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第二條鎖鏈,在前往第三條鎖鏈的路上,薩菲爾突然皺了皺眉“我突然感覺…有種莫名其妙的既視感。”
“薩菲爾大人何出此言?既視感?您之前來過這里面嗎?”艾達猜測著。
卡西奧多也看向薩菲爾,或許她真的來過雷穆利亞也說不定呢,畢竟這個女人本就是超乎常理的存在。
薩菲爾微微搖頭“並非景色的熟悉,而是這種沖突?還是矛盾?感覺都不對,應該是類似于人與工具的依存,嗯…或者叫做依賴性吧。”
“依賴性?”艾達撓著後腦勺,並不明白薩菲爾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薩菲爾認真點頭,沒錯的,就是依賴性。
想到這個詞,她的思路也清晰了起來“福波斯被創造出來的目的就是讓雷穆利亞人擺脫命運,奔向更好的未來。”
卡西奧多點頭,這件事不是秘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識。
薩菲爾接著道“然而,福波斯出現以後,卻讓雷穆利亞人產生了盲從心理,也就是依賴性。
失去了福波斯的指引就好像眼楮瞎了,耳朵聾了,連最基本的善惡是非判斷都沒有了。
這究竟是人在使用工具,還是將人工具化,禁錮了人的思想呢?我不知道雷穆斯是怎麼考慮的,但如果我手底下的那幫人也變成這樣,失去了主觀能動性的話…
我大概也離死不遠了。”
她這話說得很嚴重,其實她與自己的愚人眾部下不存在必然的生死關系。
但在薩菲爾看來,手下人的主觀能動性是很重要的,服從與能動並不沖突,她需要部下對自己的絕對服從,同時也需要他們在自己無法發出指令的時候去做一些在他們看來必要的事。
目前來講,以艾達為首的這些部下都做得很好,無論是淵下宮的建設還是月光酒館的經營都沒有出現紕漏,就連阿巴圖伊的研究都如火如荼進行著,當然,還有昆峰的武器鍛造工坊…
所有人都在自發行動著,為她做一切必要的事。這才換來了薩菲爾的大把自由時間去各處探索、游歷。
否則,光是手底下這一大攤子的事,就足以讓她一天工作二十四個小時不停歇了。
這可是兼並了多托雷的部隊之後,愚人眾前所未有的龐大部隊,換成一般人估計都管理不了。
因此,薩菲爾對這個非常看重,所以就對雷穆利亞人的這種狀態十分敏感。
“他們的狀態,艾達你不覺得眼熟嗎?”薩菲爾又問。
艾達這次反應過來了“虛空。”
是的,須彌的虛空終端,與雷穆利亞的福波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最後導致的結果也大差不差。
須彌人因為對虛空終端的信息整合能力過于依賴,最後幾乎失去了自己的思考能力,這也就導致了須彌人的研究陷入了長達數百年的瓶頸。
人都不動腦子了,怎麼會有新發現呢?
這本也沒什麼,對于一個國家來說,如今是和平年代,這點小問題並沒有大礙。
可尷尬的是,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恰好就是大慈樹王身死的時候。隨後小吉祥草王上位,須彌的研究就停滯了。
應該說是大慈樹王建立虛空終端對抗禁忌知識,之後死去,將須彌托付給了小吉祥草王,這就導致了納西妲必然會面對停滯的須彌。
而須彌人不會考慮那麼多,教令院一廂情願地將這一切的過錯推到了納西妲的身上,也就有了後面的造神運動。
這同樣是人對工具的過度依賴導致的禍事。
納西妲很幸運,問題被早早解決,還因禍得福,徹底坐穩草神的位置,甚至還得到了復活的大慈樹王的幫助。
而雷穆斯就沒那個運氣了,雷穆利亞人對福波斯的過度依賴給了波愛修斯這種人可乘之機。
在戰場上燒殺搶掠不足為奇,那麼,失去了判斷力的雷穆利亞人在調律師的引導下,會不會謀反呢?
薩菲爾覺得,這並非不可能。反正只要是調律師或者福波斯的指示,他們就會無腦遵守,謀反又怎麼不可能呢?
他們眼盲心瞎,誰能保證在調律師的蒙騙下,他們能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呢?
“政權的建立就像挖開運河,剛開始總是運作順利,政律清明的,可時間久了就會有各種沉痾積弊,就像河床堆積泥沙,最後積重難返,暴發災難,一切毀于一旦。
如若遇上勤勞的王上,時時疏通,時時警醒,還能維持多一些時日,可如果松懈了,或者一根筋不知變通了,毀滅,也只是一眨眼的事。”
很快,到達了第三條鎖鏈所在地,這里倒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有一些類似于水草的東西纏繞在了鎖鏈之上。
只是略微弄了一下,薩菲爾就成功解開了最後一道鎖鏈。
在鎖鏈解開的一瞬間,腦海中又一次響起了頌唱聲“眾神啊,快關上天城的銅門!雷姆斯的寶劍已斬斷命運的繩結,在征服陸地和海洋之後,只剩下上天的道路…”
下一秒,薩菲爾的眼前一花,再次見到了一個雷穆利亞人,她愣了一瞬,立刻明白,自己這是又一次進入到雷穆斯的記憶之中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面精彩內容!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雷穆利亞人,總覺得對方似乎有些眼熟。
而這個人正十分焦急地催促著“王上,王上,您還好嗎?該不會是又做夢了吧。”
“好吵啊,發生什麼事了…”這一次不等她回答,低沉的嗓音已經自己響了起來。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十分急切“公民們都聚集在大廳那邊,似乎有事情要向您詢問。
因為最近福波斯的旋律多次中斷,大家對此都有不少疑問。”
薩菲爾明白了,還是依賴的問題,福波斯中斷了,雷穆利亞人就不適應了,就和須彌剛失去虛空終端時一樣,少了一個外置大腦,須彌人也不習慣。
當初薩菲爾也提議過,可以利用符 和陣法再造一個虛空終端,核心就用大國主之陣和維羅妮卡,但是納西妲拒絕了。
在她看來,虛空終端禁錮了人們的思想,導致須彌人的停滯不前,她不能再任由人們沉淪下去了,長痛不如短痛,經歷了這樣的陣痛,在她的帶領下,須彌一定可以迎來一個更美好的未來。
帕爾對納西妲的選擇十分認同,並未發表意見,而薩菲爾自然不會去指手畫腳,須彌人就這樣度過了失去虛空終端的陣痛。
而現在薩菲爾看到的,則是雷穆斯的抉擇。
雷穆斯並未對此感到意外,他淡淡道“我不得不這樣做。”
男人聞言微微一愣,立刻又道“我當然相信您的睿斷,近來發生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是福波斯出了什麼問題嗎?
為了通往人類的整體幸福,福波斯為每個人都規劃了道路。依靠西比爾近乎無限的計算力,應該不會有問題。”
又是西比爾。
薩菲爾微微蹙眉,第幾次了?一再提及這個名字,她越發好奇這個金蜂了。
雷穆斯沉默了幾秒,嘆了一口氣“但我從樂聲中听到了悲鳴。”
這是必然的,薩菲爾不意外這個結果。
福波斯看似美好,卻讓所有人都失去了改變的機會,永恆的生命…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事。
男人聞言陷入了沉思“難道是有人偷偷修改了福波斯的曲譜?不,除了您和我等調律師外應該沒人能做到…
該不會是那位先知對我們有所隱瞞?不可能,她已經為此獻上了自己的生命,她的預言也被水的主人所驗證,絕不會有什麼私心…”
男人忍不住懷疑起了西比爾,這個方向在薩菲爾看來是有道理的,畢竟西比爾尊重預言,作為一個注定毀滅的國度,西比爾或許真的會做些什麼。
只是他不敢揣測,因為這個猜測太可怕了,如果是真的,那麼雷穆利亞…
雷穆斯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很難接受的事,作為一個魔神,即便在如何深愛自己的子民,在情感方面也是理性多于感性的。
他只是略微思索就想明白了“或許正因為她沒有私心…”
正因為西比爾沒有私心,才更有可能成為預言的執行者。她不偏向于任何人或事,只是尊重事情的發展,並且在注定毀滅的雷穆利亞即將毀滅之際,推一把。
男人怔住,但很快就用力搖起了頭,仿佛這樣就可以否認這件事“如今所有人都依賴于福波斯為他們做出的判斷與決定,如果福波斯出了什麼問題的話,公民們恐怕都會陷入混亂…”
“我需要你前往那血盲信之人的所在…為此,我要給予你自由的意志。”雷穆斯說著,抬起手,似乎是做了些什麼。
看到這一幕,薩菲爾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自由意志?
雷穆斯的意思是,眼前這個男人可以脫離福波斯而存在,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人的身份就很好猜了。
男人有些疑惑,但還是盡力理解著“您的意思是說,要將我的旋律從大樂章中分離出來以防不測?”他連連擺手拒絕,並且表忠心,“不不,這還為時尚早,我擔心我的靈魂還不能承受偉大的命運…”
“我相信你。”雷穆斯四個字讓男人再也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
說是相信,但薩菲爾知道,他沒得選。
雷姆斯還在繼續說著“我相信你,但從此你將不再是…‘我們’。”
男人石膏一般的臉上似乎帶上了一抹悲切“我明白了,我已有所覺悟。既然這是您的願望,我當然願意為您實現。”
“烏蘭諾珀里斯,未來之城…就以這個新的名字自稱吧。”雷穆斯似乎很疲憊,說完這話,他就揮揮手,讓男人退下了。
薩菲爾嘖嘖嘴巴,看樣子卡西奧多並沒有騙自己,烏蘭諾珀里斯確實是他的名字。
在初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自稱烏蘭諾珀里斯的烏蘭依代,當時薩菲爾覺得這貨名字太長十分不尊重人,就給了他一些教訓。
畢竟,自我介紹的時候說一大串讓對方難堪什麼的,是非常沒品的事情。
就連莫娜那麼在乎自己名字的人也會在介紹完補一句叫我莫娜就行。
卡西奧多他憑什麼讓薩菲爾稱呼他為烏蘭諾珀里斯的烏蘭依代?薩菲爾也沒心情跟他整這些記名字游戲,誰還沒個長名字了,讓她把自己的全名寫出來也很長的好吧!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這東西就像內褲,你穿著就行,沒事露出來給人看就不禮貌了。
卡西奧多離去後,雷穆斯獨自一人穿過金色的回廊,人們爭論的聲音也越來越近。直到他登上大殿中心的講台,周圍才稍微安靜了下來。
畫面一轉,薩菲爾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樣的石膏頭,身穿紅色調律師的服飾,波愛修斯嗎?
酷似波愛修斯的人開口了“偉大的至尊,請您喻示…近來,因為無法聆听到福波斯的旋律,公民們都為此而感到恐懼與彷徨。
明明偉大的規劃正在一如往常地推進。隱藏在陰影中的蠻族被我們一個一個地消滅,污穢的水域也被我們用靈露洗淨。
然而您卻打算無故停止高貴的戰爭,這到底是為什麼?”
薩菲爾听得一愣一愣的,這小子是真的勇敢啊,雖然雷穆斯確實是個廢物,但也不是他這種小家伙可以質疑的吧?
這是把自己當刻晴了?
可人家刻晴也不是質問岩王帝君,更不是戰爭狂啊。
刻晴只是認為璃月人應該自己立起來,不說脫離神明的庇護,起碼要在失去庇護的時候擁有自保的能力,即便沒有神明的指引也要明確未來的道路,這才是領袖。
可是這家伙…
失去神明的指引就跑過來氣急敗壞地質問,明明是殘忍的侵略者,還用高貴來形容最為反人類的行為戰爭。
戰爭在他看來是高貴的嗎?或許吧,反正死的人不是他。
這種說辭,這種狀態,薩菲爾想起了以前在中庭神域見過的一類人狂信徒。
這種人一般不是初始信徒,也不是自小接受信仰教育一點一點培養出來的,大多數都是皈依的,就很有趣,二狗子因為皈依者狂熱表現得比尋常信徒還要虔誠。
也會更加殘忍地將矛頭指向過去的同胞與親人。
眼前這個人的狀態就有點類似于這種皈依者。
薩菲爾已經不想听下去了,戰爭…亡國滅種的戰爭,將高貴二字按在這種東西頭上,薩菲爾只覺得惡心。
喜歡原神之暗牧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原神之暗牧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