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破曉,晨曦如薄紗般輕柔,絲絲縷縷穿透薄霧,灑落在畢元通的寨子之上。薄霧仿若一層朦朧的輕紗,給整個寨子披上了一層夢幻的色彩。卓然一夜未眠,可他雙眸之中依舊閃爍著堅毅的光芒,精神抖擻地起身,有條不紊地收拾著行囊,準備踏上歸程。
他輕步來到莊睿和白費新的住處,與兩位長輩告別。三人圍坐,言語之中滿是關切與不舍。莊睿目光慈愛,再三叮囑卓然路上小心;白費新則將一個密封嚴實的小匣子鄭重地交到卓然手中,神色凝重地說︰“這匣子里的藥方是我畢生所學,希望日後能對你有所幫助。”卓然雙手接過,深施一禮,轉身離去。
離開寨子後,卓然施展絕妙身法,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向著苗寨疾馳而去。一路上,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白衣老者激戰的場景,那神秘復興宗宗主的身影也如陰霾般籠罩在他心頭,讓他的心情愈發沉重。但一想到馬上就能為苗寨寨主解毒,他的眼中便涌起一絲暖意,腳步也愈發堅定。
臨近中午,熾熱的陽光高懸天空。卓然終于抵達苗寨,苗寨里錯落有致的建築在日光下顯得古樸而寧靜。寨民們大多認識這位曾來救助寨主的俠義之士,一時間,小小的苗寨熱鬧起來,立刻就有人興高采烈地跑去通報。
不多時,泰叔和阿貴一路小跑趕來。泰叔神色熱切,遠遠便抱拳說道︰“卓公子,可把您盼來了,快里面請!”阿貴滿臉崇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卓大哥!”卓然嘴角上揚,露出溫和的笑容︰“我已經找到師父他們了,這次還帶來了能徹底清除寨主體內毒素的丹藥,快帶我去見寨主吧。”
泰叔和阿貴听聞,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的笑容,連忙在前面帶路,腳步匆匆,仿佛生怕耽誤了片刻時間。三人很快來到寨主住處。一進屋,只見寨主正半靠在榻上,面色蒼白如紙,形容十分憔悴,仿佛一陣微風便能將他吹倒。看到卓然進來,寨主原本黯淡的雙眸閃過一絲光亮,掙扎著便要起身相迎。
卓然見狀,急忙上前一步,伸出手輕輕按住寨主,溫聲說道︰“寨主不必多禮,快躺下,我這就為您解毒。”說著,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白費新所給的小瓷瓶,手指有些顫抖地打開。瓷瓶里,一枚通體幽藍、散發著奇異微光的丹藥靜靜躺著。他深吸一口氣,將丹藥取出,遞給身旁的阿貴︰“阿貴,麻煩去倒些清水來。”阿貴應了一聲,轉身快步跑了出去,那急切的背影仿佛承載著整個苗寨的希望。
不一會兒,阿貴便端著一碗清水匆匆返回。卓然扶著寨主緩緩坐起,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一件稀世珍寶,將丹藥放入他口中,又耐心地喂他喝下清水。
丹藥服下後,寨主只覺一股熱流從腹中緩緩升起,如同一股溫暖的清泉,逐漸蔓延至全身。原本麻木的四肢漸漸有了知覺,胸口處那股憋悶之感也在慢慢消散。然而,就在眾人以為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心中的石頭即將落地之時,變故突生。寨主的臉色瞬間驟變,變得鐵青,緊接著“哇”的一聲,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寨主!”泰叔驚恐地驚呼一聲,聲音中滿是擔憂與恐懼,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寨主,雙手微微顫抖。阿貴也嚇得臉色煞白,原本明亮的眼楮此刻充滿了焦急與疑惑,無助地看向卓然,仿佛在尋求最後的希望。
卓然眉頭緊鎖,心中涌起一陣不安,他實在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他迅速伸出手,抓住寨主的手腕為其把脈,指尖微微顫抖。然而,脈象傳來的信息卻讓他的心沉入了谷底——寨主體內的毒素非但沒有被完全清除,反而像是被一股邪惡的力量激發,變得更加活躍起來,在寨主的經脈中橫沖直撞。
“怎麼會這樣……”卓然低聲自語,聲音中滿是震驚與困惑。他的腦海中如走馬燈般飛速運轉,思索著對策。突然,他想起白費新說過自己的血液是最好的解毒良藥。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輕易用這個方法,畢竟失血過多也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傷。但此刻,看著寨主痛苦扭曲的面容,听著他壓抑的呻吟,卓然咬了咬牙,暗自下定了決心。
“泰叔、阿貴,你們先出去一下,我要用特殊的方法為寨主解毒,這過程有些危險,你們在這兒會有所不便。”卓然神色凝重,目光堅定地說道。泰叔和阿貴雖滿心擔憂,但也知道卓然定有他的考量,只能一步三回頭,不放心地退了出去,守在門口,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顯得無比漫長。
待兩人出去後,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卓然深吸一口氣,緩緩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他的手微微顫抖,但眼神卻無比堅定。隨著匕首輕輕劃過手腕,鮮紅的血液滴落,一滴滴落在一個干淨的碗中,發出沉悶的聲響。卓然強忍著傷口傳來的劇痛,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將碗湊到寨主嘴邊︰“寨主,快喝下我的血,這是能徹底解毒的辦法。”
寨主看著卓然手腕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眼中滿是不忍與感動︰“卓公子,這怎麼使得……”“寨主,此時不是推辭的時候,您若不喝下,恐怕性命不保!”卓然焦急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急切。
寨主不再猶豫,雙手顫抖著接過碗,將卓然的血一飲而盡。幾乎是瞬間,他的身體就起了反應。原本冰冷如霜的肌膚逐漸有了溫度,臉上也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紅暈。體內那股亂竄的毒素像是遇到了天敵,迅速被壓制下去,一點點消散。
過了許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寨主緩緩睜開眼楮,眼中滿是劫後余生的慶幸與無盡的感激︰“卓公子,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卓然虛弱地笑了笑,用布包扎好自己的傷口,動作有些遲緩︰“寨主言重了,能幫您解毒,我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這時,門外的泰叔和阿貴听到屋內沒了動靜,實在放心不下,便輕輕敲門走了進來。看到寨主臉色恢復紅潤,精神也明顯好了許多,兩人又驚又喜。“太好了,寨主的毒終于解了!”阿貴激動地跳了起來,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泰叔也是老淚縱橫,渾濁的雙眼滿是感激︰“卓公子,您是我們苗寨的大恩人啊!以後若有任何需要,我們苗寨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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