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何與卿堅毅的眼神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是我…親手害了皇帝陛下……”
我明明宣誓要效忠他的……
我明明是他的劍、他的盾啊……
我為什麼反而把他刺傷了……
影僕看著女子努力將悔恨壓在眼底、仿佛快要碎掉的模樣,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告訴她,“黃粱一夢”里面有罌粟果殼這件事呢……
“你,已經回不去了。”影僕咬咬牙,還是說出了殘忍的事實︰“我知道你可能會怪罪飛栗隱瞞了‘黃粱一夢’里面有罌粟果殼的事情,但是飛栗……”
“你錯了!”何與卿打斷了影僕的話,抬起頭努力扯出了一抹悲涼的微笑︰“怪罪飛栗?我為什麼要怪罪飛栗?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我,是我不願侍寢,我不會把這個錯誤怪罪到飛栗頭上,從而來減輕自己的罪過!
我會向付季茂坦白一切,我也做好了承擔一切處置的後果,我只求你替我轉達飛栗,拜托他,護我何府上下幾百人的平安。”
影僕蹙著眉看著面前這個已經存了赴死之心的女子,忍不住在心中誹腹,真不知道飛栗那小子怎麼喜歡上這麼一個剛正不阿的女子!
“我問你。”影僕看著何與卿的眼楮,認真道︰“你覺得付季茂是個合格的君王嗎?”
何與卿咬住了下唇,半晌,才道︰“不是。”
影僕繼續問道︰“好,那你覺得在付季茂的統治下,晟熠國的百姓過的豐衣足食嗎?”
“……沒有。”
“那你相信…”影僕誠懇地看著何與卿,道︰“分久必合嗎?”
何與卿警惕地瞥了影僕一眼︰“你什麼意思?!”
影僕繼續循循善誘道︰“晟熠國成立以前,又經歷過多少次改朝換代呢?
如果一個君王昏庸無道,下面的百姓過得吃了上頓沒下頓,你明明看在眼里,卻還要繼續效忠于他,你這是愚效、是助紂為虐!”
“我……”影僕的話太過于驚世駭俗,直接否定了何與卿以往的所有,讓她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所以,我的過往、我的信仰、我的一切全都成了一個笑話?”
“沒事的…”影僕柔聲哄道︰“你現在棄暗投明還不算太晚,你可以試著相信一下飛栗,或許兩國統一以後,他能給晟熠國的百姓帶來更好的生活呢?”
何與卿埋著頭,過了許久,她才低聲道︰“你讓我想想。”
“好。”影僕直接答應,隨後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走了?”何與卿有些驚訝︰“我不是你們的戰俘嗎?”
“我們已經是穩贏的局面。”影僕自傲一笑︰“還要你這個戰俘做甚?祭旗嗎?拜托,我還沒這麼變態!”
“……”何與卿翻了翻白眼,回懟道︰“那你當初把我抓來干嘛?”
“好奇。”影僕桀驁一笑︰“我就想看看,那個燒了我糧營的人,是何許人也。”
“無聊。”何與卿冷漠地站起了身,轉身往營帳外走去︰“那我走了。”
“嗯。”影僕低聲應了一聲,隨後加大音量︰“所有人听令,放任她離去,不得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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