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歸道理,許老兵總覺得自己有點被小年輕教育了。
老小孩似的心里不服氣,又找不到發力的地方。心思一動,想起來了……听說這小子象棋下的不錯。
也不問曲卓,抄起電話打給服務處︰“給我找一副象棋送過來。”
友誼賓館的保障是相當有力的,許老兵放下電話過了沒幾分鐘,就有勤務人員敲門送來了象棋……
“你繼續相女婿,好好考察考察。”許老兵逗了句楊老兵,招呼曲卓奔窗邊的茶幾︰“咱倆殺兩盤。說的頭頭是道,看看你小子手上到底有多少真章。”
“……”曲卓嘿嘿的笑,跟許老兵面對面的坐在茶幾兩側的藤椅上。
三兩下擺好棋盤,許老兵執黑,示意曲卓︰“你先走。”
曲卓相三進五,選擇了穩健開局……
這回他沒欺負老頭兒,主要是考慮將軍之氣可鼓不可泄。大戰在即,正是培氣養勢的時候,不能打擊人家呀。
至于讓棋……不存在。
只要不用“掛”,就他本身那水平,隨便找個人就能把他虐的有皮沒毛。
許老兵性情如火,棋路也大開大合攻勢十足。連著兩盤都是三兩下解決戰斗,第三盤開棋後忍不住冷笑︰“哼,就你小子這水……”
話說一半臉色一變,牛眼珠子瞪著曲卓︰“不對!你小子……跟老子耍熊是吧?”
“沒~您棋路太凶了,我有點不知道怎麼應對。”曲卓賊真誠的解釋。
“鬼胡扯!許老兵把已經拿起來的馬扔下,黑著臉嚷嚷︰“你小子就是跟老子耍熊。給我認真下,拿出真本事來!老子用得著你讓?”
“沒……”
曲卓正要再解釋,廳里的楊老兵開口︰“不要讓他。老家伙現在屬于驕兵,得好好殺一殺他的驕縱之氣。”
“哼,我驕兵?有本事你來!”許老兵嗓門越來越大。
“我不跟你下,你個老賴貨。”楊老兵半點不讓著。
“你給我說清楚嘍,我什麼時候耍過賴?你你你……”
“去去,別耽誤我說話。”楊老兵不爽的擺擺手,根本不跟老伙計掰扯。
許老兵似乎是有點心虛的,不再糾纏。三兩下重新擺好棋盤,虎著臉告訴曲卓︰“你小子給我拿出真本事,這是命令!”
“嘿,已經拿出真本事啦。”曲卓干笑。
“殺他,贏了我獎勵你。贏得越多我越獎勵你。”楊老兵看熱鬧不怕事大。
听語氣,多少摻雜點私人恩怨在里面。
“用不著你。”許老兵調門再次拔高,指著曲卓︰“你小子給我听著。贏了我,我給你獎勵。再敢輸,我罰你出去跑五公…十公里!武裝十公里!”
曲卓耳朵被震的嗡嗡的,臉上報以干笑,心里合計︰“大冷天的跑武裝十公里?那不要了老命啦?既然您老強烈要求,那……別輸不起就行。”
心里合計心里的,手上抓起炮“啪”一聲落在中線。
“當頭炮?”許老兵眉頭一挑,臉上見了笑模樣︰“嗯~這才有點意思嘛……”
很明顯,許老兵笑早了。
他也只能笑這一下,從“當頭炮”後的一個來小時,他再也沒機會露出笑臉……
轉過天一早,倆老兵在樓下餐廳踫面時,楊老兵見許老兵眼楮里全是紅血絲︰“你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
“一宿沒睡?”
“我怎麼沒睡?你管天管地,還管著我頭上啦?”
楊老兵沒說置氣的話,再仔細一看,許老兵不但眼珠子上全是紅血絲,臉頰上也有隱約的紅紋。
當下嚴肅起來︰“不對!不對勁,你是不是血壓高了?”
“什麼血壓高了,顧好你自己吧。”許老兵自己有感覺,用執拗掩蓋心虛,轉身就要回房間。
“小同志,去喊大夫,帶著血壓計。”楊老兵交代一旁的服務員。
“你給我站那,不準去。咸吃蘿卜淡操心。”許老兵虎著臉阻攔。
“趕緊去,跑步!不用听他的。”楊老兵也板起臉,打發走了服務員,指著許老兵警告︰“你別犯擰。不量的話,我告你狀去!”
“……”許老兵瞪著牛眼珠子, 吧 吧……沒吭聲。
他擰歸擰,但知道一旦身體出了問題,到手的差事弄不好就飛啦。
很快,賓館醫務室的值班大夫跑著趕到。一測血壓……收縮壓一百九十八,舒張壓一百二。
七十多歲的老頭兒啦,高壓快兩百,一個不小心就得爆血管!
好一陣雞飛狗跳,一直折騰到半下午,許老兵的血壓總算一點一點的被降下來了。
趕到賓館的保健醫松了口氣時,迷迷糊糊睡了一覺許老兵,躺床上小聲咕噥︰“不對勁,臭小子……棋路不對勁。特……透著邪性呢……”
邪不邪性的不知道,許老兵口中的臭小子,此刻正在北大大飯廳,進行著一場顛覆了絕大多數人認知的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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