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一艘可疑船只在無名島東側約一點五海里處停泊。
根據雷達回波計算,是一艘十至二十米之間,十五到三十噸的小型船只。
正常來說,這種體量的船稍微遇到點大浪,就有傾覆的危險。只適合近海捕撈,或者在內河、大湖中航行。
但港島至周邊地區的偷渡船和走私船,大多在這一噸位區間內。
今晚的航行申報中,又沒有與可疑船只出現位置和時間相符的登記。
所以,那很可能就是目標船只。
十點十五分,一艘疑似汽艇或快艇的船只與目標船只分離。隨後高速向三座無名島駛去。
十點四十分,南果島觀察點報告,三座品字形無名島中,靠東南側相對較大的島上,有可疑光線閃動。
那是一座漲潮時南北長約一百八十米,東西長約五十米,有少量植被和灌木的無人島。
正常情況下白天都鮮有人登島,更別提晚上了。
再結合之前有小艇靠近無名島的情況,幾乎可以肯定是佩索親自,或是派人上島偵查約定見面的海域。
約定時間是凌晨一點,白沙灣距離約定地點只有不到九海里,伊馮娜並沒有著急。一直等到十二點時才起航。
游艇離開碼頭,繞過枕頭洲島進入牛尾海後緩緩提速。過牛尾洲島後再次提速,十二點四十擦著北果洲島的東北緣進入約定海域。
十二點五十,在北果洲南側以東約一公里的位置下錨。
游艇燈火通明,相信大約八百米外小島上的人,能夠很清楚的看到。
幾乎是凌晨一點整時,無人島上有強光手電閃動,正是三長三短的約定信號。
潘世生早就調整好了飛橋上射燈的朝向,看到信號後立馬做出回應。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無人島方向響起隱約的馬達聲。
很快,一艘汽艇從小島東側繞至西側,快速向游艇駛來。
隨著汽艇不斷接近,可以看到上面有三個人。一人在尾部操舵,另外兩人坐在相對靠前的位置。
等再靠近一些,能看清靠前的兩人中,一個人牛氣哄哄的,槍口朝上的拄著一支疑似ak47的步槍。
另一人大馬金刀的坐著,看架勢就像是個領頭的。
二層的曲卓透過舷窗看清艇上的情況時,汽艇開始繞著游艇兜圈子。
支援小組隱蔽在暗處,只有飛橋頂駕駛位的伊馮娜和站在尾橋的潘世生,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中。
汽艇由遠及近的連著兜了兩圈,沒發現危險,減速靠向尾橋。
拄著ak的家伙探頭探腦,順著敞開的尾橋門觀察艙內情況……視線所及範圍內看不到危險,向大馬金刀坐著的家伙投去請示的眼神。得到回應後,甩手把纜繩拋向潘世生。
潘世生接住纜繩,雙臂發力把汽艇拽到近處,在尾橋邊的纜樁上繞了幾道打了個活結。
大馬金刀那位一直坐著不動,拎著一支老ak的小子跨步跳上尾橋,看架勢是想進游艇探探路。
潘世生沒搭理他,稍稍側身把人放進去,視線鎖定大馬金刀那位,用安南語問︰“佩索?”
佩索五十來歲,皮膚黝黑身材健碩,凌亂打縷的頭發中夾雜著大量白發,下巴上的胡茬也白了很多。
听到潘世生說安南話,稍顯意外。打量了一下,聲音沙啞的問︰“你是安南人?”
“嗯。”潘世生沒什麼表情的回應。
佩索再次打量潘世生,又問︰“你當過兵?”
“18步兵師。”潘世生冷聲回話。
18步兵師是當年南安南部隊的番號,算是面對北安南發起決戰進攻時,唯一打的還算不錯的部隊。
但局部勝利于大局無礙,最後一樣是敗退潰散的下場。
潘世生通過寶明的供述知道,佩索以前是南安南第一軍的軍官,便給自己編排了個第二軍下屬部隊的身份。
佩索听聞眼前人與他是同樣的出身,緊繃著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些。扶著船幫起身,挺拔著身形問︰“你的長官是誰?”
潘世生是北方軍,哪知道南方軍一個步兵師里有什麼人物。
胡編又容易出問題,便擺出一副不願提及的模樣,側身示意艙內︰“我老板在等你。”
“你應該稱呼我長官。” 佩索沒有追問,但拿捏出曾經的,屬于校官的氣勢。
“……”潘世生肅穆立正,並沒有敬禮,也沒有稱呼什麼長官。
好吧,當年佩索所在的第一軍,面臨北方軍的攻勢,表演了一出戰損比接近一比十的大潰敗。
不,應該說是潰逃。
打都就沒打就撤了,然後一路狼狽逃竄,被北安南咬著尾巴殺,壓根談不上個“敗”字。
雖然有非戰之罪的緣故,但在好歹做出了一些抵抗的第二軍面前,屬實有點抬不起頭。
面對潘世生的冷臉,佩索發不出脾氣。隱藏起心中的悻悻,跨步蹬上尾橋。
這家伙大多數時候,都是個極為謹慎和冷靜的人。不然也活不到現在。
但跟潘世生搭了兩句話,腦子里泛起陳年舊事,滿心感慨,稍微有些恍神。
等雙腳踏上尾橋,才意識到上船偵查情況的手下,怎麼既不見人影也沒發出聲響。
這很不正常……
喜歡1976步步生蓮請大家收藏︰()1976步步生蓮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