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疑惑，但他們都選擇了相信。
這是一個希望。
他們信仰《牧法》，就是相信牧楓。
其實他們選擇加入天牧書院，不就是因為相信牧楓嗎？
接下來，眾人又圍著《牧法》展開了討論。
主要的議題，就是如何快速在南武域普及《牧法》。
而且只普及和遵守還不行，還要人人誠心信仰。
書院與天魔即將開戰。
戰端一開，就不會有停止的可能。
除非殺盡世間天魔。
南武域僅是人族就達三十億之多。
想在開戰前就要所有人都信仰《牧法》，這顯然是很難做到的事。
討論到最後，眾人一致定了個小目標。
在開戰前，要讓一億人信仰《牧法》。
竺松的住處。
三人于幽靜的庭院中悠然而坐。
縷縷茶香飄逸四散。
“尊上、顏院首，你們為何會認為《牧法》信仰可以助院長成尊？”齊乘風問道。
竺松輕抿一口茶，說道︰“不久前，我在蒼域古林之地遇到了一位故人……”
竺松開始講述起了他在古林之地所遇之事。
原來竺松進入古林之地後，見到了蒼聖的殘魂。
當年蒼聖與魂魔尊大戰，雖然最後將其封印了，但自身也遭受到了不可治愈的重創。
而在不久之後，天魔再度卷土重來。
那一戰，蒼聖敗了，蒼域千萬生靈也倒在了天魔的屠刀之下。
蒼域大地化為了魔土。
佔領蒼域的天魔，曾嘗試破開封印，救出魂魔尊。
但古林封印十分穩固，兩大天魔尊合力也未能轟開。
後來，到了大劫後期，天魔久攻天極大陸不下，而且損失慘重。
天魔王更是與青玄天至尊和血主等十位巔峰至尊激戰天路。
最後天魔王戰敗，魔魂被打出肉身，魔軀跌落天極大陸。
大勢已去，攻入天極大陸的天魔大軍，也不得不退去。
古林封印中蘊含著蒼聖的部分本源之力。
雖然蒼域眾生皆已殞盡，但這這片蒼域大地上依舊縈繞著殘存的信仰之力。
這些飄蕩的殘存信仰之力，感受到蒼聖的本源之力，開始緩慢地朝著古林之地匯聚而去。
經過萬年歲月，封印禁制中的本源之力，在信仰之力的蘊養下，終是凝聚成了蒼聖的殘魂。
萬年光陰，物是人非。
蒼聖雖然以殘魂甦醒，但也僅限于此，無法重生。
天魔浩劫導致整個天極大陸文明斷層，萬年後的蒼域生靈，已無人知曉蒼聖的存在。
雖被世人遺忘，但蒼聖殘魂一直堅持信念，鎮壓著魂魔尊。
然而，數萬年後，到了現在這個時代。
天地規則變動，再加上大道有缺。
蒼聖殘魂無法繼續鎮壓魂魔尊……
听著竺松的講述，齊乘風神色變換，內心敬佩之情更是油然而生，肅然起敬。
“蒼聖當年就是以信仰成尊。”竺松感嘆道。
言語間，竺松回憶起了曾經的點滴畫面。
那時候的他剛神魂化海，一人游歷五洲。
閑來無事，便來到一間樂舞坊勾欄听曲，享受愜意人生。
也是在這里，他遇到了志趣相投的蒼詰。
那時的蒼詰也只有化海之境。
二人一見如故，結伴游玩世間百余年。
曾經的那一幕幕，令人懷念。
可惜韶華已逝，故人不再。
二人成聖之後，各自身負重任，極少相見。
在天魔大劫初期時，竺松就被封印在壁畫之中，並不知道蒼聖信仰成尊之事。
直到前不久，在古林之地見到了蒼聖殘魂。
“雖然有蒼聖前輩這個先例，但以信仰之力，當真能夠成就至尊嗎？”齊乘風問道。
武者入聖，踏天路，成至尊之位。
這是多少人窮極一生都難以觸及的高度啊。
至尊之路，不說常人了，不知有多少天賦卓越的妖孽天驕，耗費無數修煉資源和無盡歲月，甚至連聖人之境都無法踏足，更不要說那巔峰的至尊了。
信仰本就是虛無縹緲的存在，倘若只要有足夠的信仰，那成為至尊豈不是很簡單的事了。
天極大陸五洲，生靈無數，無論是在凡俗還是在修煉界，都存在著各種各樣講究信仰的組織和勢力。
就比如南境的巨頭勢力天龍大佛寺，就是以香火信仰存在的超然勢力。
信徒更是遍及整個南境，甚至在其它四洲也有不少信徒。
但數萬年來，從未听說過有高僧因為積累信仰而成為至尊的。
這也是齊乘風對信仰成尊這個說法心中存疑的主要原因。
“單純的信仰，並不能成就至尊。”竺松解釋說道。
“要以信仰成尊，需以秩序為根本。”
“秩序為根基，信仰為本源。”
“唯有建立在秩序上的信仰，方能造就信仰之路。”
“秩序？信仰……”齊乘風沉吟自語。
他似乎明白了一些其中的道理。
竺松在與蒼聖殘魂交談的時候，也曾有過與齊乘風這樣不解的疑惑。
畢竟天龍大佛寺數萬年來，信徒無數，都未曾出現過一位至尊。
竺松在剛听到信仰成尊這個說法時，即便是從故友口中說出，他也難以相信。
直到蒼聖殘魂說出︰“秩序信仰之道。”
他才明白了個中奧義。
秩序，信仰，單獨建立起來，並非難事。
秩序，世間無論是凡俗還是武者世界，只要有統治勢力的地方，就有秩序的存在。
但那只是至高權力威懾下的統治秩序，並非大道秩序。
信仰，沒有秩序的信仰，就只是單純的信仰，是一種心中信念。
“走秩序信仰之道，可還需踏天路？”齊乘風問道。
按照竺松的說法，信仰成尊是一條另類的成尊之路，有別于傳統的踏天路成尊。
竺松淡淡說道︰“傳統的成尊之路已斷。”
听到這話，齊乘風震驚得瞪大了眼楮，直接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而顏伯庸則是神色如常，並不感震驚。
“尊上，請恕晚輩愚鈍，您這話是何意？”
齊乘風勉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坐回座位，詢問道。
竺松說道︰“五萬年前的那場浩劫，導致天路崩斷，大道殘缺。”
“如今縱有妖孽天資，踏上天路，也無法成尊。”
這話，對齊乘風來說，猶如五雷轟頂。
他愣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