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誰說他不會講話的。高興時,嘴可靈巧了。”于芳對徐曉燕數落某人。
“真事兒。”曲卓一本正經把鋼筆拿出來仔細端詳,嘴里念叨︰“這筆可不舍得用,以後開大會時別胸口。絕對閃瞎一眾鈦合金狗眼……”
“說什麼胡話。”于芳抬手一巴掌。
“姐夫,你什麼時候回來嗒?”喬•聚精會神•明明被巴掌拍肉的聲音驚擾,條件反射的縮脖子躲閃。
“別看了,去冰箱里找包排骨和蝦送隔壁院去。”曲卓支使小丫頭。
“哪個隔壁院?”小丫頭問。
“丁大魔頭家,她要燎鍋……”
“鈴~鈴~”
電鈴聲響起……
不用曲卓開口,小丫頭麻溜的跑去開門。
沒過一會兒,外面響起丁芳華不滿的聲音︰“取個東西那麼慢呢?”
“你們先折騰,我這邊有客人。”曲卓回了一嗓子。
“誰呀?”于芳事兒事兒的問。
“丁芳華,小雨閨蜜,住隔壁院。暑期在滬市實習,剛回來。”曲卓解釋。
“哦,我想起來了。就因為這姑娘,你跟人家紀律部門的領導拍桌子。”于芳對上號了。
“那是因為哪個人嗎?那是因為他們事情辦的缺德。”曲卓不滿的糾正。
“行啦行啦,又來勁了。”于芳趕緊打住話頭。
她奉老太太的命令來給曲卓送東西,听喬明明說去接她姐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便打發小丫頭把徐曉燕請來。
老太太現在是兩岸工作小組的第一負責人,對基金會的工作情況十分關心。于芳趁著有空了解一下,好讓老太太心中有數……
這會兒東西送完了,情況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于芳拎起包告辭回去復命。
曲卓送她往外走時,還特意叮囑︰一定不準慣著小三,就要讓他去最艱苦的地方鍛煉。
嘴上說的堅定果決,心里怎麼個感受只有于芳自己知道……
趙小三兒又出差了,這次去的更遠——崖州。
天涯海角的那個崖州。
眼下的崖州,可不是幾十年後的度假勝地。落後到只有一所小學和一所中學,沒有任何實體工業,連公交車都不通,真正意義上的趕路全靠走。
于芳的外向表現,絕對堪稱嚴母典範。但骨子里跟很多當媽的一樣,要更偏疼小兒子一些。
嘴上發狠,仿佛趙小三死外面她都不帶掉一滴眼淚的,背地里兜著圈兒的求人。
通過海子里的一同事,求到了京城海軍大院,又通過京城海軍大院,聯系上了崖州海軍大院。
人托人托人托人的,托付那邊的領導有事時能幫襯一把。就算沒什麼能幫襯的,一行人也能住進海軍招待所,有口干淨水喝,有頓熱乎飯吃,病了有正經大夫給治……
甭以為于芳矯情,老輩海邊人應該還記得,當年透著鹽堿味的水是個什麼口感。
當地人習慣了,也耐受了。
內陸人貿貿然過去,有的拉到止不住,治療不及時真會死人的。有的則變貔酧,十天半個月連屁都放不出來一個,屎在腸子里硬的像石頭,嚴重了得手術才能取出來。
還有那傍晚時分遮天蔽日的毒蟲。
小饅頭大的蚊子包一旦感染,壯漢都頂不住,就別提跟個小雞崽子似的趙小三兒了……
送走了于芳,曲卓帶著小丫頭去了隔壁院兒。
別看丁芳華張羅的歡實,但就會做個糖拌西紅柿。呂紅梅也是個笨蛋,就能削個土豆皮,刷過洗菜啥的。反正就是部隊里炊事班幫廚那一套
落到最後,只有喬小雨一個人能上灶。
曲某人不想讓媳婦一個人忙活,做了個髿大蝦……火候沒弄好,有點糊了。
關鍵把水緩的冰蝦扔油鍋里,蹦的自己吱哇亂叫,濺的灶台上全是油點子,被好一頓埋怨。
洗菜的工作被呂秀梅搶了,丁大姑娘不好意思干看著,就給自己找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做。
比如……讓喬明明小同學深刻的知道,什麼叫飛災橫禍。
啥?才剛開學,四年級的課本還沒怎麼學呢?
走~去隔壁院,把三年級的教材找出來。丁老師要抽查你學過的知識,掌握的是否扎實!
唉~一言難盡……
折騰了一個來點兒,曲卓隔著牆頭沖自家喊倆人回來吃飯。
過了一會兒,紅著眼泡兒,睫毛打縷的小丫頭哭喪著臉過來。沖隔壁院一指︰“丁大壞蛋讓你過去,說有事找你。”
“干嘛?”
“不知道嗚嗚嗚~~”
“好好好,不哭不哭,進屋去吧。我收拾她,給你報仇。”
“嗯~!”
回到自己家,丁芳華擱門廊里等著呢。把門虛掩上,小聲問︰“那個呂秀梅什麼來頭?”
“有不對勁的地方?”曲卓納悶。
“不是,我……我問她上大學前是干嘛的,她說是拖拉機手。可瞅著……她肯定當過兵。”
“牛呀~”曲卓頗有些刮目相看。
“切~我就部隊院里長大的,還能看不出來。”丁芳華得意了一下,壓低聲音問︰“她到底干嘛的?”
“還部隊院里長大的呢。不該問的別問!”曲卓鄙視。
“誒~我不是怕小雨吃虧嘛。”丁芳華瞪眼。
“是不是傻!知道是當兵的,小雨能吃什麼虧?人家能進北大進修外語,還能是壞人咋地。”
“哦~”丁芳華有點懂了,不再追問呂紅梅,而是不大好意思的問︰“賣古錢兒的錢,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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