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瞳孔驟然收縮，因為他從這個黑衣人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感覺。
那雙翠綠的眼眸如同兩汪深不見底的碧潭，讓顧雲都不由產生一絲失神。
“不好！”
顧雲很快覺察到不妙，這個家伙竟然能影響到他的心神。
“你——”
話音未落，黑衣人突然抬手，指尖輕點虛空。
“嗡——”
一道翠綠色的光紋自他指尖蕩漾開來，瞬間籠罩整片生命之森。
顧雲瞳孔驟縮，只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將自己禁錮在原地，連指尖都無法動彈分毫。
“小子，好好在這里看著吧。”
“你想要改變的事情太過困難，精靈族不可能陪著你去冒險。”
顧雲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詞語仿佛卡在喉嚨之中難以言明。
對方的實力還要超乎自己的想象，至少已經是地神之境，剛剛突破半神的喜悅此刻蕩然無存。
靈脈界的神樹現在已經衰落到什麼程度，連這樣的強者都能夠進入。
即便是身臨險境，顧雲依舊冷靜。
從這個家伙的口中，顧雲大概能有所猜測。
它的話語看似冰冷無情，實際上是在為精靈族考慮，如此立場，在顧雲所知覬覦靈脈界的諸多勢力，或許就只有來自神界的精靈一族會有。
而她所施展的招數，更是讓顧雲確定了這一看法。
“生命禁制？！”
這是精靈族最高等的秘術，唯有歷代精靈女王才能掌握，眼前這黑衣人竟然也會施展。
說不定她在神界的地位也並不低。
“你到底是誰？！”
顧雲咬牙問道。
黑衣人沒有回答，只是緩步走向生命祖樹。
隨著她的靠近，祖樹枯萎的速度驟然加快，粗壯的樹干上裂開一道道猙獰的縫隙，仿佛在發出無聲的哀鳴。
“住手！”
“這是精靈族賴以生存的生命之源，你怎敢將之摧毀？”
顧雲咬牙問道。
拼命催動體內混沌之力，試圖沖破禁制。
然而，那綠色光紋如同附骨之疽，任憑他如何掙扎都紋絲不動。
“沒用的。”
“你的混沌之力雖強，但終究未成體系，如何能破開我的生命禁制？”
她抬手輕撫祖樹粗糙的樹皮，語氣中竟帶著一絲憐惜。
“的確，能在這下界有這樣的神跡，的確非同小可。”
“可惜了，就要徹底結束了。”
“你的生命之力，我就收下了！”
話音落下，她手中的木質葫蘆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綠光，祖樹的生命之力如洪流般被瘋狂抽取。
“該死！”
顧雲怒喝一聲，全身上下的脈能在這一刻完全調動。
高強壓力下實力又上升了一個台階，來到了半神第三步，正如伊琳娜所言，現在的他在十六步之前的修行，都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但是這些還不夠，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形如電，再次沖向黑衣人。
這一次，他不再保留，直接燃燒本源，混沌之力化作一柄漆黑長槍，攜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直刺黑衣人後心！
“轟！”
槍尖觸及灰霧的瞬間，空間寸寸崩塌，狂暴的能量風暴將周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然而，黑衣人卻依舊紋絲不動。
他緩緩轉身，灰霧散去，露出一張令顧雲魂牽夢繞的面容——
“艾麗絲？！”
顧雲如遭雷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手中長槍瞬間消散。
眼前之人，模樣與精靈女王艾麗絲一模一樣。
“還是小看你了呢。”
“艾麗絲”淺笑一聲，手中木質葫蘆的吸收也已經接近尾聲。
最終，祖樹的生命之力被完全吸收，整棵參天古樹轟然倒塌，化作無數灰燼飄散在風中。
顧雲死死盯著那張熟悉的臉，聲音冷冽︰“你不是艾麗絲，你到底是誰？”
“艾麗絲”看了眼顧雲，月光為她鍍上一層虛幻的銀邊，更添幾分夢幻朦朧。
模糊間顧雲甚至將之當成是艾麗絲，但是他晃了晃腦袋，強行將這個奇怪的念頭拋開。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顧雲的狀態，唇角輕勾︰“我是不是她，重要嗎？反正長得一樣，不是嗎？”
她的聲音軟糯酥麻，仿佛手指在顧雲心尖劃過。
“混蛋，告訴我艾麗絲去哪里了？！”
顧雲抬起長槍，瞄準對方的位置直接扔了出去。
長槍化作一道黑色閃電直取對方咽喉。
槍尖刺入皮膚，“艾麗絲”並未躲閃。
只是她的身體也並未受到什麼傷害，只是像打翻的顏料般暈染開來，化作漫天綠霧。
“幻影？！”
“還真是暴躁呢……如果想要再見到艾麗絲，就來神界找我吧~~~”
最後一字化作悠長的回聲，“艾麗絲”徹底消散。
只剩下顧雲站在原地，他的長槍深深插入地面，槍尾仍在嗡嗡震顫。
“神界……”
許久，他緩緩拔出長槍，槍尖上還殘留著一絲翠綠色的霧氣，像是某種嘲弄。
“這就是實力上的差距嗎？”
顧雲能怨什麼？
只能怨自己實力不如人。
神界精靈族認為自己保護不了艾麗絲，亦或者它們認為自己配不上對方。
剛剛那人，顧雲可以確定對方不是艾麗絲，因為體內神樹沒有絲毫反應。
她是誰，為什麼要變成艾麗絲的模樣？
難道就是為了激怒自己，還是——希望自己前往神界？
顧雲不清楚，但是他現在還不能走，他想要去神界，隨時可以通過萬靈兒前往。
但是他不會放棄靈脈界的大家。
他有在乎之人在這里，此處便是故鄉，他要做的就是守護故鄉。
“精靈族，既然你們都覺得我做不到，那就好好看著。”
“遲早，我會踏足神界……”
顧雲眼眸微微眯起，轉身離去。
南疆的事情已經解決，各大勢力都已經前往中域，唯一剩下的精靈族自己也知道動向。
那麼接下來的一步就是……反攻北域！！
顧雲等待這一日也已經許久，自從狼狽從北域離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在等待！
不過在此之前，還得回玉嬈一趟。
中域也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解決，大戰將啟，得先解決後顧之憂。
念及于此，顧雲撕開虛空，向著玉嬈古國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