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風背過身去,沉默良久,他怕自己的女兒會繼續聯絡卓然並且會通風報信,,于是說道︰“雪兒,你先回去休息吧。此事容爹再想想。”
柳如雪心中一喜,知道父親的態度有所松動,說道︰“爹,您一定要好好考慮啊。女兒相信,只要大家心平氣和地談,一定能解決問題的。”說完,她默默地退了下去,心中卻依舊擔憂著明日卓然與父親見面的場景,不知道這場紛爭究竟能否就此平息。
第二日清晨,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微風輕拂著街道兩旁的彩旗,發出清脆的聲響。卓然身著一襲青衫,身姿挺拔如松,步伐穩健有力,身旁緊跟著身材魁梧的丁大山。丁大山臉上滿是憂慮之色,眉頭緊蹙,仿佛心頭壓著千斤重擔一般。每走一步,都顯得有些遲疑和不安,就像是一只受驚的鳥兒,時刻警惕著周圍可能出現的危險。
一路上,丁大山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和擔憂。他不斷地猜測著待會兒見到柳清風時,對方究竟會以怎樣的態度對待他們。是橫眉冷對?還是暗藏殺機?一想到這些,丁大山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卓然卻是神色鎮定自若。雖然他的心中同樣有著些許顧慮,但多年的江湖閱歷讓他明白,越是在這種關鍵時刻,越需要保持冷靜和沉著。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如意堂的門前。只見朱紅色的大門緊閉著,門楣上方懸掛著一塊瓖金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書寫著“如意堂”三個大字。正當卓然準備抬手叩門之時,突然從里面快步走出一名下人。那名下人身穿灰色長衫,面容白淨,看上去頗為機靈。他一見卓然和丁大山,立刻滿臉恭敬地疾步迎上前來,躬身施禮道︰“卓盟主、丁壯士,小的在此恭候多時了。我家堂主已知二位到來,特命小人在此迎接,請隨我來吧。”說罷,便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卓然與丁大山聞言,不禁下意識地對視一眼。二人的眼中皆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顯然沒有料到柳清風竟然如此客氣周到。不過,既然主人已經相邀,他們自然也不好推辭,于是便跟隨著那名下人緩緩步入堂內。
穿過一條幽靜的回廊,繞過幾處假山池塘,終于來到了如意堂的客廳。此時,柳清風正端坐在一張雕花太師椅上,手中輕輕搖著一把折扇,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遠遠望去,只見他一身錦衣華服,氣質儒雅不凡,頗有幾分大家風範。當看到卓然和丁大山走進客廳時,柳清風瞬間起身離座,滿臉堆笑,熱情洋溢地迎上前去,高聲說道︰“卓盟主,丁壯士,二位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昨日之事,多有得罪之處,還望二位海量包涵。”
卓然和丁大山站在原地,看著柳清風那滿臉堆笑、熱情客氣的模樣,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他們兩人面面相覷,眼神中都流露出些許迷茫之色。
只見卓然稍微定了定神,然後雙手微微一拱,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開口說道︰“柳堂主您實在是太客氣啦!昨天發生的那些事情啊,大家當時可都是正在氣頭上呢,所以難免會有些沖動之舉。今天我們特意前來拜訪堂主您,其實就是希望能夠心平氣和地跟您好好談一談,爭取找到一個妥善的辦法來化解這場矛盾糾紛呀。”
柳清風听到卓然這番話後,趕忙連連點頭應道︰“對對對,卓盟主說得極是啊!應該的,應該的。像卓盟主這般深明大義之人,實在是令人欽佩不已吶!說起來昨天確實是在下一時糊涂犯傻了,還請卓盟主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喲!今天不管怎樣,二位一定要留在寒舍吃一頓便飯才行,咱們可以一邊享用美食美酒,一邊慢慢商談嘛。”說完這些話之後,柳清風立即轉頭朝著身旁的幾個下人揮了揮手,並給他們使了個眼色示意趕緊去準備豐盛的飯菜招待貴客。
而此時的卓然則是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頭,心中暗自思忖著︰這柳清風前後的態度變化竟然如此之大且如此突兀,這里面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蹊蹺之處。不過呢,既然人家已經表現得這麼熱情好客並且誠意十足地邀請自己留下吃飯了,如果再強行拒絕恐怕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吧?想到這兒,卓然輕輕嘆了口氣,微笑著回答道︰“既然柳堂主如此盛情難卻,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叨擾堂主您啦!”
不多時,只見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被陸續端上桌來,轉眼間,一張不大不小的方桌已被豐盛的飯菜擺得滿滿當當。
柳清風滿臉笑容,他親自拿起酒壺,動作優雅地為卓然和丁大山面前的酒杯一一斟滿美酒。而後,他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笑著說道︰“來來來,二位貴客,請先干一杯酒,權當是我柳某向二位賠個不是啦!”
卓然則不緊不慢地端起酒杯,他的目光先是在杯中那清澈透明、散發著誘人香氣的酒液上稍稍停留了片刻,但並沒有急著仰頭一飲而盡。相反,他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緩聲開口道︰“柳堂主,您這般熱情好客又禮數周全,倒是叫我有些受寵若驚了呢。不過嘛,關于此次之事究竟該如何妥善處理,不知柳堂主心中可已有了定奪?”
听到卓然這番話,柳清風原本舒展的眉頭忽然微微一皺,他的臉色瞬間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之色。但很快,他便恢復常態,接著說道︰“卓盟主啊,昨天听完小女苦口婆心的勸說之後,我回到家中可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一直都在反復思考這個問題吶。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樣無休止的爭斗下去,最終只會兩敗俱傷罷了,我著實不願意因為這件事情而把我們如意堂帶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啊。只可惜……唉,我那可憐的兒子死狀實在是慘不忍睹,每每想到此處,我這心頭就如同有一根魚刺哽在喉嚨一般,難受得很吶,實在是難以輕易釋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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