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護道盟那隱蔽且古樸的據點內,清晨的陽光穿過雕花窗戶,絲絲縷縷地灑落在卓然的房間。屋內的一切都被這溫暖的光線溫柔撫摸,牆壁上掛著的兵器也被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光輝,泛出別樣的光暈。卓然在白費新多日來悉心照料下,氣色已然好了許多,行動雖不再顫顫巍巍,但每一步挪動仍小心翼翼,生怕稍一用力,便會扯到那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
這一日,太真道長身著月白色道袍,衣袂飄飄,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率先踏入房間。他身後,莊睿一臉沉穩,步伐矯健;馮幫主則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頭發蓬亂,衣衫也不甚整潔,一行人魚貫而入。屋內原本靜謐安寧,隨著眾人的到來,氣氛變得平和卻又隱隱透著凝重。
太真道長走到桌旁,緩緩坐下,抬手輕撫胡須,率先打破平靜,神色間帶著幾分憂慮,語氣沉沉地說道︰“卓然啊,自從此次與復興宗大戰之後,他們那邊就如死寂一般,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般平靜實在是太反常了,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詭異。我們這些時日絞盡腦汁,反復琢磨,卻還是摸不清他們到底在謀劃什麼,更不知該從何處下手應對。剛剛我與你師父莊睿還有白費新反復商討,最終決定,讓你師父和白費新前往雲貴那邊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揪出那個神秘宗主的線索。”
卓然听聞,原本專注的眼神中瞬間滿是關切。他先是看向自己的師父莊睿,目光里飽含著徒弟對師父遠行的擔憂,而後又轉向白費新,鄭重地點了點頭,言辭懇切,甚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哽咽︰“師父,白前輩,雲貴之地崇山峻嶺,偏遠又神秘莫測。那里不僅地勢復雜,山路崎嶇難行,而且蠱術等奇術盛行,行事詭譎。你們此去,一路上山高水遠,處處充滿未知和危險,務必萬事小心,千萬不可掉以輕心。我……我實在是放心不下。”說著,卓然微微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足見他內心的憂慮與不舍。
莊睿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卓然的肩膀,語氣輕松地安慰道︰“然兒,你不必過于憂心。我和白老平日里就喜愛游歷山水,就將這次當作一次特別的游歷便是。況且,白老一直對雲貴的珍稀草藥頗為向往,正好借此機會去探尋一番。雲南蠱術聞名遐邇,說不定還能結識幾位精通蠱術的高人,從中探出那神秘宗主的蛛絲馬跡。你安心養傷,等我們回來。”
這時,唐家大長老站起身來,雙手抱拳,身姿挺拔如松,朗聲道︰“卓盟主,我與二弟剛剛仔細商議了一番。如今這邊大局已定,暫時沒什麼要緊的事了。我們兄弟倆離家太久,家中事務也需料理,打算回四川了。在這幾日閑暇之時,我們利用唐門的獨特技藝,制作了不少閃光霹靂彈。這些霹靂彈威力不凡,引線一燃,火光四射,爆炸聲響徹天際,關鍵時刻能派上大用場,就留給你們以備不時之需。”
卓然微微頷首,眼中滿是感激之色,誠懇地說道︰“兩位長老這段時間辛苦了,你們為護道盟盡心盡力,出謀劃策,還親自動手制作這些防身利器。此番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與家人團聚了。還請兩位回去之後,代我向唐家主問好,日後唐門若有任何需要我卓然幫忙的地方,不必客氣,盡管開口,我定當全力以赴。”
唐家大長老連忙擺手,笑著說道︰“卓盟主太客氣了,您對唐門的情誼,我們都記在心里。我們定會把您的話一字不差地帶給家主。也盼望著卓盟主以後若有機會路過四川,一定要前往我唐門做客,讓我們略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您。到時候,定讓您嘗嘗唐門秘制的佳肴,見識見識唐門的獨特風光。”
卓然臉上浮現出爽朗的笑容,應道︰“那是自然,日後有機會,必定前去叨擾!唐門在江湖中聲名遠揚,我也一直想見識一番唐門的風采,與唐門各位英雄豪杰把酒言歡。”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之時,馮幫主終于按捺不住,大大咧咧地開口說道︰“既然大伙都要離開了,怎麼著也得擺個歡送酒宴吧?大家高高興興地來,也該開開心心地走!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咱們熱熱鬧鬧地吃一頓,也不枉相識一場。”
白費新抬眼瞥了馮幫主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老叫花子,我還不了解你?我看分明是你自己饞酒了,才想出這麼個由頭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
馮幫主也不生氣,呵呵一笑,伸手撓了撓那一頭蓬松雜亂的頭發,狡辯道︰“老白,你可別冤枉我。你們都要走了,我送送你們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怎麼能說是我嘴饞呢?我這可是一片真心,想給大伙留個美好的回憶。到時候,咱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把這些日子的疲憊和煩惱都拋到九霄雲外。”
太真道長這時也呵呵笑出了聲,點頭說道︰“馮幫主言之有理,大家相聚一場實屬不易,如今又要分別,確實應該好好地吃一頓、喝一場,也算是為各位踐行了。人生聚散無常,能有這樣的機會相聚相別,也是緣分。”
馮幫主一听,頓時來了精神,連忙說道︰“你看,還是老前輩說了公道話。我這就去安排分舵里的人去買酒買肉,我知道有家酒樓的燒臘一絕,那味道,光是想想都讓人垂涎三尺。還有那陳釀的美酒,入口醇厚,回味悠長,保管讓大家吃得開心,喝得盡興!”說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轉身向外面走去,那急切的模樣惹得眾人忍俊不禁。
眾人見狀,皆是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屋內充滿了歡聲笑語。然而,卓然在這笑聲中,笑容卻稍顯勉強。他靜靜地看著眾人,眼神里藏著深深的不舍。這些日子與大家並肩作戰,共同對抗復興宗,彼此之間早已建立起深厚的情誼。如今大家即將各奔東西,他心中滿是惆悵,只是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才強顏歡笑。這溫馨歡樂的一幕,在他心中既是珍貴的回憶,也是離別的愁緒,不知下次相聚,又會是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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