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弟子等告辭了。”
“老太爺,您要保重貴體啊,晚輩一定不辱使命,早些回來看您!”
張忍魁年紀大了,醒的一向很早,天色剛蒙蒙亮,他便在院子里坐著了,徐軍師、僧王、阿槍、阿水以及吳靜忠等收拾停當,前來辭別。
“去吧。”
張忍魁似乎想要再多叮囑幾句什麼話,但最終卻又忍住了,只揮了揮手,道出兩個字來。
徐軍師一行人剛離開張公館沒多遠,便遇著兩個道士迎面走來。
吳靜忠眼尖,一下子便看見了昨天夜里拿船槳毒打自己的那個威猛小道士,登時吃了一驚,不安起來。
他也不敢聲張,偷偷蜷縮身子,躲在了僧王和阿水背後,心里暗暗盼望道︰“可別是來找我的……”
這兩個道士正是陳玉璋和陳天佑。
眼見兩伙人就要交錯而過,僧王忽的站住,伸手一攔,阻擋住陳家叔佷的去路,語氣不善的問道︰“兀那兩個道士站住!干什麼去?”
陳玉璋微笑著答道︰“施主有禮了,貧道等二人是化緣去的。”
僧王追問道︰“去誰家化緣?”
陳玉璋道︰“張公館。”
僧王冷笑道︰“這島上有那麼多人家你們不去,為什麼偏偏要到張公館化緣?”
陳天佑早听得生氣,在一旁說道︰“這位施主,你早上吃的是什麼飯?”
僧王一愣,道︰“我吃什麼,與你有什麼相關?!”
陳天佑反問道︰“那我們去誰家化緣,與你又
有什麼相關?!”
僧王頓時被懟的啞口無言。
徐軍師在旁邊笑道︰“僧王兄,快走吧,不要耽誤兩位道長的時間了。”
陳家叔佷倆听見這話,轉身要走,僧王卻猛的一伸手,去搭陳天佑的肩頭!
陳天佑余光中瞥見,心中大喜,他故意不躲不閃,就如夜里對付吳靜忠那樣,就等著被對方抓住,然後才好有理由還手毒打他。
豈料徐軍師厲聲喝道︰“住手!”
僧王幾乎都要挨著陳天佑的肩頭了,卻瞬間收住。
徐軍師皺眉說道︰“僧王兄,任務要緊,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僧王辯解道︰“可是他們要去張公館。”
徐軍師冷冷說道︰“我說了,任務要緊,不要節外生枝,你是不打算听我的話了麼?!”
“听!”
僧王對徐軍師似乎是又恨又怕,卻不敢不听他的話,當即狠狠的瞪了陳家叔佷一眼,然後隨著徐軍師等一行人離開了。
陳天佑撇了撇嘴︰“沒意思……”眼楮卻盯著吳靜忠的背影細看起來。
“這幾個家伙,氣度非凡,都不是泛泛之輩啊。”陳玉璋感慨著,忽的瞥見陳天佑神情古怪,便問道︰“怎麼了?你在看什麼?”
陳天佑沖吳靜忠的背影努了努嘴,說道︰“那個人好像是昨天夜里被我打的家伙。”說完便大喊一聲︰“喂!是你麼?!”
吳靜忠嚇得虎軀一震,下意識的回道︰“不是我!”
陳天佑樂了︰“好家伙,就是你
!”擼起袖子,就要追上去找吳靜忠的麻煩,陳玉璋卻一把扯住了他,說道︰“正事要緊,別玩了。”
“噢,好吧~~”
陳天佑這才悻悻作罷。
吳靜忠也松了口氣。
兩下里各自遠去。
僧王忍不住問道︰“吳靜忠,這兩個道士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毒打你的絕頂高手?”
吳靜忠點點頭︰“是,是啊,就是那個小道士,極其厲害,沒想到他還有同伙!這個老的,想必更厲害!”
僧王道︰“徐軍師,你听,他們很危險!說是化緣,說不定就是奔著師父去的!”
徐軍師反問道︰“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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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王道︰“所以,要攔住他們啊!”
徐軍師冷笑道︰“青幫總舵里除了你僧王之外,就沒有別的能人了是吧?只有你是雙花紅棍,能庇護師父的周全,別人都不配保護師父是吧?真要是這樣,你快回去,還來得及呢。”
“我——”
僧王緊緊的攥了攥拳頭,又松開了,說道︰“算了,還有那麼多兄弟在呢,而且師父的本領天下無敵!咱們走吧。”
……
張公館的大門已經近在咫尺,陳玉璋站住了,對陳道︰“孩子,記住我說的話了嗎?等會兒進去,由我下場試探張忍魁,你不許動手。”
陳天佑皺眉道︰“叔,還是我來吧,論打架,你可不如我。”
陳玉璋不悅道︰“你怎麼又不听話了?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如果張忍魁真是咱們苦苦找尋的那個大
對頭,那你我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陳天佑道︰“叔,你說過,我已經比我爹當年強了。”
陳玉璋道︰“你也知道是當年啊,如今已經過去了十五年了,那大對頭難道就沒有長進嗎?”
陳天佑道︰“或許他已經老的不成樣子了,拳怕少壯,正好被我打死!”
“行了,不要 嘴了,我下場比試,你仔細觀看!”陳玉璋幽幽說道︰“如果張忍魁真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大對頭,那我必定不是他的對手,你也不是!我會拼死一搏,死纏爛打,讓他盡可能的多顯露底細,而你,須得記清楚他的出手套路,最好是能找出他的破綻和漏洞,然後逃出島去,找個地方蟄伏下來,勤修苦練,有朝一日再來報仇!記住了嗎?”
陳天佑搖頭道︰“叔,你比我聰明,還是我來動手,你來看他的底細吧。”
陳玉璋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張忍魁如果是我們要找的大對頭,那誰跟他動手,誰就必死無疑!”
陳天佑道︰“那為什麼不能是我死,非得是叔叔你死?”
陳玉璋道︰“因為你是玉煌大哥唯一在世的親兒子!你要是死了,咱們麻衣陳家就真的徹底滅絕了!你還要娶妻生子,繁衍後代,傳承香火!明白嗎?!”
陳天佑道︰“可是叔,你也可以娶妻生子,繁衍後代,傳承香火啊。”
陳玉璋怒道︰“我多大年紀了?你多大年紀了?我已經老
了,你還血氣方剛,誰生孩子更好,還用我反復解釋嗎?”
陳天佑撓頭道︰“可是我不會生孩子啊,你還沒有教過我呢。”
陳玉璋哭笑不得︰“行了,以後娶了媳婦兒自然就會了,不用我教。”
陳天佑道︰“可我是道士,怎麼娶媳婦兒?”
陳玉璋怒道︰“假的!閉嘴!不許再說了!就這麼定了!”
“哦~~”
陳玉璋忍了一肚子氣,和陳天佑來到張公館門前,扣響銅環,早有門子出來問道︰“干什麼的?”
陳玉璋道︰“求見鏡湖老太爺。”
“哪個觀的?哪一派的?”
“游方道士,居無定所,也無門派。”
“去去去!”
一听是無門無派居無定所的游方道士,門子就變了臉,叫他倆離開︰“趕快走,我們老太爺不見無名之輩!”
陳玉璋賠笑道︰“還請施主大開方便之門,叫貧道等化個緣吧。”
門子道︰“開什麼玩笑?這里不是化緣的地方,別處要去!”
陳天佑怒了,上前瞪著眼質問道︰“怎麼,你們這大門和尚進得,道士就進不得?”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湖心寺的靈應大師不是你們老太爺的座上賓嗎?他那樣的惡僧都能進這大門,我們為什麼就進不得!?”
門子啐了一口,罵道︰“好大的膽子啊,靈應大師也是你這臭道士能隨意詆毀的?”
陳天佑道︰“道爺我不但詆毀他了,還殺了他了!怎麼著?”
“你殺了靈應大
師?”門子大驚失色。
陳天佑獰笑道︰“道爺我殺了他滿門!到底讓進不讓?”
“你,你們等著!”
門子驚恐的看了看陳天佑,然後慌忙進了院子,屁滾尿流的找張忍魁稟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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