鹿小路進入了冥虛大陸。
時隙淵安靜地坐了一會兒，躺在鹿小路身側，在腦海里呼喚系統，第n次嘗試進入冥虛大陸，卻久久得不到回應。
曾經只要他一呼喚就會出現的系統，如今仿佛死機一樣，不管他再怎麼呼喚也沒有回應。
許久後，時隙淵睜開眼楮，清冷的眸光落在天花板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空氣里的溫度卻似乎降低了許多。
……
冥虛大陸。
鹿小路出現在花園里。
夜色下的花園透著靜謐，鹿小路一上線就在自己身周布下隱身結界。
花園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人，鹿小路板著小臉輕飄飄的飛在半空中，向不染所在的房間飛去。
此時已經快到凌晨，整個宮殿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動靜。
到達不染的房間外，看到里面亮著的燈光，鹿小路輕輕皺了下眉。
她悄無聲息地穿越牆壁，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不染的房間里。
不染倒在地上，等著入盟協議像是在發呆。
因為自己身上有隱身結界，鹿小路並不擔心會被不染發現，她輕飄飄地飛到不染旁邊，直接盤膝坐在半空中，一點聲響都沒發出。
不染呆呆地盯著協議，眼中一點神采也沒有，像是陷入了某種狀態一樣。
然後鹿小路就看到不染的眼楮慢慢翻動，白眼越來越大，上眼皮和下眼皮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這是……要睡著了？
鹿小路詫異的瞪大眼楮，只見不染眼楮徹底合上那一刻，手也軟軟的掉在地上，手中的入盟協議就那麼直直的砸在了不染臉上。
“哎呀……”
不染被砸醒，迷迷糊糊地爬起來，然後眼楮猛地瞪大。
鹿小路愣了下，對上不染的視線，要不是對自己的隱身結界有極大信心，鹿小路差點以為不染看穿了她的隱身結界。
“醒……醒了……”
不染眨著眼，從地上爬起來，尷尬地拿著聯盟協議坐到桌旁。
他將協議放到桌上，慌亂地把自己有些凌亂的衣服整理好，然後便倒了一杯茶。
鹿小路以為他倒茶是想自己喝，提提神，誰知道不染倒完茶就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又倒了一杯茶才放到他自己面前。
在鹿小路的視角里，不染那杯茶有點像是給她倒的，因為茶杯放的位置正好是鹿小路所在的方向。
可鹿小路沒動，她就那麼飄在半空中，盤膝冷冰冰的看不染。
不染身上那麼古怪，接觸他的人都會被他蠱惑，他身上肯定是有奇怪的地方，誰知道不染的那杯茶是給鹿小路倒的，還是給他自己身上古怪的‘東西’倒的？
鹿小路對自己的隱身結界有十足信心，就算是神明玩家都看不透她的隱身結界，所以鹿小路依舊沒有動。
倒完茶，不染抬頭看了鹿小路的方向一眼，見鹿小路沒動，他默默低下頭，繼續看入盟協議。
那簡單的五頁入盟協議，對不染來說似乎真的很晦澀難懂，他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著，看完還要發一會兒呆，好像是在查那是什麼意思，然後才會繼續往下看。
下午的時候鹿小路就知道不染看這些很慢，她那時候以為不染是在假裝認真，現在發現不染可能真的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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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也是正常的，他們是兩個大陸的人，即使有系統的實時翻譯，文字方面的差異還是非常大的。
鹿小路用小手托著自己的腮幫，默默盯著不染看。
她就那麼從凌晨看到了天亮，而不染也真的認認真真看到了天亮。
期間他多次抬頭，看向鹿小路的方向，張著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始終沒說出口。
直到他將最後一條入盟協議看完，鹿小路都忍不住跟著松了口氣，“可算是看完了呢，那麼幾條入盟協議竟然看這麼久，也是累人的。”
“是啊，看了好久，不好意思啊。”
不染低著頭，臉上露出一個有點靦腆的笑。
鹿小路愣了下，瞪大眼楮看不染。
她身上可是有隱身結界的，說話根本不會有人听到，為什麼感覺不染是在回答她的話？
鹿小路不信邪，試探著說“不染，你能听見我的聲音？”
“可以啊。”
不染抬頭，直勾勾地看鹿小路。
鹿小路用手指著自己，詫異地問“你也能看見我？”
“可以呀。”不染眨了下眼，眼中露出一絲不解，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對鹿小路不好意思地笑，“小鹿姐姐，抱歉啊，我忘記和你說了，我能看穿一切幻境和結界，姐姐一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到姐姐了。”
鹿小路“……”
“所以你那時候突然驚醒，然後立刻爬起來坐在桌子旁，是因為看到了我？”
“那……那杯茶也是給我倒的？”
不染點頭，臉上露出些尷尬，“我忘記自己能看穿幻境了，還一直很好奇姐姐為什麼在半空待著，也不過來跟我說話。”
“我看了姐姐好幾次，後來覺得姐姐可能是過來監工，想看我有沒有偷懶，所以才一直盯著我，我就立刻看協議了。”
正是因為看到鹿小路進來，不染才爬起來，老老實實地坐在桌子旁看協議的。
要是只有他一個人，他沒準就睡著了，或者是躺著看，肯定不會那麼中規中矩地坐著。
鹿小路嘴角一抽一抽的，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隱身結界竟然會被不染一眼看穿，她撤掉隱身結界，坐在不染對面的桌子上，說道“那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大半夜不睡覺，跑到你房間，你不覺得我很唐突？”
“還好吧……”
不染笑了下，小聲說“以前也有姐姐這麼過來盯著我，我有點習慣了。”
“……”
鹿小路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腦海里卻忽然跳出小逝說的那句‘不染就是個憨憨’。
別人半夜不睡，突然闖到他房間里，他竟然不覺得冒犯，還說習慣了，他以前到底經歷過多少這樣的事，才會習慣？
“不染，協議既然看完了，要是覺得沒問題就簽字吧。”
鹿小路垂眸，心里對不染產生了好奇，她眸光晃著，看著不染面前的協議，只想讓他簽字。
不染也沒猶豫，有鹿小路做見證，他直接就在入盟協議上簽了字。
接連兩聲系統提示響起，2號大陸成功加入眾神聯盟，玩家等級上限也提升到999級。
鹿小路眼楮亮起來，看到等級上限是999級，鹿小路眉頭輕輕地皺了下，但她已經知道只要積攢足夠經驗就能升到一千級，所以並沒有很慌張。
“歡迎2號大陸成功加入眾神聯盟。”
鹿小路伸出手，客氣地和不染相握，“我們是一個聯盟了，除了入盟協議上寫的內容外，有什麼其他的事也可以直接開口，能幫忙的我們一定會幫。”
不染和鹿小路握手，禮貌地相握後便松開。
他看著鹿小路，有些猶豫地說“小鹿姐姐，我確實有事求你。”
“2號大陸已經加入了眾神聯盟，我們算是一家人了，所以……你能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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