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關卡boss,被人帶著攻略打要怎麼辦?
答案是,把那破攻略給撕了。
歐格羅斯就是這麼想的,發現那只黑色的破貓對他極其了解之後,他就把全部火力都對準了對方。
無數猩紅色的曼珠沙華盛放,化作一並又一柄的利刃,鋪天蓋地地朝著懸掛在半空中的薩菲爾激射而去。
佩露薇莉是善于進攻的類型,並不擅長防守,更別提保護別人了。
但她還是快步躍至薩菲爾的身前,飛速揮舞起手中的鐮刀,磕飛了幾把花刃,可,這已經是極限了。
花刃的飛行軌跡是弧線型的,難以預判,她根本不可能為薩菲爾擋下全部攻擊。
但薩菲爾也不是好欺負的,她看著從死角向自己飛來的花刃,沉聲道︰“蕾姐你集中精力對付他就行,我這邊不用操心。”
她只是變成貓了,可不是沒有戰斗力了。
誠然,貓貓的體型確實對她的戰斗力有了一定的影響,但那也只是對攻擊範圍和力量有所削減,她的敏捷,包括肉體強度可都沒有受到影響呢。
貓貓的爪子可鋒利了,能夠硬剛重甲蟹而不落下風。
果然,在歐格羅斯略帶錯愕的目光中,薩菲爾在半空中閃轉騰挪,不時揮動前爪,三兩下就打飛了全部射來的花刃,然後輕巧地落在蛛絲之上,完全沒有受傷。
可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做完這一切,她還一臉挑釁地看了下方的歐格羅斯一眼,仿佛在說︰小樣,就你這兩下子,還能傷到我?
“這不是普通的貓…變異的妖護使嗎…”歐格羅斯已經開始懷疑薩菲爾的身份了,將其與某一個能夠化作貓科動物的族群聯系了起來。
雖然那個族群變成的猛獸都有一人高,而且全是凶猛的豹形幻妖,沒有誰會變成這麼一只小小的貓咪。
可目前來看只有這個解釋是最為合理的了,否則,歐格羅斯實在是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麼樣的貓會對他們深淵惡魔了如指掌。
他為薩菲爾的行動感到吃驚,可佩露薇莉卻不會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停滯。
“真劫無復之宴!”隨著一聲低語,她的背後突然生出三對詭異的火翼,火翼上燃燒著熊熊烈火,向著大地射出成片的羽毛。
燃火的羽毛一落入地面就在原地升騰起火焰,有一大部分羽毛落進了沃索的花蕊之上,只是剎那,來自魔界的地獄花叢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嗶嗶啵啵的爆裂聲不絕于耳,歐格羅斯召喚出來的沃索花叢轉眼就被焚毀,燒的一干而盡。
這還沒完,烈火燃起的同時,六枚血紅色的炎珠在佩露薇莉的背後成型,以歐格羅斯為中心,落在了他的四周。
“如此劇烈燃燒的火焰…你究竟是誰?”歐格羅斯提著彎刃,凝實高空中的佩露薇莉,“我不記得有你這樣的鋒刃!”
“聒噪!”佩露薇莉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欲望,自空中俯沖而下,手中的鐮刀向著歐格羅斯斬去。
“鐮刀…雷米迪奧斯的信徒嗎?自稱救世主的離經叛道者?還是…”歐格羅斯話還沒說完就被迫接下了佩露薇莉從天而降的猛烈斬擊,揮舞武器連帶著體重帶來的強烈的沖擊讓他高大的身影都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感受到虎口傳來的麻痹感,歐格羅斯的臉上終于染上了一絲薄怒。
薩菲爾見狀雙眼突然散發出柔和的光暈︰“阿如…”
只是瞬間,夢境的力量就降臨此處,杜絕了這里被探查的可能。
下一秒,如她所料的,歐格羅斯開口了︰“死去的菲莉格絲不值得你們追隨!雷米迪奧斯已經放棄了她!中庭毀了,薩菲羅斯已經同意與我們合作,不要執迷不悟了!”
佩露薇莉原本還想繼續進攻,但薩菲羅斯這個與薩菲爾無比接近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薩菲羅斯?誰?”
“對這個名字有反應了…”歐格羅斯看向了一旁的薩菲爾,突然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原來如此。”
“蕾姐!”薩菲爾心頭一跳,已經顧不上那麼多,勇氣祝福、守護祝福、神之教誨與天使之翼瞬間加持在了佩露薇莉的身上,“殺了他!不能讓他離開!”
佩露薇莉聞言不再含糊,她雖然困惑,卻完全相信薩菲爾的判斷︰“好。”
只是一個字就說明了她的決心。
歐格羅斯這時候已經徹底明白了一切。他揮舞著手中的彎刃與佩露薇莉纏斗起來,嘴里卻沒有停下︰“菲莉格絲!你藏得好深啊,怪不得一直以來都找不到你,原來躲在了這一方小世界之中!
哦,不對,或許應該用你那個早死的母親給你的名字︰‘薩菲爾’來稱呼你,更為合適吧?”
佩露薇莉的實力他見識過了,如果他要走,對方留不住他,只要他離開了,將今天獲知的情報告訴其他人,這片天地就再也不是薩菲爾的容身之處了。
他這麼想著,心中也萌生了退意,但是下一秒,一柄血紅色的鐮刀以不可阻擋之勢突然襲來,直取他的脖頸。
“還不肯放棄嗎?你殺不死我。”歐格羅斯舉劍格擋,下一步的動作他都已經想好了。
只是…
“刺啦!”
鐮刀撞擊在彎刃上,仿佛沒有受到任何阻力,直接擊破了他的彎刃,然後順勢斬下了他的頭顱。
看著眼前天旋地轉的景色,歐格羅斯的心中滿是詫異︰“怎麼可能…”
在他的意識消散前,黑色的貓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既然知道了我是誰,為什麼還天真地以為你能夠與她旗鼓相當地打下去呢?
最熟悉聖光氣息的除了神域,就是深淵了,不是嗎?”
“原來…”歐格羅斯閉上了雙眼,直到死去,他都在為自己的麻痹大意後悔不已,是啊,薩菲爾具備強化自己隊友的能力,在他得知黑色貓貓身份之前並沒有在佩露薇莉的身上感受到聖光的氣息。
他太天真了,根本沒想過薩菲爾不使用技能不是不能用,而是為了防止被他這樣的深淵高層認出來。
但是一旦被認了出來,對方必然不會留手。在這樣的大意下,還留有無數後手的歐格羅斯不明不白地被斬殺于此。
歐格羅斯的尸體緩緩消散,佩露薇莉也恢復了原本的模樣,重新變為了阿蕾奇諾。
她沉默著抱起端坐在地上的黑色貓貓,一言不發。
薩菲爾知道她有很多問題想問,便開口道︰“蕾姐如果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問吧。”
“倒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你不想說,我自然不會問。菲莉格絲也好,薩菲爾也好,阿芙羅拉也罷,在我看來沒有任何區別,你就是你。”阿蕾奇諾輕聲說道。
薩菲爾吸了吸鼻子,苦笑一聲︰“蕾姐,我的記憶是逐漸復甦的,在被帶到壁爐之家的時候,我確實自己的自己的名字是薩菲爾。
後來,我想起來了很久以前的事,在那時候,我卻知道了提瓦特的一樁隱秘。”
“什麼?”阿蕾奇諾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心里還是會好奇的,追問著。
薩菲爾長嘆一口氣︰“這個世界…似乎有一個機制,那就是被得知了真名者會被記錄下來。
按理說旅行者兄妹都是降臨者,可是作為哥哥的空卻沒有被如此判定,這讓我有些困惑。”
“熒不也是以真名行走世間的嗎?她為什麼沒事?”阿蕾奇諾聞言微微蹙眉。
薩菲爾搖了搖頭︰“誰說她沒事?”
輪回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這對兄妹每一次輪回都換著身份進行旅行,這說明他們倆早就被記錄了下來,這就是提瓦特的規則,之所以世界樹沒有將熒列為原住民,怕是只是一個假象。
千百次輪回為什麼只有她會超脫在外?其余人,無論是鐘離、龍王,亦或是身為四影的空之執政阿斯莫德都無法超越輪回。
怕是只有她在這麼多次的輪回中從未與任何人提起過自己的真名。
听了薩菲爾的猜測,阿蕾奇諾微微蹙眉︰“世界樹的事我也知道,提瓦特的任何記憶與記錄都是不靠譜的,現在我知道了這件事,一旦離開你構建的這片阿如,可能會瞬間被洞悉。”
“到那時,我也跑不掉了吧。”薩菲爾仰天長嘆,百密一疏啊,沒想到因為這種事導致了如此絕境。
她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夢境中不出去,那樣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
“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我,毀滅掉我的靈魂,讓我無法進入地脈,這樣,你就安全了。”阿蕾奇諾只是瞬間就想到了解決辦法。
她神色平淡,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薩菲爾抬頭看她,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大不了就賭一把唄,我就不信我拼不過這提瓦特的規則。”
“規則之所以是規則,就是因為它不可撼動,別任性。”說著,阿蕾奇諾將懷中的薩菲爾放下,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提起了自己的赤月之形。
薩菲爾見狀連忙跳了起來,死死抱住了赤月之形︰“等下,你等下,蕾姐,事情還沒到這個地步!別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我說了不至于。”
“別緊張,我可沒那麼不惜命,你抱著我的鐮刀做什麼?我只是打算把它收起來。”阿蕾奇諾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看不出是認真的還是在騙人。
薩菲爾不太放心,依舊不肯撒手。
阿蕾奇諾見狀搖了搖頭︰“真是的,你難道忘了瓶中之火了嗎?只需要通過那個消除這一段記憶,不就沒事了嗎?”
“真的?”薩菲爾抬頭,對上了阿蕾奇諾的眼楮。
阿蕾奇諾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收起鐮刀的打算,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現在有些疑神疑鬼的,就怕她這時候給自己來一刀。
索性,就不做那些會讓人誤會的舉動了。
阿蕾奇諾取出一個瓶子︰“好在我隨身攜帶了一瓶,這時候剛好可以用得上。”
“可是這東西也不能多用吧,後續我們很可能會再次對上不多余歐格羅斯的深淵惡魔,你…”薩菲爾有些擔憂。
阿蕾奇諾輕笑一聲,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對你是絕對信任的,下一次,你就告訴我,別給對方說廢話的時間就好。”
“…”看著面帶笑意的阿蕾奇諾,薩菲爾卻怎麼都笑不出來,這一份信任實在太過沉重了,讓她有些惶恐。
“那就說好了,下次再遇到深淵惡魔,你就在我的耳邊說︰‘蕾姐,揍他,別讓他嘰嘰歪歪。’
然後我就上去打到對方沒有閑暇開口說話,這樣你的事我就不會知道了。”阿蕾奇諾說完,仰頭將瓶中之火一飲而盡,瞬間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薩菲爾看著這樣的阿蕾奇諾,心中一陣酸澀,但她沒有感懷與悲傷,而是默默地在她的身邊吟唱著新生聖歌,以此來緩解對方的痛楚。
淨煉火可以灼燒記憶,但過程極其痛苦,需要無比強大的意志力才能挺過去,原本是用于給意圖脫離壁爐之家的人消除相關記憶的。
這算是為他們準備的一條後路。
但是這條後路遍布荊棘,吞下瓶中之火之後因為受不了劇痛而死去或是瘋掉的人不計其數。
阿蕾奇諾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她還是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蕾姐,我保證。未來無論是去天堂還是地獄,我都會與你同行。
只要你還沒有嫌棄我,我就絕不會離開你。
只要你需要我,無論我們之間隔了多少距離,我都會立刻來到你的身邊。
我…以中庭神域之神主,菲莉格絲•緹婭•薩麥爾的名義向你起誓,絕不背叛,絕不拋棄,絕不背離,即便神火燃盡、聖光盡滅,生死也不能讓你我分離。”
寂寥的阿如空間回蕩著薩菲爾的誓言,無人見證,亦無人知曉,但這份誓言卻在薩菲爾的靈魂上刻下了一枚印記,那是獨屬于阿蕾奇諾的,不可撼動也不可磨滅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