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言和暖玉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只能擁緊她,拍著她的背。
身後丫鬟找到白衣,見她們抱在一起,猶豫了一下才出聲打擾“公主、娘娘,你們看看這件行嗎?”
幾人松開,看了一眼點頭,給無波穿上。
“別為我擔心。”無波道,“他生來帶著病,皆我搞壞了身子,累著了他……我早知他活不長的。而且,過去那麼久了,再多幾年,我大概就不記得自己曾經成過親、生過子了……”
靜言握著她手,半天嘆口氣“這種事情哪那麼容易水過無痕的?你自己為自己想開些就是了。我們都是當娘的,能理解你的苦,但你千萬保重自己。”
無波點點頭“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等我回堡將身子養好,再嫁一次也不一定呢!”
幾人一听,笑了笑,收拾好東西便出門。
靜言和茂荀沒送他們下樓,怕被人看見懷疑他們的身份。
到聞家別院後,暮寒讓人帶暖玉和無波去休息。
暖玉本想說見見點兒,但已經深夜,就決定算了,明早再見一樣的。于是,帶著盼兒跟著下人去廂房。
盼兒一躺上床,不多一會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卻望著床頂睡不著,總覺得董暮寒會有什麼動作,卻也不敢猜。
五年多了,今年該有個結果了吧?
閉上眼,回憶著過往。能記住的,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她十六歲就認識他,此前的歲月,哪怕不認識他,也模糊了;而後來的生命,事事圍著他旋轉,他佔據了她所有的觀感和認知……以至于她的回憶,翻來覆去,全是他……
憂傷低婉的笛聲飄進耳中,她猛地睜開眼,豎起耳朵聆听。好久之後,笛聲仍然持續著。她坐起身,低頭看了看懷中的盼兒,小心翼翼地下床,穿了衣服打開房門。
門外夜色濃重,她握著門扉的手指有些發白。
待了很久,她提起裙子踏出房間,循著聲音走去。
這是陌生的地方,她不該亂走。他教過她,出門在外,無論發現情況,千萬不要一個人去打探……
可現在,她像著了魔一樣,往那笛聲飄來的方向走去。
他很會吹笛子,悠揚婉轉,讓她听著就會忘卻一切。而這一首,卻是少見的憂傷。
那年,她對他動心。可他是江湖人士,她是皇家公主,她明白他們不會有結果,便趁著他沒發現自己的心思遠離。
他們在長滿蘆葦的木橋上分別。
可她想著他心痛,她說服自己,回去看他一眼就好。故地重游,卻見他坐在橋頭吹笛子,就是現在這一首曲子……
夜色中,她看見了他的一襲白衣,停下了腳步。
他坐在涼亭的欄桿上,雙手舉著笛子,發絲飛揚……和那年橋頭的背影一樣。
暖玉吸吸鼻子,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慢慢走過去。
走上涼亭,笛聲終止。
他放下笛子,側身看著她“你來了。”
那年,他說“你回來了。”
“你在等我?”暖玉問了一樣的話。
暮寒一笑,站起身“不等你等誰?”
暖玉深吸一口氣,急忙撇開頭去。二十年前,這句話瓦解了她的一切。現在,一樣可以。
他走到她身邊,靠在一邊的柱子上,看著她“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懷孕了?”
“你休了我了,還告訴你做什麼?”
“我……”暮寒沉默,有些理虧。好半天,他無奈地道,“我以為你一接到休書就會馬上殺過來,結果……”卻等到皇帝將此事昭告天下,轟他一個措手不及,不知道哪里算錯了。他想來想去,只想到是她已經拿不起這段情了,讓他痛苦了好一陣。若不是後來她又滿江湖地追來,他真要找個地方立地成佛了。
暖玉斜睨他一眼,氣憤地道“我當時傷心透了,還真準備馬上去將你綁回來呢!”
“那你干嘛不來?”他有些怨恨地看著她。他就等著她來綁呢!
當時那種情況,此前的事總有些痕跡,就算他們自己不在乎,大姐和太後也肯定會隔三差五擾他們一回。而且,大家怎麼說他也不一定。就那麼過下去,絕對有些隔閡,進不對方心里去。
但若她用公主的身份強行搶人就不一樣了。她那樣的舉動一來,誰還敢說什麼?再多的恩怨和過往都可以一筆勾銷。他們倆再關起門來,想怎麼恩愛就怎麼恩愛,誰也管不到!
暖玉一听,恨恨瞪著他“我就猜到了你的打算!憑什麼就你設計我啊?”他還真是了解她,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還好她及時拿到盼兒那張王牌,反將他一軍!
“所以這幾年你一直在我身邊晃,就是你反過來設計我了?”暮寒涼涼地問,“晃得我心癢難耐、夜不成寐、遲早主動求和?”
“人家……人家才不是……”她哪會想到這麼高明的理由啊……她只是怕他再娶妻,或者有人對他心生好感,所以才追他一圈,讓全天下都知道他是長公主的人,從而不敢去妄想他。
“那是什麼?”
“……沒。”她才不要說,對比他的說法,太小家子氣了!
他眉毛一挑“不好意思說?”
她一听,怒得轉身就走“沒事我回去睡了!”
他一把抓住她“有事!”
“說!”她甩開他,另一只手卻悄悄握上那被他抓過的手腕,感受著他留在上面的余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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