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天牢醫官跟仵作的驗尸結論，我們不認可！”南國公府的人紛紛叫囂。
眼看著事情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一家人都急了。開始胡攪蠻纏，尋找漏洞，拖延時間，尋機滋事！
陳觀樓呵呵冷笑，罵了一句，“做賊心虛！”
“你罵誰是賊？”
“誰應聲誰就是賊！”
“你……”
“你確定要跟我動手。”陳觀樓瞧對方開始捂袖子，似笑非笑，甚至有點躍躍欲試。
“我……”
“害怕嗎？好歹還有點自知之明！本官就勉為其難放過你。”
話都叫他說完了。
葛大人的心情又不一樣，一個小小獄丞在他面前自稱本官，好意思嗎？真不覺著尷尬。
“就算你是九品武者，休想威脅我們。總之，我們不認可此次驗尸結論。”
“大人，既然他們不認可，那就請錦衣衛的人來幫忙驗尸，這總可以吧。相信錦衣衛的仵作一定不偏不倚，公正嚴明。南國公府眾人，你們可有意見？”
南國公府眾人︰……
“你能請來錦衣衛的仵作？”
“笑話！我請不來，難道葛大人也請不來。你們也太小看葛大人！”
葛大人︰……
大可不必如此夸他！
顧逸陽全程吃瓜，敢情今兒上堂，就沒他的事。他只是過來露個臉，證明自己對京兆府足夠的尊重。早知如此，他何必如臨大敵，又是專攻刑名的師爺，又是擅長跟官府打交道的管家，外加三五狐朋狗友。
架勢挺足，就是沒有發揮的余地。
事情完全在陳觀樓的掌控中。
葛大人輕咳一聲，“既然苦主不認可此次的驗尸結果。來人，拿著本官的名帖，去錦衣衛請人。務必讓他們派兩個經驗豐富的仵作驗尸。”
下屬領命而去。
剩下的時間也不能干坐著，那就審案吧。
先將案發經過弄清楚。
這個顧逸陽當仁不讓，他主動站出來，詳細訴說當日種種。不足的細節，則由當日參與斗毆的眾紈褲子弟補充。以及青樓的龜公姐兒老鴇，統統出來作證，說明當晚的情況。
過程細節都很清楚了。
關鍵是死者究竟是被誰打死的，身體上的傷勢是不是真的存在時間差。
幸好，這個時候錦衣衛的仵作到來。
隨同一起來的人，還有蕭錦程這位錦衣衛指揮使。
葛大人當即就站了起來，“蕭大人怎麼來了。”
“听聞你們有樁案子，掰扯不清死者的傷勢時間，本官閑來無事，過來旁听。葛大人不會不歡迎吧。”
“歡迎歡迎！”
請人幫忙出力，哪能不歡迎。
“趕緊給蕭大人看座！”
于是乎大堂上多了一把椅子，就在葛大人左手第一位置。
啪！
驚木堂一拍，鬧哄哄的大堂瞬間安靜下來。
“諸位原告，現在錦衣衛的仵作到來。你們是否認可？別到時候出了驗尸結論，又來一句不認可。本官警告你們，時間有限，本官不可能一直任由你們胡鬧。”
這……
南國公府眾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最後點點頭，“我們認可錦衣衛仵作的驗尸結論。無論什麼結果，我們都認！”
“如此甚好！”葛大人語氣松了松！“開始驗尸吧！”
錦衣衛派來的仵作，陳觀樓熟，打過數次交道。
這把穩了。
只要對方不亂來，以對方的驗尸能力肯定能看出尸體上的問題。
果不其然，很快，錦衣衛仵作就得出了跟天牢仵作一樣的結論。擊打造成死亡，並且是當場死亡！身上的傷勢都存在時間差。並且給出了更準確的時間差。
“間隔十二個時辰！”
“當真？”
仵作面無表情，“類似這樣的傷勢，小的在詔獄見過許多。就算是閉著眼楮驗尸，小的也不會驗錯！”
人家拿職業做擔保，葛大人再無疑慮！
“三老爺，你們一家怎麼看？”
他朝南國公府三房一家子看去，“這個結論你們認可吧。”
一大家子人互相交換眼神，心知肚明，戲既然唱不下去，那就果斷一點。
“回稟大人，我們認可！但是，這只能說明斗毆過後，有人殺了我兒。不等于陳獄丞跟顧大人就沒有嫌疑。萬一他們懷恨在心，第二天偷摸溜進我府上，悄悄殺了人，也是有可能的。”
“我⺪……”顧逸陽忍不住了，跳起來瘋狂大罵，“張老三，你算個什麼東西，我連你都沒放在眼里，我能稀罕你兒子，還偷摸溜進你家殺他。多大的臉啊！你也不看看你們張家都敗落成什麼樣子，想要訛詐就直說，潑老子一身髒水算什麼本事。你個死賴皮，今兒老子拼著這身官皮不要，也要打死你這個癩皮狗。”
話音尚未落下，顧逸陽像是一陣風似的沖上去，就跟對方干起來。
他的三五狐朋狗友，一看有架打，全都興奮起來，紛紛沖上去。
參與斗毆的那伙紈褲見狀，正所謂輸人不輸陣，也加入了打架行業。一時間，十幾人團伙作戰，大堂瞬間變成了斗毆現場，鞋子襪子飛舞。
一只靴子甚至落在了葛大人的案頭。
葛大人氣急敗壞，使勁的砸著驚木堂，“放肆！荒唐！還不趕緊將人拉開，都愣著做什麼。”
衙役們看熱鬧上癮，差點得罪了葛大人。這會得了吩咐，不管三七二十一，紛紛上前拉人，順便揍幾拳頭。
面對這個場面，蕭錦程很想笑。
但他要維護人設，要維持棺材臉，只能在心里頭偷笑。面上還是老樣子，不動聲色。
他沖陳觀樓悄聲說道︰“有陳獄丞在的地方，就少不了熱鬧。”
“蕭大人此話何意？你是在指責我是惹禍精？要不是看在你今兒幫忙的份上，我就不客氣去你們錦衣衛坐坐。”
陳觀樓冷哼兩聲。
姓蕭的想要陰陽他，他不介意替對方破財消災。
蕭錦程輕咳一聲，“陳獄丞總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官的意思是，你見微知著，總能從一個細節發現真相。”
這話還差不多。
陳觀樓笑了笑，“你的夸獎本官收到了。但是本官不會幫你們錦衣衛破案，更不會幫你們凌虐犯人。我生是刑部的人，死是刑部的鬼！”
蕭錦程︰……
都怪自己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