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師姐依舊在掩飾，顧雲並未多言。
只是目光依舊緊緊鎖在那張溫柔的美麗臉龐之上，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偽裝。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指尖的溫度讓古秋沫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師弟……”
她剛要繼續解釋，聲音卻有些顫抖。
卻被顧雲直接打斷，只見男人笑意盈盈開口︰“師姐，你既是慈憐帝尊之女。”
“可據我所知，你與帝尊從未有過接觸，為何會掌握她的秘技？”
“這……”
古秋沫大腦開始瘋狂運轉。
此事雖有蹊蹺，但是並非不可解釋。
畢竟傳承之事便是如此，縱使身死，也能留下。
“機緣巧合，曾得到來自帝尊……娘親的傳承。”
古秋沫眼中閃過一抹悲戚色彩，身上也有一種陰郁的氣質，仿佛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般。
身軀在顧雲的懷里顫抖。
她輕聲道︰“師弟，不管我是誰，我都是你的師姐，讓我們好好的，好不好？”
“可你的本源怎麼辦？”
顧雲平靜開口。
古秋沫一怔，神色明顯有些慌亂︰“什、什麼本源？”
“師弟，你在說什麼？”
顧雲眼眸深邃︰“昨日我以生命氣息治療，剛剛又為你渡了一絲混沌氣機。”
“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師姐……你身上的本源道傷，並沒有完全修復。”
“這樣啊……”
古秋沫眼眸有些黯淡，她其實早有預料，這件事情瞞不過顧雲。
施展秘術不可能不付出代價。
如今的她，這輩子估計也再難寸進了。
不過能夠陪伴在顧雲的身邊，也足夠讓她心滿意足了。
最後的這段時光，她想靜靜陪著顧雲走完。
“師弟，師姐不在乎這些，只要能和在你在一起，就都足夠了。”
“可是我在乎。”
顧雲平靜開口，將古秋沫摟的更加緊了。
師姐只覺絲絲縷縷的道韻傳入自己的身體之中，她笑著握緊顧雲的手，輕聲道︰“師弟，真的不必……”
“兩處道傷，一新、一舊。”
就在古秋沫覺得事情已經搪塞過去之時，一道話音在自己的耳畔響起，仿佛天雷炸響。
“師姐……我該叫你師姐，還是慈憐帝尊？”
顧雲看向古秋沫，眼中也帶著復雜之色。
他沒有想到，當年那個名動北域的慈憐帝尊古紫菱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與師姐聯系在一起。
“師弟，你在說什麼胡話呢，我一直都是你的師姐啊。”
“是不是她逼迫你的。”
顧雲聲音冷了下來︰“師姐，若是你不願，我可以為她重塑身軀。”
“但是就算她是拯救了北域的大英雄，可是比起她而言，你更重要！”
“我不會讓你消失的。”
一番告白，反倒是讓古秋沫愣住，隨後有些哭笑不得。
她輕輕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師弟，放心吧，身為慈憐帝尊，悲憫世人，她豈會做出奪舍重生這種事情。”
面對古秋沫的找補，顧雲並未多言，而是靜靜傾听。
有關往事，他也想要了解清楚。
古秋沫見顧雲似乎沒有輕易的相信自己的話語，也知道此事已經不能善了。
想了想，的確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
古秋沫便緩緩開口︰“普世甘霖之術雖有極其恐怖的治愈能力，範圍之廣，效果之強，在恢復一道上，可以說是靈脈界有史以來之最。”
“但是它同樣存在巨大的副作用，那就是使用者會只剩下三十年左右的壽元。”
“當年，我……古紫菱施展此術，之後便無可避免的踏入衰老周期。”
師姐的眼中陷入回憶之中。
顧雲並未打擾對方，不論古秋沫是最近覺醒，還是一開始就覺醒，只要她還是現在的她，就可以。
靈魂之道錯綜復雜，就算是顧雲也不敢說自己全都能融會貫通。
當年面對死亡，那位救世的慈憐帝尊究竟做了怎樣的選擇。
“小姨助其修復傷勢，但是壽元之上的傷勢已經無法避免。”
“因此最後，慈憐帝尊只有遠走東荒，去尋那傳說中的一縷生機。”
“東荒？！”
顧雲眉頭微微皺起，東荒大地廣袤無垠，浩瀚無邊，無數妖獸棲息其中。
各種隱藏的強大勢力不計其數，綜合實力，很有可能能夠和中域相提並論。
那里也是遭受魔族侵襲最少的地方。
在靈脈界，妖族與人族的勢力相當，都是萬族大戰的勝利者。
但是相比較足跡遍布五大域的人族，妖族顯得非常低調，其完全掌控的疆域，只有東荒一域。
在南疆、北域、中域之中都只有部分妖族的勢力，西土妖族更是大多已經皈依佛門，成為人族的一份子。
但是沒有人敢小看妖族，因為東荒大地絕對是靈脈界隱藏最深，秘密最多的地界。
“沒錯，就是東荒。”
“去尋那輪回妖帝。”
古秋沫淡淡話音傳出。
“輪回妖帝？”
顧雲的眉頭微微皺起，這個名字並非他熟悉之人。
“沒錯，相傳東荒有一妖帝，自百萬年前一直存活至今。”
“什麼？！”
顧雲有些震驚。
要知道靈脈界可是有壽元枷鎖的，就算是造化女帝那般恐怖強者，都無法超脫，難道妖族竟然有邁入神境的強者？
“當然， 並不是真正的存活至今。”
“而是通過輪回的手段。”
古秋沫笑意盈盈，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顧雲臉上看到震驚之色。
“輪回妖帝並非永生不滅，而是每千年蛻去舊殼，以新生之軀重臨世間。”
"就像冬蛇蛻皮，春蠶作繭，每一次輪回都會抹去身上所有傷勢——包括道傷。"
“當年，那位慈憐帝尊就是懷揣這樣的希望，前往東荒，求取存續之法。”
“最終……”
說到此處。
顧雲直接搶先一步︰“遺蛻轉生。”
“沒錯。”
古秋沫輕輕頷首。
“我就此誕生。”
“從母親的尸體之上。”