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信和梅宣寧初一上午過的很消停,下午開始,不斷有奇奇怪怪的客人上門。
客人一個腦袋兩條腿的,無關眉眼也都正常,本身不奇怪。
奇怪的是,有些人壓根沒由頭,也沒交情上門給曲忠禹拜年。
比如,彎省行正管理公署的某副部級官員。某位當年山城談判期間,跟梅宣寧老子存下兩分交情的老頭子的長子。
還有陳履安,就是陳嘉慧的老子。
以上三位上門的目的不用多說,正堂寒暄兩句,便被曲卓帶去了東跨院。
傍晚時分,薛少謙來了。
薛老實還是那個薛老實,規規矩矩的給曲忠禹拜了年,然後尷尬的坐那,完全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也算在彎省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了,曲卓自然不會讓他尷尬。請示過老頭子後,把人帶到東跨院……
“你老子派你來的?”
“嗯。”
“這麼晚,今天走了幾家?”
“……?”
“你今天跑了多少家拜年?”
“我……大哥和三哥去拜訪了父親的幾位故友。”
“你呢?”
“我……父親的故友不多。”
“你閑了一天唄?”
“也……沒有啦。家里也是有客人的。”
“你老子……不會是糾結了一整天。臨晚上了,才下決心讓你來一趟吧?”
“……”
“讓你代他見下內陸來的人?”
“……嗯。”
“誒~費勁的。不痛快說,非得我猜。”
“呃…呵~”
“呵個屁呵,走啦,帶你過去~”
也不知道薛伯陵那老頭兒怎麼想的,派了最木訥的幼子出來。到了東跨院後,壓根不知道說什麼。
好在梅宣寧和喬明信都知道這是個老實孩子,問候了下薛伯陵的身體,再扯兩句什麼也不涉及,純嘎達牙的廢話,場面不算太尷尬。
眼看三兩句的功夫就沒話了,曲卓問他︰“明兒我訂婚,你來不?”
“陳嘉慧與我說了,我請示過父親,要來的。”薛少謙一板一眼的回話。
“等過兩天消停了,你和陳嘉慧帶著內陸來的朋友四下逛逛。”
“呃……”
“一會兒回去請示你老子,明兒告訴我。”
“嗯~”
梅宣寧順勢說︰“請示下你父親,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想找個合適的時間去拜訪他。”
“哦~好的。”薛少謙趕緊點頭……
前後也就十多分鐘,曲卓送薛少謙出大門。四下瞅了瞅,問︰“你沒開車?”
“我…坐公車來的。”
“徐哥~”曲卓吆喝,見徐啟田露頭︰“喊個司機,送我朋友回家。”
“不麻煩啦,出去路口就有公車站。”薛少謙連忙推辭。
曲卓壓根不廢話,拉著老實孩子不讓走。等司機開著車來了,把人塞進後座……
忙忙叨叨的一天過去,吃完晚飯給小姑家打了通電話,得知一切安好,曲卓便早早的睡了。
初二是大場面,他還是絕對的主角,得養足精神……
果不其然,轉過天一大早不到八點呢,曲家嫁出去的姑娘們就早早的回門。
男人和孩子扔下不管,開始幫著忙活。
八點半,曲靜帶著“娘子軍”分乘兩輛車來了。包括許桂芸在內,每個人都畫了淡妝。
盡管就屬喬小雨的身形最單薄,但當年專門給宮里的娘娘們做大衣服的御用裁縫的親傳弟子,精心剪裁出來牡丹粉盤扣長裙穿在身上,踩著兩寸根的皮鞋把個頭往上拔了一大截,再加上曲靜專門請人給打造的鄧麗君同款發型。
79年的鄧麗君
一下車,今天的女主角瞬間就成為了絕對的焦點。
呃~剛邁步就差點摔了,幸虧呂紅梅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沒辦法,高跟鞋這東西,即便只有兩寸跟,對眼下這年月內陸絕大多數姑娘來說,都跟踩高蹺沒太大區別……
要不怎麼說,曲卓討厭在自己的婚事中摻雜正治因素嘛。這要是親朋好友聚一起搞個訂婚儀式,即便吵鬧一些,也挺有意義的。
起碼若干年後,是一份美好的回憶。
但摻雜正治因素後,挺好的事情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表演……
從九點多點開始,客人陸續上門。
事先收到曲家請柬的故舊不用提,不請自來的客人接連出現。有些還提前打通電話,有些直接就上門了。
比如曲久佇的同事和上司們,甭管平時交情如何,一波接一波的陸續冒頭。
甚至台中和台南一些與曲家或曲家子弟有生意往來,或是有交情的人,大老遠的趕來。
曲家原本準備了五桌的酒菜,不曾想到了十點半,除去過來露一面,說些吉祥話放下禮物便離開的,留下來的計劃外客人有小三十人。
還有不少已經打過電話,但人還沒到的呢。
咋辦?
加!
直接加到十桌。
臨近十一點時,工研院系統來了十多號,彎大和彎省清華半導體相關專業的教工又來了好幾個。
這幸虧是不少人回家過年沒在台北,不然只工研院和兩所高校的人三桌都打不住。
等到了十一點半,計劃外客人已經超過了六十人。
為什麼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多人?
鼻嘎大的地方,有點什麼消息傳的飛快。
只是“飛快”也需要飛一會兒。
今天冒出來的這些人呢,屬于消息相對滯後的。
絕大多數壓根不知曲家有喜。
之所以不請自來,是最初時有人听說,建豐先生親自給去年從舊金山回到彎省的張大千打電話,求了一幅嘉藕圖。
這事兒是張大千身邊的人透出來的。
嘉藕…佳偶。
這是誰家有喜,居然如此大的面子?
有心人一打听……
孝武拒絕初二中午的邀約時跟人提過,他要去曲家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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