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農莊?”
降谷零干巴巴地重復著懷夕前面的話。
“是的,就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農莊。”懷夕不厭其煩地回答道。
甚至她還回頭看向魚冢三郎,讓他向已經陷入呆滯中的降谷零確認這個答案。
接收到來自懷夕的暗示,魚冢三郎的回答憨厚老實,很符合他對外的樣子。
“確實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農莊。這個農莊很早就存在了,但是因為大嫂一直沒回來,大哥便沒怎麼關注這里,都是派人守著而已。”
相比于懷夕,魚冢三郎透露這家農莊的情報會更多一些,也讓降谷零和懷夕更加了解這個地方。
降谷零︰“……”
降谷零︰“………”
降谷零︰“…………”
降谷零大沉默。
他是沒想到,他和hiro,還有上司想到那些陰謀詭計,那些里世界的黑暗,全都是他們想多了。
這次的試探,大失敗。
這樣的結果,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既然他自己承受不住,那麼再來一個人分擔他的承受不住,那他是不是就能承受得住了?
降谷零難得地天真了不少。
他抬手,出聲,第一次在琴酒在場的時候,叫了諸伏景光的名字。
“甦格蘭。”
因為廚房里還有其他人,降谷零並沒有喊諸伏景光的真實姓名,而是他的代號。
臥底的真名就好像封印一般,一旦當著外人,哪怕是知道臥底身份的外人將真名說了出來,那臥底就是真的廢了。
臥底的真名,是一個不可以宣之于口的存在。這是大家都知道、都清楚的潛規則。
懷夕本來還想問問降谷零他們是怎麼得出這個農莊是琴酒名下的一個據點的結論的。
她是真的很好奇。
難道里世界得人就不能有一兩個普通的房地產嗎?
也不是每張房本都代表著一個安全屋,亦或是代表著一個據點、基地這些的呀。
可惜,降谷零叫人了。
這讓懷夕錯過了一個詢問的機會。
她看著諸伏景光因為降谷零的叫喊而快步走了過來。
黑澤陣也因為對藤谷的叮囑差不多了,也跟著來到了懷夕的身邊。
他不是不相信魚冢三郎,而是降谷零的身手,確實是魚冢三郎一個人對付不了的存在。
可以說,降谷零一個人就可以拿下農莊里除了他和懷夕以外的其他人。
黑澤陣其實是欣賞降谷零的。
只是可惜了,這是對面的人。
降谷零當然也看到了黑澤陣迎面走來的身姿,但是他現在腦子里更多的是【他們想多了】這件事。
降谷零哭笑不得地將他從懷夕還有魚冢三郎口中得知的事情的全貌一字不落地告訴給了才剛走過來的諸伏景光。
不是降谷零不想將懷夕和魚冢三郎那一長串的話縮短一下,而是他發現,縮短了其中的韻味就沒有了。
所以……
一分鐘後,降谷零得到了一個石化的幼馴染。
“他……這還好嗎?”懷夕很想戳一戳已經石化的藍眼貓貓,但是自家老公在這里呢,她也不好對別的男人動手動腳的。
可是,石化的藍眼貓貓真的有點可愛鎭。
誒?
懷夕看了看自己不知為何跑到黑澤陣身上的小手,又看了看帶著她的小手到處摸的大手。
“……”好吧,懷夕現在要承認一件事,男人的醋味有時候真的來得很快。
隨從某人的心思,將他的上半身摸了好幾次,懷夕心滿意足地挽住黑澤陣的手,她現在腦子里已經不是石化的可愛的藍眼貓貓了,而是肌肉感十足的銀毛狼王了。
看著依舊還沒有恢復過來的諸伏景光,懷夕想要提醒可以去到大堂石化的,“其……”
可,她才開了個口,便被黑澤陣捏了下手,將話搶過去了。
不想自家老婆和其他男人說話的黑澤陣,語氣不是很好︰“開飯了。”
三個字,結束降谷零今天非要跟著魚冢三郎來到這個地方的目的。
說完,黑澤陣就攬著懷夕,轉身離開了。
而他們離開的方向,正是他們今晚準備開餐的地方——大堂,也是懷夕前面想要告訴降谷零的地方。
黑澤陣是帶著懷夕走了,但是魚冢三郎沒走呀。
降谷零,以及因為黑澤陣的聲音而回過神的諸伏景光,齊刷刷地看向還停留在原地的某人。
被自家大哥當工具人的魚冢三郎︰……社畜嘛,就是這個樣子的。
他應該感到高興的,畢竟大哥將解釋這樣信任的工作都交給他一個人來完成,這又何嘗不是大哥對他的相信與托付呢。
“大哥的意思是,你們是想要和山田他們一起吃呢?還是想要和我們一起吃呢?”
懷夕釣魚時思考的問題,在魚冢三郎這里不是問題。
他從來都是跟著他的大哥一起的,除了睡覺是分開的,大哥去哪他去哪,伏特加是不會離開他的琴酒大哥的。
所以!
吃飯,魚冢三郎也是要跟著黑澤大哥一起。
“……山田他們?”
“你覺得在大哥跟前,他們吃的下飯嗎?”
魚冢三郎直接對發出疑問的降谷零白了一眼。
好吧,是他唐突了。
降谷零尷尬地笑了笑。
確實沒人能在琴酒的面前吃得下飯。
至今為止,降谷零知道能在琴酒面前能吃得下東西的,除了懷夕、伏特加這兩人外,也就只剩下那幾個完全不知道琴酒身份、偶然遇見的少年偵探團的三小只了。
就連他和hiro,上一次在茶樓的牛油火鍋也是沒怎麼吃飽,雖然那個牛油火鍋是真的很香。
“……還是和你們一起吧。”
思考片刻,降谷零做出來決定。
他清楚的知道,這是琴酒給他的一次機會,把握住了,那後面的事就順利了。
但如果把握不住,沒有了就是沒有了。
因為,其實,是他們日本公安要求著琴酒幫忙的,而琴酒雖然也是要擊敗組織,但是他可以合作的對象不只是日本公安一個而已。
諸伏景光自回過神,清楚地知道他們日本公安一開始就想錯了後,便一直沒有開口。
不單單是因為降谷零在日本公安的地位比他要高些,更是因為他相信他。
他相信他的幼馴染可以做好這些決定。
所以,他才不開口說話。
他只需要做一個在zero背後默默支持、陪著他一起的伙伴就好了。
這一切其實都發生在眨眼之間。
也就是說,其實並沒有過去太長時間。
等降谷零、諸伏景光、魚冢三郎三人來到大堂廚房的位置時,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三副未開封的消毒過後的碗筷。
降谷零看到那三副碗筷時,眼神一凝,飛快地看了琴酒一眼。
然後無聲地苦笑了下。
自己的所有反應、所有決定都在對方的預料之中。
這樣的感覺,真的給降谷零一種挫敗感。
但是沒辦法,至始至終,從伏特加開口的那瞬間,答案就只有一個。
——他和hiro,必須和琴酒他們一桌吃飯。
因為,懷夕可沒有食不言的習慣。
做事效率永遠最大化的琴酒,怎麼可能會浪費吃飯過程中的時間。
而且,他們也只有那個時間段可以和琴酒議事。
這是降谷零剛剛想起來的。
因為,他和hiro不可能在農莊里留宿。
是的,沒錯,就是留宿。
晚飯吃完,琴酒就會將他和hiro趕走。
因此,知道琴酒後續的計劃,只有在飯桌上了。
降谷零扯了扯嘴角,不自然地坐在了一早被琴酒留下的位置,還要說上一句——
“謝謝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