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死一樣的沉默。
足足過了有十幾秒，才听到顧夏不確定的聲音，“那什麼？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們腳底下這個位置是你們玄明宗的藏書閣吧？”
好問題。
黎听雲抿了抿唇，語氣多了幾分恍惚，“好像是。”
伴隨著他簡短的三個字落下，剛剛逃過一劫的兩人對視一眼，神色古怪中透露著不解，不解之中又夾雜著一絲絲的懷疑人生。
顧夏哇哦了一聲，“那你們藏書閣的質量還怪好的哈。”
這種程度的攻擊竟然都還沒散架。
質量已經不能簡單的只用‘好’來概括了，那簡直就是奇跡好嗎？
黎听雲“……”
雖然听到顧夏夸他們宗很高興，但他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他們宗的藏書閣頂層……有這麼牛逼嗎？
黎听雲表示懷疑。
顧夏說完之後便意識到了古怪，她回過頭去看，卻在這一刻驚奇的發現四周空間似乎在他們不知不覺間產生了某種變化。
原本能夠看到身後樓梯的位置不知何時被一股力量從中切斷，無論是藏書閣的布局還是下方那些東西，一切都消失不見，只能看到剛剛通過的那片密密麻麻的箭雨，點點微光若隱若現。
仿佛他們剛剛不止是登上了幾層樓梯，而是踏足到了另外一個空間。
開闢空間，這是大能才有的手段。
恐怕是早在那些靠後又具有危險性的復雜禁制被觸動的一瞬間，他們就已經被送進了這片領域。
心念流轉間，顧夏眉梢微揚，旋即趕緊將黎听雲帶離到了另一個位置。
“看來我們要小心了。”
話音剛落，一個比先前大了不少的靈力球再次憑空出現，狠狠砸向了他們剛剛站立的位置。
“ 啊。”
顧夏看了一眼，忍不住感慨，“怪不得你們藏書閣質量那麼好呢，合著壓根就沒在藏書閣內。”
不然就以剛才那接二連三的攻擊，恐怕現在整個頂層都已經四分五裂了。
到時候藏書閣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還莫名其妙讓他們發現自家藏書閣房頂沒了，就算有結界估計也瞞不過去。
畢竟但凡只要不是個瞎子，那簡直不要太明顯了。
……少了個屋頂的藏書閣。
顧夏已經能想象到玄明宗長老發現後追著自己索要賠償的地獄場景了。
那畫面太美，她拒絕想象。
黎听雲“……”
他看了一眼身處環境，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微微松了口氣。
幸好啊幸好，他們祖師爺果然有先見之明。
兩人各自都在慶幸，然而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他們觸動禁制引發的一系列後果最後還是要他們自己遭罪的。
那些靈力球神出鬼沒，且一個比一個威力更大，兩人被逼的速度幾乎快成了閃電，被它們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圍攻。
老實說，顧夏一點都不想知道被這玩意兒擊中後會是什麼感覺。
然而很快黎听雲就告訴了她答案。
“一點都不疼。”
少年面無表情擦掉唇角血跡，“真的，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剛才慢了半拍被其中一個靈氣團砸中，後坐力連帶著他整個人都飛出去很長一段距離，但依舊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他還試圖慫恿顧夏，“你也可以試試。”
顧夏“……”
婉拒了哈。
都吐血了這還叫沒感覺？
這家伙當她是郁珩那個四肢發達的智障嗎？
“啊不了不了。”顧夏微笑拒絕，朝他豎了個大拇指，“朋友，你知道嗎？你簡直就是個超人。”
以陣修的那個脆皮程度，硬挨這一擊都沒倒下，那是真的很能扛了。
她估計黎听雲這會兒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了。
“……”
提議被拒絕了的黎听雲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
——沒騙到。
然後剛一背對顧夏他臉上的表情就繃不住了。
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扭曲起來。
媽的，好疼。
可以看得出來，兩個人之間的信任是無比脆弱的。
但吐槽歸吐槽，這麼大的靈力球躲不過去挨上幾發真的很疼的啊喂。
通過剛才那些密密麻麻的箭矢顧夏發現了一個現象，只要他們流露出想要後退的跡象，上方的攻擊便會緩和幾分，然而一旦他們繼續向前，攻擊他們的靈氣團就會不由分說地砸下來。
顧夏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在下一個靈力球從側首方向勢如雷霆般俯沖下來之時，她快速後退往來時的位置連下好幾階樓梯，目標的缺失使得它猶如無頭蒼蠅一般，茫然了片刻後，整個球狀的靈氣落在地面而後緩緩消散。
伴隨著顧夏再次登上一級樓梯，靈力球成型龐大的身軀逐漸凝聚對準了她。
顧夏再次後撤，團狀的靈力球消散。
顧夏又一次向上，剛踏出一步便喜提靈氣團攻擊大禮包。
後撤……消散……向前……被砸。
哦豁？
她挑了下眉，覺得自己找到了漏洞，只要一有躲不掉的靈氣團，她就毫不猶豫後退到安全距離。
旁邊陷入圍攻的黎听雲終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看著顧夏在那里反復橫跳的樣子，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了起來。
不是，你擱這卡bug呢？
然而剛想吐槽的話還沒能說出口，一扭頭就差點兒再次被擊中，他當即有樣學樣，後退到和顧夏平行的位置。
“……”真香。
發現了這一辦法能夠有效減少被砸概率後，兩人開始了不斷地試探，畢竟他們還是要過去的，在一直前進後退的反復橫跳中，可以說但凡那些用來攻擊的靈氣團會說話，估計此刻一定會罵的很髒來問候他們兩個。
只不過雖然不會說話，但被觸動的禁制似乎受不了他們繼續這樣下去了，等到兩人販完賤再次想躲的時候，卻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道屏障將退路截斷。
“……”
這麼小氣？
顧夏“好好好，玩不起是吧？”
回應他們的是頭頂已經蓄勢待發的一團攻擊。
不知何時升起的屏障將四周空間隔開，看得出來這些靈氣團是真的很想砸死他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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