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毒鏡的會長是誰？”
黎清此話一出，傘女便和肖景澈對視了一眼，隨後齊齊搖頭。
“都不知道？”黎清略有意外，隨即看向肖景澈，“你消息很靈通的樣子，毒鏡副會長一職易主與 蛇的過往經歷都一清二楚，連你都不知道毒鏡的會長是誰？”
“真不知道。”肖景澈無可奈何的搖頭，撥楞了一下耳垂上的流甦耳墜，“我對毒鏡消息靈通，是因為我啟用了在毒鏡那邊的臥底。”
肖景澈扯起唇角，得意一笑，“我一開始听了陳鋒朔的事情，當時他的無頭尸還沒出現，就以為毒鏡收買了至正的成員做臥底。
“我氣得不行，但得虧我有先見之明，早早在毒鏡安插了人手，很長時間都沒用過，這不，報復的機會來了，我就把他啟用了。”
“因為自從他順利進入毒鏡後，我就沒管他，讓他自己摸爬滾打，只每月額外發他一筆豐厚的積分作為工資，所以他沒被發現不說，還混到了一個小高層的職位，所以知道的信息多一點。”
“況且那個 蛇的事跡，在毒鏡內部不算機密，他也都知道，就全都抖落給我了。”
“可是，毒鏡的會長不一樣，據說毒鏡除了坐在副會長職位上的那個，就沒人知道他是誰了，別說樣子和容貌，聲音都沒人听見過。只有成為毒鏡副會長的成員，才會被他召見。”
“……你，不會在弒烏也安插眼線了吧？”甦謹行眯了眯眼，一下子就找到了某個掩藏重點。
傘女的視線也投過去，似笑非笑的盯著肖景澈，手頭在半透明屏幕上點了幾下。
“我可沒有啊，我只在毒鏡放了眼線！”肖景澈連忙擺手，卻見傘女的動作，不敢置信的叫道，“不是吧！就這麼不信任我嗎？！”
“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說什麼？你說的話自己信嗎？”甦謹行嘴角噙笑，估計著傘女那邊已經在通知安保部門排查成員信息了。
傘女則是笑而不語，關閉半透明屏幕，轉頭看向前台領班，“辛苦了，你可以下去了，剛才的事情，包括這個快遞盒，吩咐一下前台的工作人員，別到處宣揚。”
前台連忙頷首，轉身走了，最後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你問毒鏡的會長，是想知道什麼？”肖景澈撐著頭，看向黎清，似乎只是瞬間就已經忘了剛才的事情，也沒說自己到底有沒有在弒烏放眼線。
“好奇。不知道就算了，既然毒鏡這麼執著于我的軀體，那遲早有一天，我能見到他們的會長。”黎清不在意的擺擺手，繼續嗑瓜子。
肖景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傘女卻轉頭接著詢問，“你是想說，到處搜羅軀體的，是那個會長？”
“嗯。”黎清指尖隨意點了點手邊的紙張，“ 蛇說，‘軀體交差，魂體捕捉後留做研究’，能讓他用交差二字的，肯定就是那個神秘會長了唄。”
這麼一說，也確實是指向性很明顯，但現在信息獲取量還是不夠，敵在暗、黎清在明，情況不容太過樂觀……雖然黎清本人還是挺悠閑的樣子。
傘女听著此起彼伏嗑瓜子的嘎 聲，無奈的想著，也轉頭看了白木熙一眼，就發現對方一臉平靜的在搓彈珠。
可能又在盤算著炸人家總部吧。
傘女幽幽嘆了口氣，如果真能把毒鏡會長炸出來，她沒準兒還會鼓勵白木熙放手去干。
不只是因為黎清的事情，目前看來，毒鏡工會的存在，對于弒烏，乃至生還世界，都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他們不先想辦法把它炸了，它總有一天會引爆，反過來炸死他們。
“對了。”肖景澈嗑著瓜子突然出聲，他丟掉手邊的瓜子皮，視線看的是黎清，“我們至正附屬的夜薇佣兵團團長，叫獵薇的一個女人，她托我給你道聲謝。”
黎清怔愣一瞬，莫名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听過，“誰？為什麼向我道謝？”
“她說，要代為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在小漁村游戲場，你救下的一個女生，叫路簾，就是朋友被村民生吞的那個女生，你還幫她報了仇，還說有機會想請你吃飯什麼的。”
“反正獵薇原話是這麼說的。路簾是她佣兵團的團員，幾個日夜時之前進了游戲場就沒再出來，還以為是喪命在游戲場了，結果那天突然出現在了她們佣兵團的總部，細問之下才知道緣由。”
肖景澈一解釋，黎清就想起來了，是因為那個拿著小刀，瘋狂片肉的女生。
不過……
“這麼說來，在游戲場的一輪次結束，外面的時間也會跟著流動，直到下一個輪次來臨？”
肖景澈聳了聳肩，將最後一顆瓜子嗑完，“應該是吧，游戲場異常導致的bug，他們那批被困在游戲場的玩家，也算是獨一份的新奇體驗了。”
“話說回來，你應該認識獵薇吧？”他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端起茶杯，“我記得，你們在新域門口見過，她當時去給佣兵團招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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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肖景澈提醒，黎清總算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他就說怎麼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是初到生還世界的那一面之緣，隱約還能記得她好像是很爽朗的性格，只是沒太多交集，黎清印象不深。
但隨後，他緩緩轉頭看向肖景澈，狐疑地眯起眼楮，“你怎麼知道的比我還清楚？”
“……啊哈哈，她告訴我的嘛。”肖景澈扯出尷尬一笑，明顯一副欲蓋彌彰的樣子，心虛的喝了口茶。
“可是我根本沒告訴過她我的名字，如果只是根據路簾的描述，她應該不知道是我。”
肖景澈頓時被嗆住，咳了幾聲後才勉強穩下來，“那個……可能她看了你的照片？”
“？狡辯不過就胡言亂語了是吧。”黎清無語的瞥了他一眼。
肖景澈干笑兩聲，雙手合十，做出一副告罪的樣子，“對不起嘛。我們工會的新秀，就是那個叫洪陽的，在一場入門級做了引路人之後，就突然奮發圖強。”
“我好信兒打听了一嘴，才知道是因為你，這不是好奇嘛，就稍微…稍微的調查了一下。”
黎清不信任的收回視線，倒是也沒有多說什麼了，畢竟他初來乍到生還世界，並沒有哪里是害怕被調查的，“感謝我勉強收下，但吃飯就不用了，我沒想幫誰，當時只是踫巧罷了。”
肖景澈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表示他記下了。
“那今天的會議就到這兒？”該說的都講完了，有意外收獲，當然也留下了一大堆謎團，有待研究。
只是傘女看向她的茶幾上，有瓜子皮、喝干的茶水、水杯……甚至是墊著毛巾的快遞盒里，睜著眼楮的那顆人頭。
還真是一場，豐富的茶話會。
“把茶幾收拾干淨再散會。肖景澈，你把那顆人頭帶走，和尸體保存好，看看它什麼時候會消失……或者，是不是永遠不會消失。”
“哦——”肖景澈拉長聲音回應，眼珠一轉，抱起盒子就溜，“事不宜遲，我先走了！”
下一刻唯余一聲關門巨響。
“……嘖，賠償問題還沒聊完。”傘女不滿的攥拳，很是無語，“這下還要約時間，他以為所有會長都像他那樣閑嗎？”
“他每次不都這樣？干脆派外交部門去至正，把條款提升到最高要求，直接找他們財務談，等財務被逼瘋，肖景澈就願意主動來談了。”甦謹行無所謂的說著，端著茶盤進去休息間清洗。
“只能這樣了。”傘女不情願的靠在沙發背上，手指在虛空戳著，聯系外交部部長，“哼，他怎麼不在這里就傳送，從33層傳送回至正總部，摔死他。”
能感覺到肖景澈走後，傘女在熟人面前就松散多了，成熟高冷的御姐氣勢散盡，現在以慵懶姿態低聲吐槽的她更接地氣些。
不過，倒不是說她和肖景澈不熟，按她本人曾放出的原話是這個狗崽種他不配。
“從33層傳送，會摔死？”黎清將瓜子皮掃進垃圾桶，接過白木熙遞來的濕巾，正擦著手，听傘女這番話，不禁好奇的開口詢問。
“有概率，傳送的目的地一般都在地面，可以理解為一層，傳送所在的位置越高，摔死的概率就越大。”傘女解釋著，手上還編輯了高額的賠償條款，發給外交部，讓他們去談。
陶馭夢這個最先提出要嗑瓜子的倒是被哥哥勒令坐在沙發上，由陶賦軒掃地收尾。
她听著兩人的話題，也開口岔了句話茬，“我還記得前段時間，應該就是熙哥和黎哥剛出入門級游戲場，黎哥當時還在新域大門口吧。”
“熙哥換了身衣服，甚至還戴上烏鴉面具，匆匆傳送走了，當時是在八層，主攻組的訓練場休息室，我還嚇了一跳，好在八樓不算特別高，沒出事。”
“我也記得。”陶賦軒將掃把放回原位，淡淡開口，眼神中還帶著當時的欣慰，“熙哥那次難得肯積極的為工會招人，還說要去爭取黎哥……”
“咳咳。”白木熙的輕咳聲突然打斷了陶賦軒的話。
黎清還听得入神，聞聲扭頭看去，“怎麼了？”
“收拾差不多就撤吧，齊睿剛才發信息和我說，攻略組來了倆新人，拜托我轉告你，讓你有空去看看，定奪去留，就現在吧？”白木熙說著，就將兩份資料轉發給了黎清。
黎清應了聲，也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對于轉移小豹子注意力這件事，白木熙次次都能成功。
“那就現在去吧。”黎清說完，又看了一眼傘女，就見傘女對他們擺了擺手。
“去吧去吧，你的那部分賠償我也會盡快給你薅到手，沒事就都走吧。”
黎清聞言，笑嘻嘻的點了點頭，眾人也紛紛告辭，但也沒立刻離開總部，正所謂來都來了，組長們總歸都是要去組內巡視一圈的。
電梯下行，攻略組是在九層，所以黎清是最先到站的，白木熙也以陪同為理由一起下了電梯，和其余三人道了別。
“一次來了兩個新人啊……”黎清邊走邊念叨著打開了其中一份資料，隨即驚訝的停住了腳步，“誒？顧薌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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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熙壓根沒看過這兩份資料，听到這個名字也略有驚訝的挑眉，“怪談公館的那對雙胞胎姐妹？她們居然被分到攻略組了。”
黎清點點頭，粗略的瀏覽了資料，沒多久就和白木熙走到了齊睿的辦公室，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
黎清推開門走了進去，白木熙跟著他身後，就見辦公室內待客區的沙發上，齊睿和顧薌杼顧薌雲姐妹正在談話，茶幾上的茶水還飄著縷縷熱氣。
“組長？”齊睿愣了一下，趕緊起身迎上來，顯然是沒想到黎清這麼快就過來了。
“剛剛踫巧在頂樓開會，現在散會就過來了。”黎清語氣溫和的解釋著，與白木熙一起被引到沙發前。
兩姐妹早在被分入攻略組的時候就听說了黎清就是組長的事情，在齊睿站起來去迎黎清的時候也滿面笑容的起身。
“組長好！”顧薌雲還是那個蠻有活力的小姑娘，“我們來報恩啦！”
“……”黎清笑容僵硬一瞬，死去的回憶突然復活，給了他一記暴擊——例如，‘以身相許’什麼的。
“小雲……”顧薌杼無奈的看了一眼妹妹，才轉而沖黎清頷首，“您好，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听此，黎清還怔愣一瞬，隨即才反應過來，因為自己進了考核游戲場，所以對于他來說過了好幾天，但對于生還世界的她們，距離出《怪談公館》，也才不過一兩個日夜時。
“確實很快。”反應過來後，黎清恢復笑臉，示意大家都坐，仍舊一副親和的老干部做派。
“既然二位和我們組長認識，我就不多介紹了。”齊睿笑眯眯的，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其實他也才知道兩方的淵源，是剛才和顧氏姐妹閑聊說起的。
再看向黎清，發現對方只是安靜的端起玻璃杯喝茶，齊睿便主動開啟了流程。
“是這樣的，每一位成員正式加入弒烏前，都會先進行一場資質鑒定。鑒定地點呢，就在弒烏總部、也就是這棟大樓的10至30層。”
“這部分區域被我們稱作——亞游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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