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竺奇怪，雙眉緊蹙，然而她醫術淺顯，分析不出是何種原因。
寧淵見她這副模樣，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把手收回，將袖子重新放好，遮住手腕，道︰“泓清師叔來看過，師尊所說的就是泓清師叔診斷出來的。”
“你隨泓清師叔修習醫修之術，不會不了解泓清師叔在醫術上的造詣，怎能比得過泓清師叔呢？”
也竺抿抿唇，將手放下來。
寧淵所言不差，泓清仙尊診斷出的病情，不管是何等疑難雜癥，都不會出差錯。
這就是大陸最強醫修的水準。
還有一點，寧淵沒說。
在泓清仙尊診斷的時候，一開始也說不清原因，只說他若是再修煉下去，會神魂俱滅的。還是鐘離在一旁提點泓清仙尊，讓泓清仙尊診斷出寧淵的靈力就是靠他的生命轉化成的。
師尊是怎麼知道的呢？
寧淵心底里已有答案，只不過答案隱在層層迷霧之下。
寧淵現今只朦朧知曉鐘離是被派來拯救他的神明。
為什麼要拯救他？為何鐘離是神明？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暫且未揭露。
不過寧淵並不擔心。
只要鐘離是真心對他好，便足夠了。
也竺問道︰“那你的生命還有多長？”
寧淵扭頭，朝她一笑︰“這話真是冒昧啊。”
“我想知道。”也竺仍堅定道，分毫不退讓。
“十年。”在前面挑燈前行的鐘離道。
“十年？”
談話間，終于到了也竺的房屋門前。
鐘離點點頭，錯開身子，讓也竺推開自己的房門。
畢竟也竺是姑娘家，鐘離擅自推開總是不好的。
待也竺向前走了兩步，收傘，推開房門，確認能進入之後，鐘離才抬腳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也竺拿起火折子點亮燭台，屋內瞬間被黃色火焰的光芒照亮，鋪滿整間屋子。
也竺的房間內東西不多，收納整齊，表面無灰塵，看來也竺經常擦拭。
“為何是十年，時間如此精確？”也竺給鐘離和寧淵各沏了一杯茶，邊倒茶邊問道。
鐘離和寧淵都被安排在了座椅上，兩人中間有一桌子，正巧放茶水。
寧淵安安穩穩地坐著，沒有好奇地左右打量，一反常態地垂著頭。
怎麼看都是個乖乖的公子哥，進到姑娘家的房間還會害羞。
鐘離看了寧淵一眼，彎了彎嘴角。
又看向也竺，示意也竺不要離他們太遠，就坐在身邊即可。
也竺把對面的椅子拉過來，放在鐘離身邊，直接坐下，兩眼放光地看著鐘離。
還有一個問題的答案鐘離還未告訴她呢。
為什麼是十年？
鐘離道︰“這個時間不過是一個安全節點，泓清所言，按照內里虧空程度，預計為十年。”
也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師叔果真厲害。”
不過，寧淵知曉自己既不能修煉，剩下的時間又不長，怎能如此漠然？
好似是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
為他著急的還是也竺個看他最不順眼的。
鐘離默默將也竺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
也竺的同理心太強了。
然而這並非壞事。
也竺天生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格，若要被她發現有人仗著她同理心強為所欲為，她定然不會輕饒。
鐘離可以完全放心她。
“在這十年內，有一個要求，對你，也竺。”鐘離的目光投向晃動的燈光，淡淡開口道。
也竺指著自己，問道︰“我？”
“對。”
“什麼？”也竺眨眨眼楮，認真地看向鐘離。
她腦子在轉，若這要求是讓她在鐘離不在時護住寧淵，有可能嗎？
再怎麼說，寧淵都是化神期，就算不修煉也是世間少有的化神期。
修為在他之上的也就無極宗幾位長老、掌門和白蓮教的憫清，這幾個人大多不會對寧淵出手。
……吧？
憫清不一定。
畢竟憫清有爭搶師尊之嫌。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憫清了。
然而也竺也打不過憫清。
況且，有時候也竺也挺想抽寧淵的，把這個任務交給她……有點想笑。
他倆不會互相之間動手吧？
若真是護住寧淵，那可就難辦了。
希望不是這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