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阿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那明亮的眼眸瞬間眯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兒,嬌聲回應道︰“那個地方呀,我與阿爸曾經一同去過一回。可具體的方位我著實說不真切,但請放心,憑著我的記憶,定然能夠尋到那里的。”
卓然何等聰明之人,只消一眼便洞悉了阿依內心的小算盤,他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對方,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心中究竟在思量些什麼,難道以為我會不知曉麼?休要再動那些歪腦筋啦。”
阿依被當場戳穿心事,臉頰頓時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猶如熟透的隻果一般惹人憐愛。然而,她並未就此罷休,而是迅速切換至撒嬌賣萌的模式,雙手緊緊揪住卓然的衣袖,輕輕搖晃著,嗲聲嗲氣地央求道︰“卓大哥,您就行行好嘛,莫忘了當日可是我在河邊將您救下的喲。這次您就帶上我一塊兒去吧,待見到我阿爸和大哥之後,我定會乖乖隨他們返回寨子的,絕不會給您添麻煩,求求您啦,好不好嘛?”
面對阿依這般軟磨硬泡,卓然亦是無可奈何,只得連連搖頭嘆息道︰“妹子啊,你爹爹和兄長之所以讓你留守在寨子里,想必自有其深意所在。我若是貿然帶你前去,恐怕有所不妥吶。”
阿依的眼眶剎那間變得通紅,宛如熟透的櫻桃一般,晶瑩剔透的淚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轉,似乎下一秒就要滾落下來。她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緊緊地抓住卓然粗壯有力的手臂,輕輕地搖晃著,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期盼與渴求︰“卓大哥,難道你就這樣忍心看著我一直被困在這個小小的寨子里嗎?我向你保證,一路上我絕對不會給你拖後腿的,而且我還能夠幫你四處去打听關于你師父的消息呀!”
卓然望著阿依那副楚楚可憐、惹人憐愛的模樣,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縱使他心如磐石,此刻也有些許不忍。然而,理智最終還是佔據了上風,他狠下心來,再一次堅定地搖了搖頭,拒絕道︰“阿依,真的不行啊。你爹爹和大哥這樣安排肯定有他們自己的考慮,我實在不能讓你跟著我一起去冒險。”
听到這話,阿依的手如同失去力量一般,緩緩地從卓然的手臂上滑落下去。那一滴滴飽含著傷心與失望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住,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奪眶而出,順著她那白皙嬌嫩的臉頰簌簌落下,打濕了衣襟。她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只是倔強地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盯著卓然轉身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委屈。
就在這時,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突然飄來了一片烏黑厚重的烏雲,恰好將那溫暖明媚的陽光完全遮蔽起來。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這片烏雲所籠罩,陷入了一片陰暗之中,就連微風似乎也感受到了阿依內心的悲傷,輕柔地吹拂著她的發絲,仿佛在默默地安慰著她。山林間靜謐幽深,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只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星星點點的陽光。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更襯出山林的寂靜。卓然一邊走,一邊仔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然而,他並不知道,在不遠處的山林中,阿依正小心翼翼地跟著他。阿依不敢靠得太近,只能遠遠地盯著,生怕被卓然發現。她穿梭在樹林間,腳步輕緩,像一只謹慎的小獸,偶爾踩到干枯的樹葉,發出輕微的聲響,都會讓她緊張得屏住呼吸。
卓然心中像懸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滿心都是師父和白費新前輩的安危,腳步匆匆地穿梭在山林間。細碎的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他的身影在其間快速移動,每一步都帶著急切。然而,他自幼在江湖中摸爬滾打,練就了一身敏銳的感知能力,阿依那暗自跟隨的細微動靜,還是沒能逃過他的察覺。
起初,只是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響,混雜在山林間蟲鳥的鳴叫聲和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里。卓然起初並未在意,只當是山林中尋常的動靜。但又走了一段路後,那聲音依舊時隱時現,頻率和他的腳步聲竟隱隱契合。他心中一凜,腳步下意識地緩了緩,目光不動聲色地向四周掃去。
他佯裝不經意地觀察周圍的環境,眼角余光卻留意著每一處可能藏人的地方。只見茂密的枝葉間,偶爾閃過一抹衣角,雖然很快就消失不見,但還是被卓然精準捕捉到了。他確定,有人在跟蹤他,而且極有可能就是阿依。
卓然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直直地穿透層層枝葉,精準地鎖定了阿依藏身的位置。阿依見被發現,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身體瞬間僵住,臉上的慌張一覽無余。她的眼楮瞪得大大的,滿是驚恐,雙手下意識地抓緊了身旁的樹干,仿佛這樣就能把自己藏得更好。
“阿依,出來吧。”卓然的聲音在寂靜山林里格外清晰,帶著幾分無奈。
阿依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慢慢地從樹後走出,聲音小得如同蚊蠅︰“卓大哥,我……我就是想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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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看著她,心中滿是無奈。此時他們已經遠離阿依的寨子,若要送她回去,一來一回不僅會耗費大量時間,還可能耽誤尋找師父和白費新前輩的時機,實在不太現實。可是,面對阿依,他又怎麼能真的生氣呢?這個倔強又執著的姑娘,只是一心想幫自己罷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你真的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呀!”
阿依急切地說道︰“我不會添麻煩的,我會武功,還能幫你留意消息,求你別趕我走。”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仿佛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
卓然長嘆一口氣,他太了解阿依的性格了,倔強得像一頭小牛。若是強行送她回寨子,以她的脾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保不準還會再次偷偷跟來。到時候,她一個人在這危機四伏的江湖中,只會更加危險。他的腦海中迅速權衡著利弊,心中天人交戰。
一方面,帶著阿依上路,確實會多一份不確定因素,畢竟她涉世未深,江湖的險惡遠超她的想象。但另一方面,若是把她丟下,他又實在放心不下。思忖良久,他終是妥協︰“好吧,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切听我指揮,絕不能擅自行動。”
阿依一听,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的笑容,用力點頭︰“我保證,一定听話!”
卓然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那你帶路吧!”
阿依聞言連連點頭,帶頭就向大山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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