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鈺就把錢收下,一臉感動的握住他的手道︰“好兄弟,你的恩情我記下了,你放心,等我叔叔和小妹寄錢來京,我立刻還你。”
“不急,”于睿也一臉感動,雙眼含淚︰“潘世叔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你先緊著自己用,這點錢不還也沒什麼的。”
他還道︰“你等著,我都算好了,再過十天,我爹還有一筆錢入,到時候他肯定還會私藏一些,我到時候看,再給你偷出來。”
潘鈺眼淚都流了,狠狠握住他的手︰“好兄弟!”
于睿也狠狠握住他的手︰“好兄弟!”
薛韶︰……
他去看潘岳。
潘岳一臉淡然,攏著手站在一旁看他們倆兄弟情深,同學深情。
薛韶就覺得,這一定是潘岳的主意。
他揉了揉額頭,不知為何,這一刻,他在他身上看到了潘筠的影子。
倆人不愧是兄妹,還是有點子像的。
潘鈺從于睿這里拿了一筆錢,離開後把錢都托給薛韶拿著,然後去了另一家。
一樣的抱頭痛哭,一樣得到了一筆錢,這位叫石枳的同窗沒敢偷他爹的錢,但他把自己的壓歲錢都給了潘鈺,還去他祖母、他娘和他嫂子那里走了一圈,以要買書、買筆墨紙硯等各種借口騙了一圈的錢,最後都塞給了潘鈺。
兄弟倆約好潘洪平反之後他們去郊外狩獵,“到時候我帶上酒,再叫上于睿,我們一定要不醉不歸。”
潘鈺一口應下。
接下來就是潘岳了。
他的好朋友年齡要更大一點,也更成熟一點。
但再大再成熟也是少年人,十八九歲正是最豪情萬丈之時,他們比潘鈺的同窗還要激進。
不僅支持潘岳錢,還一臉嚴肅的表示︰“此是鏟除王振之流最好的時機,我會說服祖父和父親,一定聲援潘大人。”
不管潘岳怎麼勸都沒用。
見他們並不完全是為了潘家和正義,更多是想借此揚名,潘岳就沒再勸,只是勸說他們不要過于激進,以免被王振記恨。
“我們不僅可以從朝堂上入手,還可從國子學、太學中入手,岳氏和賀氏的案子涉及的人多,尤其是岳氏冤案,枉死了這麼多人,學子皆為之震動。”
薛韶眉眼微跳。
潘岳臉上表情微淡,眉眼也跳了跳,道︰“听說薛 之佷薛韶有狀元之姿,但因為在殿試中以此案為例,所以落為二甲傳臚,錯失了三元及第,揚名天下的機會。”
潘岳頓了頓,似乎是在等他思考清楚︰“這樣的事可一不可再,學子再參與此事,只怕會讓陛下和內閣惱怒,不如先等等。
如今朝中對此事爭論不休,事關王振和內閣爭斗,所以才越發復雜,薛大人和我爹,不過是被牽扯的棋子,學子們貿然參與,只怕會讓局勢更亂。”
同學見他畏畏縮縮,不由嘆息︰“潘岳,流放對你的影響太大,你不如以前勇敢了。”
潘岳垂眸道︰“我只是比以前思慮更周全了。”
同學搖頭︰“不,我看你是失了銳氣,倒是你小妹很像從前的你。”
潘岳驚訝的看他,“你也認識我小妹?”
同學搖頭︰“我未曾見過她,但聞名已久。”
他道︰“你只怕還不知道吧,你小妹前段時間被下詔獄,和王振關在一處,听說,她曾私下與陛下告狀,且和陛下有些交情。”
潘岳不知道,他張大了嘴巴。
他和潘鈺雖然是跟著押送車一路回來,但後面又累又餓,速度就慢了下來,他們要比車隊晚一天半進京。
到京後就開始打听他爹的情況,知道他爹又被關進詔獄,兄弟倆就一邊想辦法賺點生活的錢,一邊打听案子的情況。
剛在京城找到落腳點呢,然後就听說岳氏和賀氏冤案被翻,還沒等他們高興,就打听到岳氏和賀氏的案子雖然翻了,但薛 和他爹的案子卻沒翻,甚至,因為跟岳氏賀氏的案子分開,他爹翻案更是遙遙無期。
兄弟倆這才打听到薛韶,一路摸到順天府找人。
潘岳很害怕他爹的案子被懸置,因為……大明是有前例的。
往前幾代,有人的案子懸置,被抓的官員就這樣一直關在詔獄里,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然後某天可能就被大雪壓死,燒炭憋死……
若是這樣的境況,還不如流放大同呢。
他不在朝中,又剛回京,其實對這個案子的進展和現狀不夠了解。
但他知道,薛韶很有名。
隨便打听便能知道他雙元考進殿試,卻因為殿試為叔父伸冤而落為二甲傳臚,甚至差點被抓。
只要在外問到這個案子,所說皆是薛韶,他還不知道這里面有他妹妹的事。
想到他妹妹才十一歲,潘岳眼眶都紅了,艱澀的問道︰“那我妹妹現在何處?”
“她去雲南為沐府二老爺看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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